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干嘛?”方胜宇大步迈进人群,“一见我就哭兮兮什么意思?”
他随手拿过手边的饮料,喝了一口,眉头紧锁,“果汁啊?”顿时扭头问宋辞音,“不会全是果汁吧?都毕业了,好歹整点啤的嘛。”
宋辞音:“都有。”
她话音刚落,立刻有人送上来各式各样的酒。
气氛霎时间更加火热。
年轻人拼起酒来消耗得格外快,厨房源源不断地送上各种酒。
“光喝多没劲,咱们玩点什么?”方胜宇问。
“这不有骰子吗?”周熠回答。
这两人爱玩会玩,有他们在的场子就绝不会冷。
另有几个常玩的也加入进去。
宋辞音不了解这里年轻人时兴的酒桌游戏,在一旁好奇地围观。
穆予昭早八百年前就玩够了,加上今天心不在此,随意拿了杯酒,安静站在宋辞音身侧。
方胜宇第一个叫:“8个5!”
霍云乐紧跟着喊出:“9个6!”
周熠掀开自己的骰盅瞄了一眼,“11个4!”
秦远山不动声色:“14个5。”
他下方的石建国顿时犹豫起来,反复看了几遍自己的骰子,确认过自己一个5也没有,一咬牙,“开!”
场上其他6个人都亮出了自己的骰子,加起来只有7个5。
笑容渐渐爬上大家的脸。
秦远山不疾不徐地掀开骰盅,五个骰面全都是5。
按照规则,这算7个。
7加7等于14。
他赢了。
“真豹子啊!”
“又输了。可恶!”
“喝喝喝!”
石建国一口闷完了酒,立刻有人给他添满。
其他人没输也都跟着一起喝了几口。
连赢了的秦远山也喝了半杯。
对他们来说,低度数的啤酒果酒喝起来跟水差不多。
不管输赢,反正都是一样喝。
宋辞音看明白了他们的玩法,也看明白了秦远山是个中高手,他似乎想要什么数字,就可以摇出什么数字。
不过……
她微微蹙了下眉。
秦远山杯子里怎么是粉色的?
宋辞音记得准备的酒里只有被谢诣剔除出去的那种酒是这样的颜色。
还是说他喝的是西柚汁?
“我也会。”见宋辞音一直盯着秦远山的手,穆予昭开了口,“摇骰子而已,很简单。”
宋辞音轻轻扬了下眉。
穆予昭径直走过去,立刻有人给他让座。
周熠睁大眼睛,“嚯,又来一个高手。”
霍云乐微微一笑,“既然有两个高手,不然让我们看看高手对决?”
穆予昭语调懒散:“我都行。”
秦远山喝完剩下的半杯酒,挽起衣袖,“穆少没意见,我也没有。”
“那就玩最简单的比大小吧。”霍云乐提议。
两个人都点了头。
方胜宇科普了规则。
——每人5粒骰子一起摇骰,若喊小,骰子点数相加小者胜, 若喊大,则是点数大者胜。
的确简单粗暴。
穆予昭抬眸看向宋辞音,“你来喊。”
宋辞音颇有兴致,“小。”
话音落下,两人同时开始摇骰。
数秒后,穆予昭停下,翻开,5个1一字排开,齐刷刷落在桌面。
秦远山神情不变,放下骰盅。
翻开。
一模一样的5个1。
四周顿时惊呼声一片。
高手对决,果然精彩。
“这算什么?算观众输吗?”周熠摸摸后脑勺。
“那你们喝。”穆予昭挑起唇角。
能看到这样的表演怎么都不亏,大家嘻嘻哈哈地喝了。
宋辞音也意思意思地抿了一小口。
“只是这样是不是有点没劲,要不加点码?”方胜宇搓搓手。
“什么码?”
“输的人必须要说一个大家都不知道的秘密!”
“可以。”穆予昭很无所谓的样子,反正他没觉得自己会输。
秦远山沉默点了头。
衬衫衣领下的脖颈,悄无声息泛起一点红色。
与此同时,谢诣从库房走出来,询问负责酒水的佣人,“那箱桃红呢?”
“啊?”中年人一脸茫然。
“放在库房西北角的一箱酒,粉色。”
“那、那不能用吗?他们喝得太快了,我刚刚顺手就……”
谢诣眉峰微凝。
桃红酒精度数不低,年轻人不知轻重,怕喝多了一时控制不住闹出什么事来。
他寻了个黑色口罩,戴好,往前厅走去。
“这局比大。”宋辞音一锤定音。
“一起开吧。”秦远山说。
穆予昭没意见。
两人又一次晃起骰盅。片刻后,同时停下,置于桌面。
无数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开——”
同时翻开。
方胜宇第一时间看向他昭哥的,5个6。
可以,稳稳的幸福。
周熠脸皱成一团,秦远山这一把好像发挥失常,又好像不是……
他摇出了4个6和1个1,
巧得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有意为之。
秦远山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口饮尽杯中重新添满的粉色酒液,站起身,“愿赌服输。”
“我有一个秘密。”粉色攀上他的耳廓,声音带着不明显的颤抖。
“我曾经在不恰当的时间,不恰当的地点,一时冲动,向一个人告白。”
他的视线不偏不倚落在宋辞音身上。
客厅顿时陷入死寂。
穆予昭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拳头紧握。
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发出明显的动静。旁边人一把捂住他的嘴。
秦远山的话还未说完,他顿了顿,“我知道现在或许仍然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但我祈求,她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没有说主语,但眼神的指向已然相当明确。
我焯,兄弟你也太猛了,抢在穆少前头告过白也就算了,还梅开二度!
周熠悄咪咪攥紧了酒瓶子,以备随时为兄弟拼命。
众人的目光齐齐转向女主角。
宋辞音神情淡然,扫过秦远山的脸,说:“秦同学,你好像喝醉了。”
周熠仔细一看,秦远山的确脸上脖子都红了,眼神也有点涣散。
“我没……”
周熠一跃而起,拳头塞进好兄弟的嘴里,然后拦腰抱住他,“他酒量不行,是喝醉了。都说胡话了。”
宋辞音浅浅一笑,“嗯,楼上有空房间,送他去休息吧。”
“好好好。”
周熠试图把人拖出人群。可秦远山这段时间的锻炼不是白干的,他愣是没拖动。
僵持间,手上骤然一松。
一道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帮着扶住了人,他手从秦远山胳膊下穿过,拎起人像拎起什么小动物一样轻松。
周熠抬眼看去,只瞧见了遮住下半张脸的黑色口罩,和一双凌厉的凤眼。
“客人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