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望着来人,云漠满脸疑惑,不知他是二叔的部曲还是官府将士。
“末将云向东,负责云家南地部曲,不知夫人是否和云三爷一同前来?”
此时,云野带人走上前来,上下打量着云向东。
云漠向云向东介绍,“这是二哥。”
云向东心中咯噔一下,此前家主和他分析过,云二爷从战场捡回一条命,身受重伤,无法行走。由北南下,路途艰辛险阻,多半会折在路上,如今看来云二爷与正常人无异,身上更是看不出一丁点受伤的痕迹,想来其中必有隐情,又或者是家主得到的消息有误。
如此想着,云向东连忙反应过来向云野拱手行礼,“见过云二爷。”
就在三人相互寒喧时,从云向东队伍后面走来一个仆从穿着的人,他恭敬地对云家兄弟行礼。
“见过两位公子!听说两位公子从剑城而来,请恕在下无礼,想向两位公子打听一下,路上可有遇到我们家的大老爷。”
云漠猜想来人不会是苏家的吧?他把目光看向云野。
云野不疾不徐道,“你家大老爷可叫苏坤良?”
仆从眼睛一亮,忙不迭点头应道,“正是,公子可是在哪见过他?”
“真是巧了,苏夫子一家和我们在剑城相遇,便一道结伴南下,此时正在队伍里。”
云野说完让暗卫去请苏坤良。
不多时,苏坤良被苏韫之和苏贵扶着,跌跌撞撞从队伍中走出来。
仆从见状眼含泪花,弯腰弓身迎了上去,他声音哽咽道,“大老爷,老奴总算见到您了!老太爷每在都派人在各个县城打探您的消息,就怕跟您错过。今天我右眼一直跳,咬牙多走了一个县城,老天保佑,大老爷可算平安到达!”
仆从用袖子抹了把泪,又道,“对了,大夫人和小姐、小少爷他们呢?”
苏韫之见父亲情绪激动,忙道,“我娘他们在后面。”
主仆几人又寒暄了一会,云家兄弟也还在与云向东说话。
少顷,苏坤良带着仆从齐齐来到云家兄弟跟前。
自林亦楠与云漠写下婚书后,苏坤良甚少出现在云家人面前,他对云漠仍心存芥蒂,倘若不是他,阿楠就不会跟韫之解除婚约,韫之也不会因此而郁郁寡欢。
可不管怎么说,苏坤良对云家还是很感激的,若没有云家,他们一家不可能全须全尾到达南地。
苏坤良父子朝云家兄弟行了一礼,“苏某多谢一路上云家对我们的照拂,家父安排了仆从接我们前往苍梧郡,苍梧郡与南地不同路,余下的路我们就要分开走了。云家的恩,苏某铭记于心,日后云家若有所需,苏某定当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咱们后会有期!”
“苏夫子一路珍重!”云野兄弟措手回礼。
仆从带来的人连忙去苏家赶车的赶车,挑东西的挑东西。
苏韫之趁机来到林亦楠马车旁和林亦桁道别,林远志和林铁桩、林朝辉都来了,几人依依惜别。
“苍梧郡与南地不同道,我们就要前面分开了,林兄,我们就此别过!”
“韫之珍重!”
林亦桁拍拍他肩膀,故作轻松道,“日后待安定下来,我们还是可以再见的,南地与苍梧郡不过两日路程。”
“对!日后我们定要再聚!”林远志忙点头附和。
该说的说完,苏韫之抬眸望了眼紧闭的马车门,拱手朗声道,“阿楠,我走了!”
“一路保重!”林亦楠清冷的声音传出。
苏韫之带着遗憾离开,他心头有些不舍,更多的是悲怆。
那个他看着长大的小姑娘,最终却成了别人的妻子。
他与她终是缘尽。
苏坤良看着懒洋洋躺在板车上晒太阳的道夫子,一脸无奈,“老道,你真不和我去苍梧郡吗?”
道夫子闭着眼睛朝他摆摆手,“不去!不去!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我年纪大,没几年好活了,如今只想过些轻松日子,教书育人太伤神。”
“以后你得空来看我。”苏坤良道。
道夫子:“一定。”
知道苏家要离开前往苍梧郡,余秋桃面容扭曲,手死死攥着衣角心有不甘。
她找到满心欢喜的朱锦慧,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道,“朱婶子,求您带我走吧,林家村我是待不下去了。”
朱锦慧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跳,她捂着胸口,脸上表情毫不掩饰的嫌恶。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我可不认识你这种心思恶毒的人。”
余秋桃听了顿时气急,朱锦慧居然把她与低贱的奴仆相提并论,她胸口怒意翻涌,眼睛腥红地盯着朱锦慧离开的背影。
如果不是听了苏韫如的指使,她何至于走到今日这一步。
比起恶毒,苏韫如和她不遑多让,现在受到惩罚的只有她一个,不过是因为她背后没有坚硬的后盾护着。
望着苏家人远去,村里妇人小声对她指指点点,余秋桃手握成拳。
她发誓,一定不会放过所有欺辱她的人!!
苏家人离去后不久,队伍在云向东带领下朝与苏家相反的方向前行,去往他们的最终目的地——南州府。
南地的阳光 和水分十分充足,而此时正是适合种植的季节。
坐在马车里的林亦楠望着窗外,田间地头有不少农人正在忙着春耕。
不止是刀,就连队伍里的林家村人全都看得热血沸腾,恨不能立马挽起裤腿下地干活。
“哥,你知我们什么时候能到南州府吗?”
“最快明天下午就能到了。”是云漠的声音,他在前面赶车,林亦楠不知他什么时候把林亦桁替换了下去。
林亦楠顺势问道,“在前面给我们带路的是谁?”
云漠慢悠悠地扬着手中的马鞭,“他是我二叔手下的部曲。”
这个时代的世家大族哪个不养部曲的,林亦楠又问:“你二叔养了多少部曲?”
云漠:“大概两千人左右。”
林亦楠咂舌,“这么多?”
云漠怕她不懂,耐心跟她解释,“他是南州府刺史,又是云家安排在南地的退路,我爷爷父亲他们每年的赏赐和打仗得来的战利品全在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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