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轻柔婉转,一颦一笑都让人赏心悦目,真不云四在哪找来的美人。
“那你先到龙门客栈休息,在龙潭过了年你再回南州府?”林亦楠笑道。
柳思思显然有自己的打算,她委婉拒绝,“不用麻烦城主大人了,我去云四家里住就可以了,年后我还要回南州府。”
“还要回去?”
林亦楠以为桁柳思思会长期留在龙潭,毕竟她一个人,孤苦无依。
“鸨母被杀了,海棠阁的姐妹们死的死,散的散,云四已经安排人在重新装修,我出了年就回去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可怜女子。”
柳思思丝毫不掩饰在别人面前谈及自己的出身。
“云四的屋子长期没人住,我让人去打扫一下。”
柳思思笑着摇头,“我闲着也是闲着,就不劳烦别人了。”
“那我让人带你过去。”
柳思思起身告辞,临走前,回头看了眼正对着她微笑的林亦楠。
云四说得对,城主大人是个极好相处的女子,简短的交谈下来,她很喜欢她。
柳思思离开,云瑜便与林亦楠汇报起南州府如今的情况。
“除了云、余两家,其他世家损失惨重,有些小家族甚至被灭了族……”
云瑜未曾习过武,进城前,云漠便让他在庄子上等信号。
城内流寇平定,他才进的城。
他的主要工作是与府衙的人一同清理城内的众多尸首,无人认领的尸首与流寇的,统一在城外安葬。
被流寇吓跑的流民也重新了聚集在南州府,粮仓重新回到云震川手里。
为了让流民安危过冬,他下令开仓赈,年后再把流民安排到人少的村子里落户开荒。
南州府的此次危机总算过去。
至于龙潭抓住的那些作乱的流民,林亦楠让人先把他们关起来,年后让他们去开荒种地。
聊完工作上的事务,林亦楠拿出云瑜的年终奖励,一匣子金银。
“吃用的已经让人送去给堂嫂了,还有几日,路上赶一赶的话,还赶得及回南州府过年。”
云瑜摇头淡笑,“不回了,我们今年留在龙潭过年。”
“发生何事?”林亦楠疑惑看着他。
“此次在南州府云康的表现父亲很满意,大哥与其他庶兄弟看在眼,若我们再高调回去,恐怕大哥会有想法。”
“你父亲可知?”
“离其前,我已告知父亲今年不回去,也见了我姨娘。”
嫡庶有别,一切都是云震川作的孽,庶子有出息,也不能张扬。
林亦楠叹了口气,“留在龙潭也挺好的。”
云瑜点头,可惜母亲不能与他们在一起。
两人走出县衙,天色已晚。
叶、陈、钟三家同时送来的年礼到了,好几骡车里装着吃的、用的,正停在县衙门口卸货。
排在前面的是叶家的车,林亦楠数了下,足足有五车之多,五车都装得高高的。
对比去年,不止量多了,骡车也多了。
“这么多?”林亦楠问各家随行管事。
叶家管事笑容满脸,“不多不多,我们老爷说叶家今年多亏了城主大人,这些都是老爷和三少爷亲自给挑的,希望城主大人不要嫌弃。”
“客气了,既是叶家主和三公子的心意,我便心下。”
抬眼间,林亦楠看到陈家与钟家的管事撇撇嘴。
叶家真是不要脸,明明说好一样的,他们却送得比他们多。
原来,叶商和叶泉在南州府完成任务后回到石公城,恰好遇到叶家主正在给龙潭选年礼。
待叶家主听到三儿子说完南州府的事后,又在准备好的礼单上多加了两成。
管事有些为难,他们都与另外两家通过气的,老爷突然变卦,会令他很难做的。
他小心劝道:“老爷,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毕竟陈家与钟家商量好了。”
叶家主瞪他一眼,“龙潭如此仗义,替我们解决了后顾之忧,我们这是知恩图报,怎能如此小气。”
“况且加多少也是我们自己的事。”叶家主不满嘀咕。
面对言之凿凿的叶家主,叶管事只得听令行事。
看两家管事盯着自己,叶管事都担心明天回去的路上,他们会不会群殴自己。
真的不关他的事!!
云漠让人递了消息回来,他们已经从平都、临江两郡往回赶。
不过,他要留在南州府帮云震川,趁现在各世家实力大损的情况下彻底掌控局面,把南州府牢牢掌握在手里。
中原战事愈演愈烈东越王氏的兵马,却在此时遭到沉重打击。
在争夺一个重要城池时,与北方大世家的人对上,结果不敌,东越王氏被打的落花流水。
余仕达的死讯就在此时传来。
余仕达在一次领兵撤退时,渡河意外跌落冰封的河流中,生死未知。
余洵美在收到这个消息时,整个人都陷入癫狂中。
数九寒天,她在自己院子里喝的酩酊大醉。
“怎么可能?我不相信,他不会就这么死了的。”
“他说让我等他回来的。”
她声嘶力竭的呐喊声响彻整个余府后院。
面对流寇的侵袭,她顶住压力,带着余府众人死守三天。
此时,她再也支撑不住,倒在雪地里。
望着灰扑扑的天,余洵美两眼放空。
哪怕再重来一次,她都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边上站着的下人,试图上前扶起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滚出去!”
下人面面相觑,最后悄悄出了院子。
余秋桃赶来的时候,余洵美已经在雪地里昏睡过去,她急忙让下人将他抬进屋里。
余洵美可不能死,她现在是余府上下唯一的精神支柱,安顿好,她又让人去请了大夫。
大夫很快就来了,给余洵美把了脉,开了几副药给她。
“大小姐受了刺激,又在雪地里待了许久,今晚怕是会发热,让人小心伺候着。”
“多谢大夫。”
大夫说的没错,不到半夜,余洵美就发起了热,余秋桃干脆留在她房中照顾。
整个年,余洵美都缠绵在病榻中度过。
而旁枝,则家家户户飘着白幡。
余府上空笼罩着一片阴云,府中一片愁云惨淡,隐隐露出败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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