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缘由,纪淮气息全乱,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你是说,戚然在见过余子濯之后,手机关机,消失了?”
“是...”
周云溪额头冒出虚汗。
进入娱乐圈,她学到的第一课就是谨言慎行,多看少说,这次属实破戒。
“我知道了。”
猜到纪淮要挂电话,周云溪连忙道:“纪总,当务之急是找到戚然,余总那边您能不能暂且放放?”
她知道她的要求过分,可事已至此,她万不能再在余子濯那落下‘搬弄是非’的名头。
戚然有纪淮护着,自然无虞。
可她——
想到这儿,周云溪更是肠子都悔青了。
“嗯。”
电话挂断。
纪淮到底给周云溪留了一分颜面,没直接把电话打去余子濯那。
有关戚然的事,纪淮直接越过余子濯,找人查了公司内外的监控,以此来确认戚然的离开时间和方向。
戚然的失踪过于突然,且毫无依据,想要短时间内找到她,无异于大海捞针。
直到夜幕降临。
纪淮才在沙滩附近一个快要倒闭的海边民宿找到戚然。
门口站定,纪淮双眸猩红,大力敲响房门。
过了约莫两分钟,房门才被打开。
戚然刚洗过澡,还在滴水的头发温顺地垂落在肩头,看到纪淮,她分外诧异:“你怎么来了?”
整整一天。
纪淮差点找疯了。
看到戚然,他高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原位,取而代之的情绪格外复杂,他重重地喘着粗气,在戚然错愕的注视下,狠狠地把她抱在怀里。
纪淮的力道极重,像是要把戚然揉进他的骨血。
戚然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她拍着纪淮的后背:“你干什么?放开我。”
纪淮充耳不闻,只墨眸愈发湿漉。
“我被勒到喘不过气了。”
下一秒,纪淮立即松开她,声音微微发颤:“对不起,你没事吧?”
戚然摇头,人却警惕地后退一步,她避开纪淮灼热的注视,清了清嗓子,十分不自然:“你怎么来了?”
“你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手机关机?为什么突然消失?”
纪淮每问一句,就逼近戚然一分。
戚然被逼得步步后退。
‘砰’得一声。
纪淮把门关上,灼人的眼神紧紧锁着戚然,喉结滚动,他眼里漫出哀戚:“戚然...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闻言,戚然骤然握紧拳头。
该来的还是来了——
“纪淮,我从来都只当你是朋友!”
说着,戚然猛地抬头,直视着纪淮的眸,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和果决,一字一顿又重复一遍:“我从来,都只当你是朋友!”
纪淮不可抑制地浮现出受伤之色,眼尾也跟着泛起红色,潋滟的桃花眼中氤氲出水雾,他佯装释怀,极力让自己表现得轻松。
但试了几次,都没能如愿,好半晌,他才用尽全身力气压下落寞,清了清嗓子:“我也只当你是朋友。”
都说圈子里的男艺人演技卓然,看狗都深情。
可真正的喜欢是情难自已,是即便捂住眼睛,捂住嘴巴,也会以各种形式暴露内心。
纪淮这句‘只当是朋友’着实没什么可信度。
他们认识这么久,戚然还是第一次在纪淮脸上看到如此脆弱的神色。
纪淮他....好像要碎了。
更别提纪淮额头上还顶着为救戚然留下的伤,对着这样一张脸,那些绝情的话,戚然怎么都说不出口。
“戚然。”
纪淮终是扯了扯嘴角,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你也知道,我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朋友,所以才会格外珍惜,如果有让你误会的地方,我向你道歉。”
戚然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纪淮——”
像是猜到了戚然要说什么,纪淮连忙打断:“但不管怎么样,你不能突然玩消失,好端端的关了手机,你知道周云溪有多担心你吗?”
“我只是....有些事没想明白,想自己待一待,静静心。”
戚然重重地叹了口气,心情复杂到极点。
理智告诉她,她不该再拖泥带水,平白连累纪淮屡屡伤心;可不知为何,一想到纪淮会因此难过,绝情的话她就怎么都说不出口。
纪淮这样好的人,就该一生顺遂,永远肆意。
“回家再想也来得及,我保证不去打扰你。”说着,纪淮眸中生出希冀与期盼:“我送你回去?”
纪淮从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但‘喜欢’总会把人变得‘面目全非’,他愈发小心翼翼,明明能猜到戚然的心思,却还是佯装无知地避开话题。
好像,只要他不捅破那层窗户纸,他们就能一直这样下去。
戚然本还有些飘摇的内心,终于硬了,她收拢情绪:“纪淮,我要搬出去。”
纪淮心骤然一紧,自然垂落的手猛地握拳,脸上慌乱更甚:“不行。”
“本来也只是借住,叨扰这么久,已然不该。”戚然打定主意后,语气愈发坚决:“我很感激你对我的照顾,也正因此,我不能害了你。”
纪淮呼吸骤然急促:“是因为余子濯吗?他跟你说了什么?”
“是!”
戚然拔高音量,硬声道:“是因为余子濯!纪淮,我从来都没想过插足你们之间的感情。”
纪淮一怔。
隐约觉得戚然的遣词怪异,但慌乱使然,他没来得及深想:“很抱歉,我没能处理好余子濯对你的态度,但我向你保证,你给我时间,我一定能处理好;我的事,怎么可能由他置喙?”
说到最后,纪淮急了,连带着声音也提高许多:“你只因为他的态度就要远离我,不觉得太没道理了些吗?难道我在你心里的分量,连三言两语的评判都敌不过?”
纪淮狠狠伤心了。
愤怒、失意、难过等诸多复杂情绪一齐涌上心头。
“你的事,余子濯怎么没资格置喙?”
戚然拧眉注视着纪淮,无法理解他的理直气壮:
“纪淮!我有我的道德底线,在明知道你跟余子濯在一起的前提下,我绝对不可能插足你们,即便你和余子濯分手,我也绝对不可能跟你在一起!我从头到尾,真的只是拿你当!朋!友!”
最后一句话,戚然格外掷地有声。
纪淮:?
纪淮:??
纪淮:???
他一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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