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要去攻打倭寇一事,云母是知情的,她在旁忙安慰道,“亲家母别怕,这个仇我们定是会报的。”
“到时多喊些人去,好让那些贼子们知道,我们是不好惹的。”张氏义愤填膺道。
几人你来我往的聊着那天的事。
千夏急匆匆地从门外进来,脸上全是汗水。
“姑爷,众人听闻城主大人醒来,全都聚集在县衙门口。”
千夏说完,林亦桁便在门口说“潘清风和族长们在议事厅,说有要事禀报。”
林亦楠知道事发突然,自己许多事情没来得及交待,又昏睡三天,工作上肯定是积攒下不少事情,她挣扎着想要起身。
李淑兰连忙拦住她,“阿楠,你正在坐月子呢,不能出去!”
边上的赵老太和云母皆是异口同声劝林亦楠不要出去。
“你身体尚未痊愈,如何能见人。”
林亦楠抬眸看向云漠,“你觉得呢?”
云漠明白林亦桁那边还有许多事等着她,心里很是心痛,只得无奈颔首。
“娘,我带阿楠去去就回来。”
林亦楠见李淑兰和赵老太太板着脸,不禁放柔语气。
“娘,阿奶,自己身体自己清楚,不会乱来的。”
然后她对千夏道,“千夏过来帮我更衣。”
千夏从箱笼里找出替换衣服,云漠顺手接过,“我帮你。”
云母抱着孩子,带李淑兰和赵老太太回了自己屋里。
林亦楠在两人帮助下换好衣服,临出门,千夏找来一条棉纱布裹在她头上。
“姑娘,外面有风,你不能见风。”
云漠听她至今仍喊林亦楠为姑娘,眉头微皱,视线在她脸上扫过,随即淡淡移开,抱起林亦楠便往议事厅走去。
两人来到议事厅时,众人已等在那里。
林亦楠落坐,目光看向垂首而立的潘清风。
“听说你找我?”
潘清风弯腰拱手行礼,“我是来向城主大人献策的。”
“说说看!”林亦楠好整以暇。
潘清风早已打好腹稿,道,“经此一事,我认为云二爷可以为妻儿报仇为由头,带兵讨伐西河县。同时趁此机会召集年轻力壮的男丁踊跃报名参与。”
以几名族老为首的老人顿时小声议论开来。
“不是我们不愿,只是我们对作战不擅长。”
“倭寇奸细不是都杀了吗,山长水远跑人家地盘挑事,要打得赢吗?”
林亦楠斜睨了他们一眼,声音清冷问潘清风,“为何?”
潘清风瘦弱的身体站得笔直,“只为让龙潭县的人拧成一股绳,更加齐心。”
族老们顿时语塞,这小子是变相骂他们不团结。
林亦楠知道,林家村个别的族老倚老卖倚老,有些瞧不上后来投奔的潘清风族人。
虽没产生大的冲突,可若继续发展下去,龙潭县必将分崩离析,生产前他有跟林亦桁讨论过这个问题。
林亦楠苍白的脸扫视了众人一圈,目光最后落在云家兄弟和林亦桁几人身上。
“你们意下如何?”
云野双手交握在桌子上,神情严肃,“我认为此计甚好。”
林亦桁,族长和云漠皆没意见。
于是就此决定,回头由云漠去做动员工作,招揽合适的人才,于三日后出发前往西河县。
拟定赔偿方案。
农田种植之事,该施肥的施肥,该锄草的除草。
一切安排好,林亦楠便可以安心坐月子。
潘清风没想到林亦楠这么快采纳自己的意见,他不明白为何她以一介女子之身能做这城主之位。
从林家村村民处了解到的信息,他觉得不可思议,更觉得众人对她过于神化了。
观察过一段时日,他亲眼看到,这林亦楠说话做事确实很有一套。
乱世明主难求,这也是为什么他决心追随的原因。
散会后,林亦桁找来胡绍,如此这番仔细叮嘱。
恰巧被路过的云四听见。
云四皮肤白皙,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实则出手狠辣,擅长煽动舆论,蛊惑人心。
他仔细听了林亦桁的吩咐,顿时眼睛一亮,这事他熟啊!
可惜的是他那帮马仔如今不知流落到何处。
敛起脸上神色,他拉着胡绍到角落里,又是一番教育。
经他点拨,胡绍如醍醐灌顶,随后带着追随的小弟们找张氏要了把炒豆子,便出去了。
他们时不时挤进聚集的人群中,穿梭在大婶大妈中间,时不时插上一两句话,无形中改变了许多人的看法。
许久之后,云家兄弟从县衙出来。
人群立马安静下来,众人皆抬头望着他们。
云漠神情凝重告知大家,“城主大人已醒,在城主大人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惦记着被倭寇滥杀的人。”
人群因他这话顿时沸腾起来。
接着他又向众人交待了城主大人向逝者的补偿事项,亡者家人给予一百两的银钱补偿,并优先获得房子分配权。
最后,他透露,将会在三天后带队前往西河县,为妻儿和逝去的报仇。
一时间,群情激昂。
所有人齐声高喊,“报仇!”
声音之大,响彻整个龙潭县上空。
事情果然如潘清风所预料般顺利进行,云漠从报名的人员里筛选出符合条件两百人,又从云瑜带来的部曲里抽调一些人。
吴兴旺麾下的护卫首领吴鹏,带着二十名功夫好的护卫加入。
三日后,云漠带着一支五百人的队伍出发了。
永清城。
陈府。
陈家家主陈显明端坐在上首位置,听头底下各位管事的汇报。
“爹,出大事了!”
陈显明的独子陈固却脚步匆匆走进大厅,顾不得还有管事在,端起桌上的茶壶就往嘴里灌水。
“什么事如此慌张?”陈显明说话间示意管事们先下去。
这儿子年岁不小了,做事一点不稳重。
待管事们全都下去,陈固才道,“倭寇袭击了龙潭县,听说龙潭县城主大人的夫婿率人去西河县讨伐倭寇,要为妻儿报仇。”
陈显明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此事当真?”
“是一名客商手下的管事说的,儿子还能自个编排不成?”陈固不满地撇撇嘴,老头子总是不信他。
陈显明是个有骨气的,心中早已对倭寇恨之入骨,只苦于无力对付,此时听说这事,高兴的只差拍手叫好了。
他来回在大厅里踱步,“听说那云家世代为将,用兵如神,我们得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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