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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妙谊,你手机充好没,能给我充下吗?”后面插座那有个男生问道。

    “我充好了,你充吧。”郑妙谊站起身来,走过去把充电器拔了。

    手机屏幕显示有好几条未读消息。

    点开一看,是林乾。

    他们很久没联系了,林乾聊天的频率很低,基本上他关心下自己的生活,然后她礼貌回复下,就结束了。

    【人狗殊途】:二模要来了,准备好了吗?

    【人狗殊途】:期待在清华和你再见。

    不知为何,原本强行压抑的恐惧像泄洪的水,再也拦不住,郑妙谊双手颤抖地抓着手机,一个字也打不出来。

    林乾的话如头上悬着的刀,快速下降,仿佛下一秒就要斩断她的脖子。

    “人狗殊途是谁?”

    郑妙谊被身后冷不丁的说话声吓到,扭头一看,陈景元面色阴沉地盯着她的手机屏幕。

    她没说话。

    陈景元指着手机,语气如寒霜,“是不是你那个初中同学。”

    “是。”

    “他喜欢你。”陈景元笃定道。

    “我知道。”

    “你知道!”他不自觉提高音量,“那你还不和他保持距离,他还骚扰你。”

    郑妙谊有些崩溃,学习状态的下滑、心理受到的冲击以及他莫名其妙的“指责”,她有些无所适从。

    “我……”她想了很久,憋出一句话:“我和他不会是恋人,但是朋友。”

    陈景元快要气炸了,在原地转了几圈,“你看他都发了什么,天天打直球的,要是去大学了每天在你身边转来转去,你也还把他当朋友吗?”

    教室里其他同学的异样眼光,以及不知所措,郑妙谊深吸一口气,“林乾的事情我们先跳过,不要打扰别人学习。”

    她翻开练习册,签字笔在纸张上发出沙沙声。

    陈景元盯着她的头顶眼睛快冒火了,最后冷着脸回座位,拉开椅子,和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仿佛和他们此刻的气氛一模一样,紧张、剑拔弩张。

    摊开的书本上一个字都看不进去,陈景元在草稿纸上写了人狗殊途四个字,心里气得牙痒痒,想着要不要找人把这个QQ号盗了。

    扭头看一眼花里胡哨的奶茶,他说:“喂,顺手出去买的奶茶,喝不喝?”

    前排传来声音,“最近在减肥。”

    减肥,也就比竹竿胖一点,还减肥!

    “啪”地把塑料吸管插进奶茶杯里,陈景元猛吸一口,差点没被珍珠呛死。

    “咳咳咳咳……”

    “好喝,珍珠奶茶就是好喝。”

    但是前面的人纹风不动,宛如老僧坐定,陈景元见她没反应,心里气结,抽出练习卷开始猛做,一边做一边吸奶茶。

    舍友问要不要回宿舍,郑妙谊往书包里放了几本书就走了。

    陈景元错愕,她刚刚连个眼神都没给自己,就这么一声不吭走了?

    无情、无义、自私、冷酷!

    这什么狗屎题目,这么难。

    呸呸呸,难喝得一批,摇这么难喝的奶茶,店怎么还不倒闭!

    陈景元现在看什么都不顺眼,扔下笔,不耐烦地踢了桌子一脚,拿了手机离开教室。

    林家旺好不容易收心想学习一下,还没学二十分钟呢,被人拉去篮球场一顿暴虐。

    最后他双腿无力地躺在篮球场上,“你踏马绝对有病!神经病!”

    陈景元大口喘气:“我就是有病啊!没病能喜欢她啊!”

    林家旺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迅速做出反应,“吵架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没有。”

    林家旺听他假得要死的语气,阴阳怪气道:“我们没有吵架,只是我单方面在发癫~”

    陈景元一个篮球砸过来,吓得林狗往外跑,狠狠砸在他旁边的地上。

    “尼玛~”他连滚带爬溜了,“再理你我是狗。”

    郑妙谊是在晚自习快上课的时候才来的,这时候别说陈景元了,班上百分之九十的学生都在教室里坐着了。

    甄愿小声问她:“怎么才来呀~”

    “在宿舍睡了个午觉。”

    她怎么睡得着的!

    郑妙谊敏锐地感觉斜后方有一道幽怨且灼热的目光,但她没有扭头看。

    陈景元捏紧拳头,一脸要吃人的样子,曹鹏颤颤巍巍地说:“元、元哥,你手里是我的本子。”

    “哦。”他面无表情地松开,曹鹏立马挽救自己酸菜干般的作业本。

    教室里安静如鸡,甄愿的肩膀被一道不小的力量拍了下,正准备痛骂对方,扭头对上陈景元那张丧脸。

    他说:“帮我问下你旁边的人,清明回不回家。”

    甄愿:“废话,清明谁不——”眼看着陈景元的脸色越来越差,差得要吃人,她立马认怂,殷切地问道:“妙妙,陈景元问你清明回不回家。”

    “回。”她就说了这么一个字。

    甄愿:“她说回去。”

    “我听见了,耳朵没聋。”他的语气硬邦邦的,偏偏前面的人一点反应没有。

    甄愿心里骂骂咧咧:你妈的,什么沙比。

    脸上笑容满面,“请问还有什么需要转达?”

    “没有。”

    整整一下午加一晚上,陈景元一个字都没看进去,不仅如此,心里难受得要命,随时要窒息。

    明明那个人就坐在自己前面,但她不理他,不看他,甚至连话都不和自己说,陈景元觉得再这样下去他要发疯了。

    偏偏晚自习铃声一响,郑妙谊一反常态,立马背着包离开,他连叫住她的机会都没有,人已经走没影了。

    曹鹏慢悠悠地收拾书包,“你俩吵架啦!”

    陈景元暴躁地抓头发,“没吵。”

    下午他根本就没凶她,就是单纯不爽那个“人狗殊途”罢了。

    好吧,可能语气重了一点。

    曹鹏语重心长地说:“她们女孩子跟我们不一样,心里很柔弱的,一点骂不得,比如我妈,看起来五大三粗的,但凡我爸说一句,她立马一哭二闹三上吊,不闹一个星期不罢休。”

    他拍拍陈景元的肩膀,“你自求多福吧。”

    曹鹏走了,留下浑身负能量的陈景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