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五,宜州。
太守大婚,满城张灯结彩,百姓纷纷站在街道两旁,跟着迎亲队伍凑热闹。
新郎官骑着高头大马,胸前绑着一朵大红花,俊美得不似凡人。
迎亲队伍敲锣打鼓,边走还有花童撒花,也有童子抓起一把又一把的银子抛向天空,任百姓争抢。
很快,新郎来到一座小院子前等候。
“吱——”
房门打开。
众人望去,只见一个身材纤细,一身大红嫁衣,头上盖着红盖头的女子,在丫鬟的搀扶下踏出房门。
新郎官从马上翻身而下,对女子伸出一只手。
“月儿,我来娶你了。”
……
皇宫,御书房。
墨淮澈坐在椅子上批阅奏折,一本又一本,十二行珠冠冕旒遮住了他的面容,让人看不清神情。
外面突然吹来一阵风,裹挟着一阵沁人心脾的花香。
墨淮澈抬头向门外望去,恰好一些白色花瓣随风翩翩起舞。
他眼底划过一道恍惚。
“今日是几号?”
刘德回复道,“皇上,今天是三月十五,昨夜下了一场大雨,今日花开的甚美,皇上要去御花园赏花吗?”
墨淮澈又批了一封奏折。
“晚些再去吧。”
到了中午,刘德提醒道,“皇上,该用膳了。”
墨淮澈头也没抬。
“端一份粥来即可。”
等白粥来了,他面无表情地喝完粥,而后继续处理公文。
堆积如山的奏折也有治理完的时候。
等他处理完奏折,天空已经变成深蓝色。
从御书房出来,便遇到不知在门口等候多久的墨如意。
墨淮澈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墨如意老实道,“来了快一炷香的时间了,见父皇在忙,就没有去打扰。”
墨淮澈照例问了他的功课。
墨如意也答的认真。
父子俩一问一答,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御花园。
御花园里种了许多梨树,昨夜下了一场雨,今日又刮风,满地都被吹落的梨花染成一片白。
墨淮澈在一棵梨树下停下脚步,随手折了一支梨花。
墨如意好几次欲言又止。
墨淮澈说道,“有什么话就说吧,扭扭捏捏女儿姿态作甚?”
墨如意再也坚持不住,红了眼眶。
他再如何早熟,也只是个六七岁的孩子。
“父皇,儿臣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母妃了?”
墨淮澈垂眸看向他,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怎么会呢?”
“你是她的亲生骨肉,她不会舍得一辈子不见你。”
“若你什么时候想她了,也可以去宜州见她。”
墨如意摇了摇头。
“儿臣不去,会打扰她的。”
“她恐怕很快就会有别的孩子,会将对儿臣的爱分给别的孩子。”
墨淮澈问道,“你怨她吗?”
墨如意又摇了摇头。
“不怨。”
“儿臣希望她能幸福。”顿了顿,继续道,“儿臣希望父皇也能幸福。”
“父皇,母……母亲她已经嫁人了,您忘了她吧。”
墨淮澈沉默了许久,风吹走了他的一声叹息。
“好。”
夜晚,墨淮澈来到中月殿,坐在院中的石桌旁。
石桌上,静置着一个玉瓶和一支梨花。
墨淮澈手上拿着三个泥娃娃,大拇指在其中一个身穿枣红色衣裙的泥娃娃脸上摩挲。
许久后,他拿起玉瓶,倒出里面的药丸,正要将之放入口中,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放了回去。
“来人。”
知寒单膝跪地。
“皇上请吩咐。”
墨淮澈说道,“让影一和影二跟在月儿身边,时刻向朕汇报她的情况。”
知寒不敢置信地抬头。
“皇上……”
“她已经嫁人了!”
墨淮澈面无表情。
“她曾经伤了身子,不能再有孕。”
“顾锦文现在喜欢她,但若今后知道她不能有孕,或许会嫌弃她,对她不好。”
“朕要保护她。”
知寒神色迟疑。
真的只是保护吗?
但是,他只是个侍卫,干预不了帝王的决定。
“属下这就去安排。”
-
两年后。
顾锦文在外历,将宜州管理的井井有条,还立了不少功劳,恰逢朝中空出一个官职,总算被调任回京,担任礼部侍郎。
他带着家眷一同回京述职。
正月十五,元宵节。
皇宫举办宴席,凡是京中五品以上官员,都要携带家眷一同入宫共庆元宵佳节。
宫门口,许多马车停在空门口,待登记之后,由宫人引领入宫。
顾锦文的马车排在中央。
不知过了多久,总算轮到他。
他先下了马车,在宫门口登记完毕,而后来到一辆马车前,伸出一只手。
“下来吧。”
一个有些笨拙的身影从马车出来,将手放到顾锦文的掌心,在他的搀扶下下马车。
顾锦文道,“当心脚下。”
女人一只手护着自己的肚子,抬头看向巍峨的皇宫,眼神有些复杂。顾锦文搂着她的腰,扶着她往里走。
“我在,别怕。”
女人点了点头,跟随他的脚步往里走。
她的肚子鼓起一个圆润的弧度,赫然是怀孕五六个月的样子。
-
晚宴上热闹非凡,不少人对顾锦文这个新面孔感到好奇。
“顾侍郎真是年轻有为啊,才入朝为官三载,就已经是四品京官了,前途不可限量。”
“听闻顾侍郎成亲两载,跟妻子感情甚笃,房中连个妾室都没有,如今妻子怀孕,真是喜事一桩!”
……
不少人找顾锦文攀谈,他身旁的女子有些坐不住。
“这里有些闷,我想去御花园吹吹风。”
顾锦文说道,“把丫鬟带上,别走远了。”
女人点了点头。
“好。”
她走着走着,来到一个湖边,凉风吹在脸上,让她不自觉地露出一个笑来。
在湖边走着,突然踩到一个石头,脚下一歪。
一个高大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身后,扶住她的后腰。
两人距离极近。
女人侧头看到墨淮澈的脸,瞳孔猛地一缩,连忙垂下头,跪在地上。
“臣妇拜见皇上。”
墨淮澈搀扶的手停在空中,复又蜷缩几下,掌心合上,收回自己的手,背到身后。
“月儿,你在怕朕?”
女人的头低得更低了。
“皇上,男女有别,请不要叫臣妇的闺名引人误会。”
墨淮澈就这么站着,看着她露出来的脖子,以及那难以让人忽视的肚子,眼底划过一道怀疑。
“你怀孕了。”
当初遍寻医师为她诊治,都不能治好她的身子,断定此生不会再有身孕,怎么会怀孕呢?
但是,这其实是一件好事。
他担心的事情不会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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