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苏暖,慕云廷这一天过得就精彩多了。
朝堂上,他力保下夏长泽的性命,向皇上争取到了三天时间将夏长泽找到并带回大理寺。
为此安康王极为恼怒,当堂就跟皇上表达了不满,可以说慕云廷为了夏长泽是把安康王彻底给得罪了。
按说做到这种程度夏廉对他这个女婿应该比往日更热情才对,可是下朝时慕云廷主动跟他说话,他却甩给慕云廷一张拉得老长的脸。
慕云廷很想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于是他将夏廉拦住,告诉他自己有夏轻妍的消息了。
果然夏廉停下了脚步。
“你说有妍儿的消息,是真是假?”
夏廉冷脸问道。
“是真的,有人亲眼见到她在城外出现。”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她?”
说这话时夏廉连语气都变得冰冷,显然因为慕云廷没有亲自去找他的女儿不高兴。
慕云廷还从没受过这样的待遇,就算是为儿子的死跟他闹的安康王都没敢这种态度对他说话。
为了解开心中困惑,慕云廷忍下心中不快,解释道:“我已经派了夜隐先去。”
夏廉听到夜隐的名字时神色变了变,虽然很快就恢复如常,可慕云廷还是敏锐了捕捉到了。
皇城里了解太子殿下的人都知道,太子身边有个功夫深不可测的侍卫夜隐,太子对他极为信任,很多时候夜隐就能代表太子殿下。
所以派出夜隐已经表明了慕云廷的态度,他不明白夏廉为什么还不满意。
“既然殿下已经有安排,那老臣就先告退。”
话音一落,夏廉转身便走。
“等等。”
慕云廷出声阻止,“夏将军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自己女儿的安危。”
夏廉转身,冷冷道:“她已经嫁给了太子殿下,是殿下的妃子,她的生死该由殿下操心,老臣管得多那就僭越了。”
说完,夏廉迈开大步就匆匆离开。
慕云廷看着夏廉的背影意味不明。
他不信夏廉不关心自己女儿,可是他却什么都不问,慕云廷能想到的唯一一种解释就是夏廉知道夏轻妍在哪。
难道夏轻妍失踪是夏廉背后在搞鬼?
这说不通啊,他有什么理由这样做?
带着疑问,慕云廷快步出了皇宫。
皇宫门口猎风带着人和马在等慕云廷。
马都是精心挑选,日行千里的良驹。
慕云廷就是要以最快的速度到达龙盘山。
可是他刚刚翻身上马就被人拦了下来。
拦他的人是娄光的小厮。
“殿下,不好了,荀小姐出事了。”
“她怎么了?”
“荀小姐被砸伤了,现在还昏迷不醒,求殿下替荀小姐请太医。”
“好端端的,她怎么会被砸伤?”
“今天一早荀小姐请我家公子一起回荀家老宅打扫,扫到荀大人的书房时,一个书架不知怎么就倒了,正砸在荀小姐的身上,荀小姐当时就被砸晕了,到现在都还没醒。殿下快去瞧瞧吧。”
慕云廷调转马头,直奔荀家老宅,走之前还没忘吩咐猎风去请姚太医。
猎风有点不愿意,他其实更想去龙盘山找夏侧妃。
荀家老宅比印象中破败了许多,这些年慕云廷经常偷偷进来看看,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来的次数变少了?算一算就是这半年多吧。
“殿下,你可算来了,阿筝受伤了,伤得很重,你快来看看吧。”
慕云廷刚走进内院就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娄光。
娄光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出的这句话,可见荀筝真是伤的不轻。
慕云廷出言安慰道:“我已经让人去请太医了。先带我去见阿筝。”
娄光领着慕云廷来到距离书房最近的一间屋子。
屋子里干净整洁,是被打扫过的样子,只是家具放置了许多年看起来十分陈旧。
荀筝就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在一屋子的旧家具中更显得凄楚动人。
慕云廷见状蹙起了眉头,不悦道:“打扫这种事何必自己做,说一声太子府里的下人就来做了,怎么也不会把人弄成这样。”
娄光闻言红着眼睛回道:“太子府的下人我们不敢用,阿筝以后要一个人过日子,手里的银子都是算计着用的,能省则省。”
“太子府的下人为何不敢用?银子不够用去找丁总管要就是了,省什么?”
“你让阿筝以什么身份指使太子府的下人做事?又让她以什么名义找丁总管支取银子,借吗?
夏轻妍出事以后你一颗心都在她身上,连找人这种事都要自己亲力亲为,哪有心思管阿筝。
她在太子府里住得习惯与否,饭菜可不可口,有没有被排挤这些你都问过吗?
阿筝这些年在外面吃了许多苦,终于熬到荀家翻案,你找不到她便罢了,如今人已经被找回来,殿下为何不善待她,难道殿下这些年对她的思念都是假的?曾经发誓要许她正妃之位也都是假的吗?”
慕云廷似乎要开口替自己辩解,可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没说。
“殿下,你以为阿筝为何会被书架砸到,她是为了去够藏在书架顶上的这幅画。”
娄光将一幅画递到慕云廷手里。
慕云廷将画徐徐展开,泛黄的画纸中是一个年轻男子的背影,别人或许认不出这人是谁,慕云廷却认得,这画上画的就是他,是十六岁的他。
而画画的人正是荀筝。
“因为只画了背影,因为不是名家之作,这是荀家被抄之后留下的唯一一幅画,原本是被扔在阿筝卧房的地上,是我将它收起,放在书房的书架上。
阿筝回来第一件事便是寻这幅画,殿下在她心中的分量从未改变过。”
慕云廷握着画轴的手微微颤动,自己放在心上许多年的女子,还对他情谊深重,谁能不动心呢。
就在太子殿下默默自责之时猎风把姚太医给带来了。
慕云廷和娄光赶紧站到一旁给姚太医让位。
姚太医的手搭上了荀筝的手腕,一时间房间里静得可怕。
猎风默默退出房间,他怕自己的心跳声扰了姚太医把脉,他希望床上的女子快些好起来,他好跟随太子殿下去荀夏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