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的名字叫赵慧,上一任老公是个赌鬼,赌的倾家荡产,借了千万高利贷,无力偿还,跳楼自杀。
赵慧离婚后一个人带着五岁的女儿,当时女儿才三岁,她带着女儿打工赚钱养女儿。
后来存了点钱就买个餐车做煎饼果子。
她家距离我们村有八百多公里呢。
我上下打量着寡妇赵慧,她全身上下都没有亮点,为什么会令黄新超如此痴迷呢?
我说:“你俩既然领证了,那就在这生活呗。”
黄新超说:“生活不了,我爸说了,每天都会来砸,来闹。”
我又说:“那你俩就去其他城市生活。”
黄新超苦涩一笑:“我爸说了,只要我敢走,立马喝农药死。”
“你这个事还真难办。”
黄新超恳求道:“潘哥,你可一定要帮我呀,你在村里的威望那么大,我爸一定给你面子。”
听完这句话,我惆怅了,这把我捧得太高了。
“其他的事,你爸肯定给我面子,只是这个事……”
寡妇赵慧这时端来一杯水递给我,替我解了围:“潘支书喝杯茶,新超,你就别让潘支书为难了。”
我讪笑道:“你爸肯定是吓唬你的,他也不敢喝农药死。”
黄新超说:“开这个店我们是贷的款,这才刚开业,要是兑出去,也肯定是赔钱的。”
这个建材店卖的不是地板砖,也不是洗手盆,马桶,腻子粉什么的,卖的物品倒是挺有新意。
他们租的是50平的店铺,楼上的房间也租下来住了。
我在店铺里看了看,发现他这个店售卖的都是一些辅助零部件,就比如打胶的胶管,还有切割机上的小零件,水平仪的电池,电钻的电池,电钻的各种型号钻头,等等诸如此类的吧。
都是一些小零件,有的甚至还很难买,但在他店里样样都有。
我诧异地问:“你们这个货品挺新奇啊,不卖大件,就卖这些小零件。”
黄新超笑道:“这不是没钱嘛,我媳妇说就先从小零件卖起,别看小,利润挺可观的,我也不懂,都是我媳妇作得主。”
赵慧谦虚地说:“我也瞎搞。”
“不不不,你这个不瞎搞,你这都有工厂机器上的一些小零件,你这些都对标镇上以及这里的工厂了,比如这个车床上的小阀门,这东西平时都不好找。”
小小的店铺,大有文章啊。
她知道我们这个工业区会引进很多工厂,也规划了夫妻小作坊,而且镇上也有工业区。
这些小零件什么的,缺了它还真不行。
我又看到在桌子上摆着一摞关于机械的书籍:“这些都是你看的?”
赵慧笑道:“现学现卖嘛,人家要是问,我至少也要懂点。”
黄新超说:“人家以前身价上亿呢,开了好几个工厂公司,后来都被她前夫赌光了。”
“哎呀呀…”我惊叹连连:“看不出来呀,新超,你这是捡了个宝贝啊。”
赵慧脸蛋一红:“潘支书真会说笑话。”
我算是知道这个寡妇身上有什么魅力吸引住黄新超了。
干练的气质!
这个女人相貌平平,却拥有独特的商业眼光和商业头脑。
在建材城,重样的店铺比比皆是,马桶,洗手盆,淋浴这样的店铺就有十几家。
卖地板砖的就有二十几家。
唯独他这个店仅此一家,没有竞争力,而且都是别人看不上的生意。
这个女子不简单呀。
极其旺夫。
我相信有一天她会带着黄新超飞黄腾达的。
我拍了拍黄新超:“我去跟你爸妈说说,希望他们能给我面子。”
黄新超脸色大喜,激动的跑到隔壁小超市买了一条华子塞给我。
我说:“等我把你们的事情办好了,再给我吧,办不好,我也没有脸抽你的烟。”
赵慧接过香烟,递给我:“潘支书,你就是办不办我俩的事情,这烟你也应该抽。”
我问:“为啥呢?”
赵慧笑道:“刚才您能仗义执言,帮我们解围,已经是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了,而且以后肯定还有不少事情给你添麻烦,所以这烟你一定拿着。”
啧啧啧,这话说的很有水平。
我接过香烟:“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收完他们的香烟,我突然有压力了。
我觉得我上当了,那个寡妇这么厉害啊,把我忽悠住了。
如果刚开始我接这个香烟,事情办成办不成都无所谓。
她执意要把香烟给我,这让我心理有负担了,如果办不成,那我怎么面对这两口子啊,怎么面对这条华子呢?
既然都收了,也不能送回去了。
我骑上我的电动车来到黄新超家。
黄父见我来,递给我一支烟。
我掏出一盒华子递给他:“抽我的吧,华子。”
黄父笑道:“潘子这水平就是高。”
“高啥呀,你儿子送给我的。”
黄父脸色一沉,死活不肯抽华子了。
我点上一支烟。
黄父阴沉着脸就坐在我对面。
黄母问:“潘子,你来是替他俩说情的吗?”
“不是,就是来看看我叔气消了吗,别气坏身子。”
黄父重重一叹:“我这是没脸在村里活了,我还不如死了呢。”
我说:“你看你至于嘛,现在就是死了也没用,人家死活都要在一起,你们两口子能怎么办啊。”
黄父说:“我明天接着去闹,实在不行,我们两口子就拿着被褥在他们的店门口睡觉。”
我说:“你们闹,那不是更丢脸吗?我建议你俩不管不问,随便他们,我觉得黄新超就是图一时新鲜,等这个新鲜劲儿过去,就算你们不赶走那个女人,黄新超自己就会赶走。”
黄父惊喜地问:“真的?”
我说:“现在的小年轻都这样,更何况那寡妇有啥好的?对不对,我觉得黄新超是图钱,不是图那个女人,这个女人肯定有钱。”
黄母说:“我们家也不缺他的钱啊,缺钱了跟我们说,何必整这一套呢。”
我撇嘴道:“你们家才几个钱啊,黄新超能辞掉一个月一万块钱的工作回来,那就说明这个女人肯定比那每个月一万块钱更值钱,说不定这个女人有上千万的存款呢。”
黄母和黄父脸色惊愕的看着我。
我斩钉截铁地说:“不信走着瞧,黄新超不会那么傻到跟一个带孩子的寡妇结婚,肯定图钱,你们两口子不理解黄新超,是因为黄新超不敢和你们说出来,怕你俩说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