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齐马光平迟疑着伸手,“你是品良铺子那周齐?”
“马统领认识我?”周齐说。
马光平最近确实听说过周齐。
听说品良铺子开业,不少人捧场,全冲着周齐去的,听说很年轻,没想到这么年轻。
周齐也意外,他没想到,马远才之前竟然没提过自己。
想想也正常,这家伙可能装大尾巴狼了,说不定说成他自己想拿下朝辉铸造厂。
事实跟周齐猜的差不多。
马远才没想到,马光平这么不给面子。
因此觉得,周齐白搭。
连他厂长儿子的面子都不给,能给你面子?扯淡。
马光平没正面回应周齐,看了看他,又瞟了眼马远才,“周总人脉广,能力强,但我俩素不相识,如果是为了厂子的事,还请免谈……我这人直性子,别见怪,没事的话,请回吧!”
马远才撇撇嘴。
啥意思?
听这口气,好像他搞不定,才找周齐救场?
他有股傲气,不愿承认周齐比他强,这话让他更不爽。
周齐怕他炸毛,赶紧说:“马统领,可能误会了,我今天来,想在村里招些人,听说远才和您熟,就冒昧来访。”
招人?
马远才扭头看周齐。
他不解周齐葫芦里卖啥药。
厂房的事儿八字还没一撇,招哪门子的人啊。
如果姜俊在场,肯定知道周齐又要开启忽悠模式了,但马远才显然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马光平也愣住了,这跟他的预想大相径庭,原以为周齐跟马远才一块来,肯定是冲着朝辉铸造厂的,结果这是唱的哪出啊……招人?
这可是头一遭遇见有人直接跑到村里招工的。
周齐这番话,简直让两人彻底懵圈。
马光平回过神来说:“周总,你想招人,直接去人才市场多省事,何必大老远跑我们村来招人呢?”
想招人还不简单,满大街都是。
他压根不信这一套。
周齐笑了笑说:“马统领,不瞒您说,我们公司的员工,一个都不是从人才市场挖来的,全都是村里人。”
“哦?”
这下马光平真有点意外了。
“马统领听说过沙河村吧!”周齐笑眯眯地说:“我们公司的员工,全都是沙河村的曹副村长引荐来的,相比那些城里人,我觉得村民们更踏实、能吃苦,更有上进心。”
“最重要的是,作为企业家,我觉得应该承担更多社会责任,现在农村经济低迷,村民生活艰难,他们比城里人更需要稳定的收入来源……一份工作虽小,但它可能承载着一个家庭的希望。”
说到这个,周齐那叫一个口若悬河。
从宏观的乡村城市经济,到微观的家庭柴米油盐,你想听啥他都能讲。
马远才在一旁听得直撇嘴,这人嘴皮子功夫也忒强了。
偏偏马光平就吃这套,被说得感动不已,紧紧握住周齐的手说:“周总,没想到您如此有情怀,如果多一些像您这样的企业家,那不仅各村的经济,连咱们城镇的经济都会蒸蒸日上啊!”
周齐心里暗笑,他料定马光平就爱听这些说:“马统领过奖了,我这其实也是为了兑现对对象的承诺,她也是村里人,来自不远处的石岭村,我们都经历过苦日子,所以总想为村民做点实事,没您说的那么高尚。”
多么接地气的理由啊。
这话在马光平耳中,真实又舒心。
马光平喜形于色说:“那……我们需要招多少人,具体怎么招,您想让我如何配合,周总您尽管吩咐。”
这可是村民们的福音。
而且,还能计入他的政绩,正愁举荐信怎么写呢,正好添上这一笔。
“初步打算招四十人左右,优先考虑家庭条件较差的,也就是村里的困难户,关键是要人品好,马统领您对村民的情况了如指掌,这也是我来找您的原因,那就麻烦您了。”周齐说道。
“哪儿的话,哪儿的话。”
马光平连忙说道:“周总啊,正如您所说,对有些人而言,这工作不过是一份活计,但对那些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村民,它就是整个家的盼头,我真心替乡亲们感谢您。”
“那我这就去喊人。”
“咱们立马就能开动。”
说完,马光平就准备往门外迈步。
“且慢。”周齐出声拦住他,解释道:“马统领,是这么回事,我们公司有自己的一套招聘规矩,就算您推荐的人也得过面试这一关,面试不合格,我们也无能为力。”
“再者,我直接面试不太现实,人太多我一时半会儿也应付不来。这样吧,马统领,您先帮我传个话,有意向的就在名单上签个名,我把名单带回公司,方便统计人数,安排合适的面试时间。”
马光平想了想,这话听上去合情合理。
“那周总,这名单啥时候给您?”马光平询问。
“跑一趟不容易,我就在这儿稍候片刻。”周齐笑道。
“行,那我抓紧时间。”
马光平给两人各倒了一杯水,随即匆忙出门。
出门时,他还特意多看了两眼停在外面的摩托车,啧啧,这派头实力可见一斑。
马远才一脸疑惑地望着周齐,“你捣鼓啥呢?”
周齐点燃一支烟,“捣鼓啥,正商量工厂的事呢。”
“我又不聋,你扯了半天,半个字也没提到工厂。”马远才说道。
“我提不提有啥关系,办妥了就行。”周齐回应。
马远才嗤之以鼻,“这叫办妥?”
周齐微微一笑,用手比了个‘八’的手势。
“啥意思?”
“八成把握。”
马远才差点笑出声,“行,你厉害,那剩下的两成呢?被你吞了?”
“剩下的两成不在我的手上。”
“那在谁手里?”
周齐笑而不语,直视着他,“你闭上嘴,剩下的两成就到手了。”
马远才并不恼火,一脸不屑地看着周齐,“照你这么说,只要我不开口,事情就成了十拿九稳?呵,我真没想到,两天不见,你变这么多,这牛皮吹的,天都快被你捅破了。”
周齐轻轻耸肩,摊手道:“这事儿真有那么难?我看你得好好反思反思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