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沈小西忽然惊呼,“大门忘关了!”
她慌忙穿上鞋子,准备下床。丁深却说:“算了吧,家里没啥值钱的了。真有贼来,也是哭着鼻子离开。”
“不是啊相公!”沈小西急得眼泪汪汪,“最近晚上村里常有狼出没,大门要是不关,狼闯进来就糟了!”
要是真跳进去,那可就糟心透顶了。
瞧见沈小西正要迈步出门,丁深赶忙拽住她:“这事儿哪能让女人家去做?万一真碰上狼了咋整?”他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你就老老实实待在这屋里,我去把门关上。”丁深对沈小西下了指令。沈小西倒也乖巧,没多言,径直钻进了被窝。心里头虽怕得不行,但她知道拗不过丁深。
丁深刚一抬腿,准备去关门,突然院子里传来“咚”一声闷响。两人瞬间吓得一激灵,心提到了嗓子眼:“难不成狼已经闯进来了?”丁深朝沈小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自己则悄无声息地挪到门边,透过门缝朝外张望。
院里并无狼影,倒是墙头一群老鼠闹腾得欢,想必刚才那动静是它们弄出来的。丁深估摸着,暂时无碍,但也不能再拖沓,万一真有狼趁机溜进来,那就彻底完蛋。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老旧木门还是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嘎”。丁深顿时僵住,屏息凝神,直到确认院内无异常动静,才迅速闪出门去,一路小跑到大门口,麻利地把门栓插上。
这一通忙活,虽说只是短短几步路、插了个门栓,却让丁深累得喘不上气。好在大门总算关严实了,心里头踏实不少。他返回屋内,顺手带上门,这下才安心躺下。
然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一来是饿得慌,二来满腹苦水无处倾诉。别人穿越,哪个不是带着逆天金手指,或是出身显赫世家?轮到自己,一穿越来就快饿死街头,这叫啥事儿啊?
沈小西倒是早已酣然入梦,大概是这些日子以来头一回睡得如此暖和舒适,加上连日疲惫,此刻睡得格外香甜。丁深借着月光,瞧着怀中熟睡的沈小西,心想这丫头脸蛋长得还真俊,若不是因营养不良面色蜡黄、精神萎靡,绝对是个难得的小美人。
想到这里,丁深不禁自嘲一笑:前世孤家寡人一个,这辈子倒好,直接就有了个漂亮媳妇儿,这么一想,好像也不算太惨嘛……
思绪正飘忽间,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凄厉的狼嚎,吓得丁深一个激灵。怀中的沈小西也被惊醒,猛地坐起,紧紧捂着小腿,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丁深立刻明白,沈小西之前说怕打扰他睡觉,原来是因为经常小腿抽筋。
沈小西咬紧牙关,额头上渗出冷汗,拼命忍着疼痛,不愿让丁深看出异样。丁深虽知晓缓解抽筋的一些办法,但沈小西这状况显然是长期营养不良所致,硬性舒缓恐怕不合适。眼下,唯有让她自己硬挺过去。
丁深眼瞅着这个瘦弱女孩在自己面前痛苦挣扎,心中五味杂陈。
丁深的心头,猛地被什么狠狠地扎了一下!
“靠!不就是个乱世么?老子既然没挂,那就得在这儿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来!这狗屁命运,老子认了!”
丁深咬牙切齿地握紧了拳头。如果说之前他还对穿越后的境遇有些抗拒,现在他已彻底接受了自己的身份,以及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时代。
过了好一阵子,沈小西才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缓缓放下腿。
“相公,对不起,吵醒你了。”她边说边忍不住眼泪滑落。难得能和相公一同歇息,却因自己的失态,把最不堪的一面展现在他面前,沈小西心里难受极了。
丁深轻握她的手:“该道歉的是我,我发誓,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沈小西嘴角一撇,扑进丁深怀里。或许,就在此刻,她才真正接纳了眼前这个男人,认定他是自己的夫君。
丁深一夜未眠。一方面,外头偶尔传来的狼嚎让他心惊肉跳;另一方面,想起昨晚在墙角发现的那块沈小西用来砸自己的石头,心里仍有些担忧。
天一亮,丁深决定先修整这破败不堪的院落。经历过多次强盗洗劫,院门、内门的木板早已开裂,墙上更是多了几个窟窿。无论如何,得先把安全问题解决,否则睡到半截,狼真闯进来就完蛋了。
好在周围泥土不少,丁深计划先和些泥,拿木板堵住缺口修补一下。加上水井离得不远,估摸着凭现在体力,应该能完成。
沈小西一大早便去了厨房忙碌。虽然粮食不多,但水源充足。说来也怪,老天爷似乎喜欢玩弄世人,播种时连旱数月,秋收颗粒无收,可一入冬,却又连续下了几场冷雨。
如今,河间村两旁的溪流中还凝着厚厚的冰凌。或许待到春天,大家还能有些盼头。至少,喝点热水也能暖暖身子。
不一会儿,一大桶米汤端了上来。丁深望着那清可见底、稀得可怜的米汤,不禁苦笑着摇头。
“对了,我发现身上还有一块玉,拿去卖了,或许能换点粮食回来。”丁深从身上摸出一块玉佩。
“不行!”沈小西坚决反对,“这是老爷留给你的,当年我都没舍得卖,而是……”
“我吃得少,喝水就能凑合。”她对丁深说。
“你又不是根草,哪能光喝水?”丁深瞪眼道。
丁深一边给沈小西夹菜,一边认真地说:“你得好好吃饭,咱俩还得一起干农活呢,你要是病恹恹的,拖我后腿可不行。”说着,他轻轻刮了一下沈小西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