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铺满大地,绿树摇曳,鸟儿飞腾,早晨的车辆来来往往。
又是一天!
九月二十号。
病房内,男人检查一下输液针头,抬眼看看剩余的药水,转身拿起棉签浸着水帮女人沾沾干裂的唇。
护士走进来查看床头的仪器,显示一切正常,她离开时看着男人的背影,眼角弯着微笑。
暖阳隔着窗玻璃照进来,淡淡的暖意笼罩在女人脸上,泛起红润。
“简小安!”
她朦胧中仿佛听见有个声音,由远及近,再次睁眼,模糊的视线中就看到男人硬朗的轮廓,棱角分明的下颚线,还有那双深邃的眸子。
简小安张张唇,“你.....真好看!”
一睁眼就看到这么帅的男人。
“安安。”傅南辰脸色冷冽,把耳朵贴近她的唇,嗓音轻柔,“你说什么?”
他没听见!
简小安笑盈盈看着他,咽一下嗓子,“我说,你真好看。”
说的什么话?
傅南辰脸色一冷,直直看着她,眉心蹙着,什么时候了,还迷恋美色。
简小安看着男人垮起的脸色,胸口起伏抿着嘴笑,嗓音也带了几分缱绻,“夸你呢。”
刚说完,忽然意识到什么,急忙说,“孩子呢?”
这时候才想起孩子!
“现在想起孩子了?”傅南辰嗓音哑着,眉心蹙一下,“没事。”
简小安闻言长呼一口气,昨晚她一直在祈祷,傅南辰的孩子很坚强,一定要好好待在妈妈肚子里。
“小妈呢?爷爷奶奶爸爸都没事吧?”
爸爸?
这个称呼脱口而出,以前都随傅南辰喊“父亲”,刚才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喊“爸爸”。
“父亲。”简小安急忙改口。
“都没事,小妈手臂没伤到筋骨,修养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傅南辰摸摸她额头,替她整理一下头发。
他静静坐在她床边,黑眸凝视着简小安,眼底藏着外人看不懂的情愫。
“你在想什么?”简小安握着他的手指紧了紧,“我现在一点事都没有。”
傻瓜。
傅南辰嗓子有些干涩,呼吸收紧,沉声道,“我在想,回家把你锁在月亮湾。”
他要把她锁在月亮湾,这样没人推她下楼,没人想方设法害她。
简小安无奈笑笑,这句话她听过很多次,他怎么老想把她当宠物养着,“不行,你答应我给我自由的。”
“我反悔了!”
傅南辰吸一下鼻子,垂眼捂着女人软乎乎的小手,指尖摩挲,眼眶红了,他心疼的吻着她手心,抬眼皮看着视线里的女人,一颗心酸酸涨涨的,所有的情绪都含在温热的唇间。
他小心翼翼看着她,就像对待珍宝,每一眼都是不舍和疼爱。
简小安心尖酸涩,抬手不经意间蹭过他眉骨,一点点安抚他。
“我和孩子都没事,以后也不会有事,以后我们都会好好的。”简小安嗓音哽着,浅浅的勾了勾嘴角,“我们还要生一窝孩子呢。”
.......
门外的男人看到这一幕,几次抬手握住门把手,又放下。
犹豫间,与病床上的女人视线相对,北哲还是推门进来。
昨晚没回家,身上的衣服裤子有些皱,还夹杂着湖水的腥味,一头短发也乱了方寸,他双手抓一下裤缝,抬眸看向简小安。
“北哲。”简小安抬抬脖子,看向傅南辰身后的男人,“你还好吗?”
傅南辰起身站在床头,紧握的手却没有放开,他看着北哲,眸子没有以往的攻击,“坐吧。”
“没事,我看看就走。”
“谢谢你,北哲。”简小安嗓音很轻,轻笑着说,“我没事,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
北哲驻步,拳头紧紧握一下,视线却久久不愿从女人脸上挪开。
她好,他就好!
“那我走了。”北哲抿抿唇,低下头隐藏着眼底的关心和爱,“你好好养身体。”
“嗯。”简小安嘴角勾着浅浅的笑。
男人黑色皮鞋上沾满污渍,裤脚卷起,衬衣也略显凌乱,他转身踩着大理石地板往外走......
背影落寞,孤寂。
昨晚,在简小安掉下去的那一刻,北哲没有任何犹豫跳下去,很短的时间内,女人的种种过往在他脑海中迅速闪现,他只有一个念头。
他要救她,她不能死!
幸好,她还活着!
简小安看着门缝消失的背影,目光晦暗,心尖尖像被利爪挠过,呼吸都很疼。
......
傅南辰捏捏她手指,才把她的思绪拉回,“宝贝。”他的大掌在她眼前晃晃,眼底有些妒意,“昨天我救的你。”
有些酸!
“知道!”简小安抓着他的手想要坐起来,“输完液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我想去看看小妈。”
“嗯。”
隔壁的病房,舒芊荟从手术台下来后,由于麻药的缘故一直在昏睡,医生查房的时候她才醒来。
睁开眼就看到一个小萝卜头杵在自己眼前,一双桃花眼使劲睁着,眼珠像黑葡萄一样滴溜滴溜转。“妈妈,你醒了。”傅南风把手指放在舒芊荟鼻尖下试探,“妈妈还活着。”
“这孩子。”秋云亭起身走过来,“芊荟,好点没?手臂很疼吧。”
舒芊荟这时候才看清楚,病床旁边站着所有的家人,她巡视一圈,张了张嘴,“小安呢?南辰哪去了?”
“隔壁,应该还在休息,都没事。”秋云亭说。
听到她的话,舒芊荟长长舒一口气,“没事就好。”
“我和孩子们去看看,你和沧茗聊着。”秋云亭看一眼自己的儿子,拉着傅南风和傅南景走出去。
“老公。”舒芊荟这时才没忍住,眼泪溢出,她紧了紧嗓子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傅沧茗双手紧紧握着女人的手,放在自己唇边,字音低沉,连声音也有些颤抖,“芊荟,你不能有事。”
男人目光幽暗,万分心疼的吻着她的手背,有些冰凉,“我爱你。”
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她不仅仅只是“妻子”,而是“爱人”。
傅沧茗知道,眼前的女人无可挑剔,十年的岁月中,他努力做一个好丈夫,反而忽略怎么做一个好“爱人”。
他满心愧疚看着舒芊荟,心底抽痛,“都怪我,都怪我。”
“我相信你。”舒芊荟指尖蹭过男人的眼角,“我想吃你做的煲仔饭。”
......
门外,一双阴森森的眼睛看着病房内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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