彼之认知中,勤诚公司于金陵建筑界,绝对为前三之公司,规模远大于郭氏集团,乃大企业、大甲方,与之合作能获大利。然若得罪此公司,则在建筑装修领域,基本已混至尽头。
故非万不得已,郭初然亦不愿得罪此人。
彼恐叶辰再对田总动手,遂冷面斥责曰:“叶辰,此间事交给我,汝勿管,可乎?”
叶辰欲言却止,被沉着脸之郭初然推出门外。
望门闭,叶辰不悦,磨牙有声,心生打人之冲动。
一不入流之公司老板而已,屡次挑衅,还让郭初然陪笑,实找死!
想及此,叶辰有告知郭初然真身之冲动。
若恢复身份,郭初然何需与此等小人虚与委蛇。
且她将知夫君之实力。
然露身份则需回叶家认祖归宗。
彼不愿也。
叶辰压下怒火,搁置此念,发一短信,双手抱胸,靠墙等待。
不过五六分钟,手机响起。
叶辰望门犹闭,接电话边向外行。
电话中声恭敬沉稳。
“少爷,君令查之消息已得。勤诚公司目前合作之重点项目皆为叶家子公司,上月又竞拍得帝豪集团数楼盘。”
“是吗?”叶辰冷笑,原来此田明,犹在己屁股后刨食之小瘪三耳。
叶辰忽笑。
若田明知,其得罪之人,乃其生意上之父,不知其将何感?
思及此,对唐四海曰:“助我给勤诚公司一教训。”
唐四海恭敬问曰:“少爷,有何吩咐?”
“撤与勤诚公司所有合作,吾观此公司不顺眼。”
“勤诚公司得罪了您?要使之老板消失乎?”
叶辰轻笑曰:“老唐,今是法治社会,吾等讲究文明,勿动辄打杀,令其破产足矣。此人吾甚厌之,勿予其翻身之机。”
“是!少爷仁慈。吾即处理。”
于叶家首席管家唐四海而言,此事本不足为道。
然既叶辰吩咐,即为其必须亲办之大事。
叶辰挂断电话,仰望楼上仍亮灯之包厢,隐约见郭初然立影,手举酒杯赔罪不止。
而坐影扬下巴,一手指点,望之不似善类。
叶辰收回视线,靠石阶,百无聊赖观行人。
旁人眼中,彼不过一事无成之上门女婿。然一电话,可将金陵大名鼎鼎之老板变为穷光蛋。
郭初然始终赔罪于田明前,田明之色亦缓和。
既而郭初然伴田明出大门,而田明之脸仍火热辣辣。
田明见叶辰坐路边,瞪一眼,转身谓郭初然曰:“初然,看在汝面上,吾原谅废物老公一次,明日晚饭吾再请汝,谈合作之事。”
表面若无其事,只为讨郭初然欢心。心中怒不可遏。
非郭初然赔罪,当场便欲废叶辰矣!
然田明不欲轻饶叶辰,只想暂时放他一马。待明日得郭初然,再废叶辰!
叶辰至郭初然前曰:“妻,吾们归家。与即将破产之辈,无话可说,无合作可言。”
田明色变曰:“小子,汝找死乎?言我破产?信不信吾即时取汝命?汝至今安然,全因吾给初然面子!”
叶辰冷笑,一掌掴之。
“啪!”
田明捂脸惊呆,继而指叶辰喝曰:“废物!汝敢打我?”
叶辰笑曰:“打汝又如何?打汝,汝只得受着!”
言毕,又一掌抽之,使其面高肿。
郭初然虽反感田明,见叶辰连打两掌,心中忧之,急曰:“叶辰,此为何?吾非言勿随意打人乎?”
所忧者非合作,乃叶辰是否会遭田明报复。田明有名之大老板,被殴必不甘休。
果然,田明羞怒,原形毕露,指郭初然曰:“姓郭的,今日汝夫之债,汝若不以身偿,吾将杀之!使其消失于金陵!”
郭初然闻“以身偿”三字,怒曰:“无耻!”
田明哼声曰:“无耻?吾告知汝,郭家已逐汝出门。吾田明在金陵有势力,跺一脚便能决汝全家生死。汝若不欲家人有事,速跪床上求我。吾喜则或可原谅汝。”
郭初然气极,厉声曰:“田明,汝便是混蛋!”
田明无耻曰:“吾有权有势,无耻又何妨?”
叶辰起立谓田明曰:“田明,汝已破产,权与势之言,省省吧。”?田总,汝无恙乎?
彼时闻叶辰声,忽思及叶辰方才言“尔已破产矣。”
田明瞬间寒战,心内惊呼:“彼知我欲破产?”
“彼……彼何以知之!”
田明猛抬头,目眦欲裂,瞪视叶辰,满目不信。
叶辰目光扫过,如视蝼蚁,转头谓初然:“吾等归去吧。”
目眦尽裂,身躯颤抖,抬头仰视叶辰,
“皆汝所为!莫非汝乎?”
叶辰俯视之,冷声道:“去。”
四周人皆被此举引,瞠目结舌,观此景。
早有人识出,此非赫赫有名之田总乎!
何故如狂,捉一青年裤脚不止?此何戏也?
田明已无心理会旁人目光,叶辰之目,彼已明矣,一切皆其所为。
彼田明于斯人前,连蝼蚁亦不如。
田明手忙脚乱起,跪地便磕头,
“我有眼不识泰山,狗眼观人低,叶爷,乞汝高抬贵手!吾乞求汝矣!乞求汝矣!”
彼边哭边磕,且认错乞怜,未知己之状,令旁观者皆惊愕。
堂堂田总,竟跪于一平凡青年前,磕头乞怜,此世界岂非幻境乎?
初然亦呆若木鸡,扯叶辰衣角,一脸茫然。
叶辰抚其臂以安之,转头淡然曰,
“吾不解田总之言。”
田明一顿,抬头,额已渗血,然不顾,只紧握叶辰裤脚,哀求曰,
“吾真知错矣,叶爷,吾不复敢图初然,乞汝高抬贵手,放勤诚公司一马!数亿债务,吾来世亦难偿也,叶爷。”
初然忍不住插嘴:“田明,尔公司何以遽破产?且即便尔公司破产,与叶辰何干?”
田明一愣,忙跪行移位,向初然哭曰,
“初然姐,吾狗胆包天,冒犯汝,汝责我,或打我出气均可。只求汝于叶爷前为我求情,不然吾公司全毁矣。”
初然不着痕迹退至叶辰后,“叶辰无此能,尔误会矣。”
未待田明再言,叶辰淡然开口:“田明,尔自种因,必自食其果。下半生留尔思过。”
语毕,叶辰携初然上车去。
视车消失于视线,田明如失所凭,软倒于地。
完矣,彼全完矣。
“田总,税务局来电,称接举报,疑我等偷税漏税……”
“田总,写字楼言下月起租金增十倍,不从我等须明早搬离!”
“田总!尔须定计,员工闻风,已闹事,要求赔偿。”
忽,田明狂呼一声:“天乎,吾究竟得罪何人!”
语罢,田明但觉胸闷,晕厥。
车上,郭初然视驾驶之叶辰一脸淡定,忍耐再忍耐,终出声问:“田明谓其破产乃尔所为,真乎?”
叶辰唇角微勾:“彼状若疯癫,胡言乱语耳。吾料彼得罪何人,遭报复也。”
郭初然半信半疑颌首,然,叶辰岂有此能。
转念,勤诚公司此次真毁矣,彼须另寻投资人也。
郭初然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