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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辞音的日子的确过得颇为充实。

    她做了详细的计划,要继续夯实高中内容,也要分出部分时间学习高等数学。当然也没忘记关注案件进展。

    杨霆已经进了局子,在事情不断发酵的过程中,又陆续有人向警方提供了证据,不出意外,他未来的日子会很有“判头”,只等待法庭宣判那一天到来了。

    亨达实业也遭到了民众的自发抵制,和各方势力的围剿。

    商场向来如此,一旦露出破绽,便会有无数猎食者蜂拥而上。

    与此同时,宋辞音收获了一个私人助理,兼职数学家教。

    助理的第一件工作是整理她名下的资产,并帮她购买一个大件。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宋家再不如前,资产也还是有一些,家中子女自小就有信托基金和公司分红。加之无论女主还是宋辞音都没有什么奢靡爱好,账上的数字相当可观。

    至少过惯了苦日子的纪茵感觉到了深深的震撼,只是……

    “为什么要买那栋房子?”

    那栋曾经困住了她、还有其他女人的牢笼。

    宋辞音暂停了网课,“法拍房,比市价便宜很多,投资。”

    “现在房地产不景气。”纪茵诚恳劝道:“哪怕雀翎苑是城东最好的住宅区之一,市值也比前些年跌了至少10%。”

    宋辞音眨了眨眼睛,“我得有一栋自己的住宅,婚后要是吵架了不想回娘家就去住。”

    才不会有人舍得跟她吵架呢,纪茵心里想着,嘴上又换了个说法,“那栋房子……它不太好看,你不会喜欢的。”

    “我也觉得。”宋辞音点了点头,“所以拍下来后,你的第二件工作是,请个施工队,用挖掘机或者其他什么的,推倒重建。”

    罪恶的牢笼就应该彻彻底底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那些像杨霆一般的人会知道,他们的行为为法理所不容,也为大众所唾弃。

    他们迟早会如这栋别墅一般,倒塌在太阳下。

    纪茵怔了怔,心在某一瞬间变得无比柔软,又重新变得坚不可摧。

    她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推倒重建好像需要批文。”

    宋辞音:“……”

    可恶!

    这里的法律法规竟然细致到了这般地步。

    纪茵抬眸看了眼她略显气闷的表情,直到这会儿,她才在小姑娘身上看到了些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稚拙。

    却更显得生动可爱。

    纪茵柔声道:“我会详细咨询一下需要提供的资料,再向有关部门提出申请。”

    宋辞音慢慢点了点头。

    完成了今天的安排,宋辞音揉揉肩膀,躺到床上,定好明天的闹钟,在桌面漫无目的地划拉了两下,她切到微信,找出了谢诣的对话框。

    若是在大盛,这样的事情,只需要向钟大人告发,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钟大人便能带人直接抄了对面的家,哪里还需要这般周转曲折。

    她忍不住跟谢诣说了两句。

    谢诣,他到底是不同的。

    他们有同一个故乡,许多事情,也唯有彼此才能感同身受。

    他们还共同打击了犯罪分子,如何不算结下了一段友谊?

    谢诣刚刚处理完工作上了车,座椅上的手机叮了一下,他立刻拿过手机,飞快点进微信,看到内容,他眸光微缓。

    钟大人,他知道,是音音父亲的至交之一。

    官任大理寺丞,为人最是嫉恶如仇,如杨霆这般的人犯到他手上,定然会雷厉风行地处理了。

    谢诣抿了口水,没打字,发了条语音。

    “谢氏是雀翎苑的开发商,从我这里申请批文会更容易。”

    语音弹出来,宋辞音点开,男人的声音一向偏向清冷,如击玉般沁着凉意,这会儿却带着仿佛水汽浸润过的微哑。

    有一点……宋辞音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她只是怀疑手机是否又漏电了。

    把手机搁在木质床头柜上,她翻身,手掌托着下巴,伸出一根手指按下左侧的语言键,也发了语言。

    “那……可否麻烦谢总?”

    副驾驶的童特助情不自禁瞄了一眼车内后视镜,内容倒没什么,就是这声音……

    谢总的声音平时虽然也怪好听的,在公司经常听到什么耳朵怀孕了之类的说辞,但好像也没到这个程度,这都……有点夹了吧?

    跟他家猫想要罐头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手机又响了一声。

    对面会是什么反应呢?

    童特助眼神不自觉上瞟,又瞄了一眼镜子,却见车里前后座位的隔板突然降了下来。

    这俩车的安保级别很高,车内隔板,单向玻璃、防弹、隔音。

    童特助:“…………”

    等隔板彻底合上,谢诣才按下语音条。

    轻轻的、柔软的声音扫过他的耳膜,干净又清透,让他想起很久以前,他独自一人漂浮在海上,极其偶然地遇见了一头鲸。

    巨大而美丽的生物跃出海面,它的歌声有着世间最原始的纯净,抚平了他躁动不安的血液,那是他难得睡好的夜晚。而现在,他又再次能听到真正能让他心安的声音。

    谢诣调整了靠背,往后靠着,望着车顶上闪烁的星辰,他五官分外柔和,“不用说麻烦。”

    片刻后,他又收到了一条语音。

    “我欠你一个人情。”

    谢诣神情微滞,很快又恢复平常。

    “好。”

    得到回复,宋辞音没再回了,推了一把手机,让手机离床铺更远了一些。

    她平躺在床铺中央,仪态端方,眼睛顺着天花板装饰浮雕的纹理移动。

    与人交往,最讲究平等。

    若只是一方单向的付出,关系不可能长久。

    她与谢诣眼下的地位有差,但她并不觉得这样的差距会一直持续下去。

    她的人情,可是很值钱的。

    -

    翌日,第二节课的大课间,班长抱着一沓资料从办公室回来,“宋辞音,数学老师有事找你,去趟办公室。”

    数学老师?

    她这段时间找数学老师找得颇为勤快,小老头一度看到她都要掉头走,这回竟然主动叫她……

    班长笑了笑,神色轻松,“不是坏事。”

    班长素来是数学老师的爱徒,他说的话,有一定可信度。

    迅速做了判断,宋辞音放下笔,出了门。

    办公室里似乎还有旁的学生,班主任在苦口婆心地劝说。

    “你要想清楚,再这样下去,你会享受不到一切学校的优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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