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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西旗自然不会有任何怪罪,左右人总是要断舍离的。

    若是仍旧留着那任子午,那日后做出什么来,整个任家都得被拖累。

    不,不用等了,今时今日所做的,便差点要了大家的命。

    任西旗到底年迈,赶路来江陵还未喘口气,便遇到这等事情,整个人都不大好了。

    下人收拾了厢房,送他休息。

    等人走后,任子洲才说:“若非你送信来,还不知他们竟来了这边。”

    在任子午一家来到江陵之时,段渐离便修书去仁州说明情况。

    任子洲收到来信,当即就带着任西旗赶往这边。

    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

    “好在王妃机智多谋,若是……”

    若是出了事,只怕任家就变天了。

    张汐音笑说:“舅父放心,这些不算什么。”

    不过是几个上不得台面的腌臜,并未放在心上。

    任子洲看她没什么,这才放下心来。

    第二日,任子洲便和任西旗回仁州了。

    张汐音和段渐离送到门口,看着马车渐渐远去。

    人群中,任银珠戴着帷帽遥遥看着。

    回到王府中,嫣红告诉张汐音任银珠方才在王府外。

    张汐音撩裙坐下。

    “继续盯着。”

    任家三姐妹虽说心比天高,然则到底是女子,却也需得想个法子将她们打发了。

    在不伤及女子清誉的情况下。

    转眼,九月过去,十月初来。

    江陵十月的天气依旧很好,只是昼夜温差大些,晨昏时分需要加些外衣。

    这一日,段渐离去辅导段暄晟的课业出来,看张汐音正在庭院修建的演武场练拳。

    他笑着脱了外袍,上去与她对招。

    张汐音每日都会在晨起之后,用半个时辰的时间练武,如今已很是娴熟。

    段渐离十多招下来,她竟不落下风。

    “很是不错。”段渐离说道。

    张汐音后退闪躲,出拳堪堪格挡下来。

    马步一扎稳住了身子,张汐音看过去,段渐离已收了势。

    “阿音,你现在真是不错!”段渐离很是高兴的说道。

    以方才的架势,段渐离已彻底安心了。

    张汐音摇头,叹气说道:“险些没接住,你念着我怀了孩子,怕是只用了两成力?”

    “五成。”段渐离说道。

    段渐离接过婢女递来的帕子,走过去帮张汐音擦拭汗水,又接了外袍给她穿上。

    等穿好了,自己才披上。

    张汐音伸手帮他拉齐,两人往屋里去。

    “晟儿的课业如何?”她问。

    张汐音并不怎么过问段暄晟的课业,带孩子这事儿上,基本都是段渐离在做。

    回到屋里,府医过来了,替张汐音把脉。

    脉象平稳。

    “多吃多动,现如今是最稳妥的时候,除了活血化瘀的食物不能吃,其他的不用忌口。”府医笑说道。

    多吃养身体,多动对胎儿和孕妇也都有好处。

    正是如此,张汐音在胎相稳定之后,便每日去练拳。

    却也只是练拳,再大动作的是不敢做的。

    有了段暄晟,这第二个孩子怀起来就简单许多,段渐离也照顾得很应手。

    这日,安生了一个月的任家几人,终于再忍不住出手了。

    任子午再次来到王府,这次不求别的,想让段渐离替他某个差事,有银子拿管饭那种。

    “我再怎么说也是王爷的舅父,打断了骨头连着筋,我也不求别的,只要有个轻省的事儿,有银子拿,最好是管饭的就行。”任子午说道。

    曹管事拢着袖子看他那嘴脸,认不出嗤笑一声。

    “什么狗东西也敢提这些个要求,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儿什么德行,速速滚走,再多说一句,乱棍打出去。”

    任子午知道轻易是要不成的,但他如今已走投无路,身上连一枚铜板也没了,要不到银子迟早也得饿死。

    他不要这张脸皮了。

    看着围拢过来的人越发的多,任子午就等着这一刻,两个门房过来赶他时,直接就躺地上了。

    “哎呦呦,王爷殴打舅父啦,没有纲常啦,自个人亲舅父也打啊……”

    听到哭闹,看热闹的人纷纷围拢过来。

    两个门房脸都黑了。

    倒是曹管事一派镇定,斜着眼看不要皮脸的任子午,掐尖的声音说道:“这算哪门子的舅父啊,隔着辈儿不说,一个月前,这厮已经被任家逐出家门了。”

    众人听着热闹,有人磕着瓜子儿问:“怎么个事儿?”

    曹管事对着任子午呸的就是一口唾沫星子,哼声解释道:“前月他们登门,王爷念着是堂舅,便让人去外面找宅子安置并想着给笔银子安身。可人家不乐意啊,死皮赖脸的非要在王府住下,王爷怕闹出人命来就让他们住下来了。”

    曹管事说到这处,抽出一方帕子开始拭泪:“谁曾想啊,他那没屁眼的贱种,竟然……竟然对我这样没了根的人也下手。那等腌臜,”

    哎呦呦,不得了诶!

    这一个月来,江陵倒是传着一些风声,可听到的人也只当个别人乱传的笑话。谁能想到今日竟能从当事人的嘴里证实了。

    “怎么还有脸来啊。”

    任子午没想到曹管事竟不爱惜自己的名声,将这事情当众说了出来。

    看着一个个人都谴责的看着他,任子午落荒而逃。

    “曹管事辛苦了。”

    张汐音说着,拉开抽屉拿了一锭银元:“赏。”

    心柳接过银元送到曹管事手中。

    曹管事道了谢。

    张汐音就说道:“下次这种事情,曹管事就不要再如此了,多的是法子打发他。”

    即便是太监身份,也是要有尊严的。

    曹管事感受到王妃的关心,心中很是烫贴。

    他笑道:“王妃关心,奴家心中感动,奴家并不在意这些。”

    若是刚入宫做太监那些年或许还在意,如今年过半百,早已不在乎外人如何看了。

    另一头,任子午离开王府之后,肚子饿得难受。

    恰巧看到路边乞丐得了好心人的铜板,他立刻也跪坐下来,哭喊求钱。

    路人看他哭得可怜,又担心被一只纠缠,扔了两个铜板速速跑了。

    任子午捡起铜板高兴不已,然而这时,人却被围住了。

    几个乞丐怒视着任子午,喝道:“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滚走。”

    嘿呀。

    在王府被骂滚走,到了这儿,几个乞丐也敢叫他滚走?

    任子午怒道:“滚,老子就在这儿又如何?”

    “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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