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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踪这种事白式雪觉得有点变态,但是对付变态人,自己只能更变态。

    “如果你真的见到秦若雨,你想要做什么?”

    白式雪目光沉沉地望着前方,“我还能做什么,她不想让别人看到的那一面,我就帮她打开自己,让她坦诚面对世人呗。做人嘛,真实点更招人喜欢。”

    周尘旭哼笑道:“你能把曝光别人**说得这么清新脱俗,不愧是你。”

    “曝光**?”白式雪不屑地转动着下酸胀的脖子,“比起她对我做的那些,我让她精神受点折磨不算过分吧?”

    “不过分。”周尘旭单手扶着方向盘,嘴角一直挂着笑,“你是懂怎么折磨她的,你让她一次次出丑,还不如杀了她。”

    “犯法的事我可不做,我是省级三好学生,几个月后的省状元,我才不要因为她耽误自己的前程。”

    两个人在车上合计着,晚上吃完饭就赶紧再回到金都附近埋伏。

    白式雪不会撒谎,在饭桌上说晚上要去周尘旭家里斗地主,可能要很晚才回家。

    白母眯起眸子半信半疑地盯着她,“就你俩?斗地主?”

    白式雪手里的筷子差点吓掉了,温月反应极快地给白母添了杯温热的大麦茶。

    “伯母,还有我,我也去,两个人怎么斗地主呀!”

    这下白母不再怀疑,有些不舍的握着温月的手。

    “明天上午你和白白就走了,晚上别玩太晚早点回家,我还有好东西要给你俩呢。”

    温月轻柔地拍着白母的手,轻声细语地安抚着白母让她放心。

    等三个人坐在车上的时候,白式雪立刻给她竖起大拇指,“小兔子越来越机智了。”

    温月趴在二人车座中间好奇地问道:“什么情况啊?找到秦若雨的下落了?”

    “也许吧。”白式雪递给温月一个黑色口罩,“成败在此一举了,明天咱们就走了,回去就猛劲学习了,谁还有空理她了。”

    周尘旭把车子开在距离金都商贸不远处的隐秘胡同里,三人全副武装好躲进了胡姨摊位斜对面的奶茶店里。

    鬼鬼祟祟又路过冰糖葫芦摊的时候,周尘旭看到了案板上又出现了一个冰糖王八。

    “怎么还有?!他今天说只有一个啊,限量版!”

    白式雪捂着嘴哧哧地笑,“老板可能期盼还有咱俩这种冤大头。”

    一直到九点,街上大部分的摊主都收摊了,胡姨依旧双手插进棉大衣的袖口里四处张望着,丝毫没有要回家的意思。

    白式雪屁股都要坐麻了,“不行我困了,我得再喝一杯奶茶。”

    温月回头看着店里的点单台,“白白,别喝了,外面太冷了,你喝这么多,一会儿出去冻得拉拉尿了都没地找厕所。”

    三个人隔着奶茶店的落地窗望眼欲穿,一直等到了晚上快十点,胡姨才慢吞吞地往三轮车上搬东西。

    “诶!要走了!”温月拍了拍白式雪昏昏欲睡的脑袋,“精神点!”

    白式雪抬起胳膊伸了个懒腰,“走吧,我们去外面等着。”

    温月把口罩扣在脸上,“你确定她就是秦若雨的妈妈吗?我怎么感觉她俩长得不太像啊?”

    “这不是有这个猜测么,但是我和我妈也不像,女孩长得都像爸。”

    胡姨收拾好后,手套紧握着冰凉的金属把手,呼吸隔着围巾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一团团白雾,费力地蹬着脚下的脚蹬。

    三轮车的链条发出吱嘎声,与雪地的咯吱声交织在一起,掩盖了三个人在身后响起的脚步声。

    胡姨骑得并不快,他们没有开车,远远地沿着墙根一路跟过去。

    走了快半个小时,三人的睫毛上都挂着呼气凝结而成的小冰晶。

    最后胡姨骑着三轮车,拐进城中村的一处破旧的居民楼。

    狭窄的街道两旁,老旧的楼房紧密排列,有些人家的窗户已经破碎,用破旧的纸板勉强遮挡着,有些阳台堆满了杂物,甚至悬挂着破旧的衣物,在寒冷的天气里被冻得干瘪,在风中摇摇晃晃地发出不悦耳的碰撞声。

    看到胡姨家住在这种地方,这一刻白式雪开始在心底否认了自己的猜测。

    国际高中一年学费十几万,胡姨如果真是秦若雨的妈妈,砸锅卖铁也供不起她上那种学校。

    她还在犹豫要不要跟上去,温月和周尘旭已经轻手轻脚地跟着胡姨进了楼道。

    城中村的房子不仅破旧而且基本生活设施基本没有,楼道里除了散发出刺鼻难忍的霉味以外,连一盏照明灯都没有。

    白式雪蹑手蹑脚地爬着楼梯,本想追上去叫两个人回去,当胡姨走到三楼门口拿出钥匙扭转锁孔的时候,温月在漆黑的楼道里没看清台阶,一下子跌倒发出咚的一声。

    “谁?”

    胡姨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紧张地高声询问着。

    白式雪站在二楼的台阶上冲着他们招手让他们俩赶紧走,周尘旭刚把温月扶起来,胡姨就举着手电筒冲了下来。

    “是你?”

    手电筒刺眼的灯光照的白式雪睁不开眼,胡姨看到来人是三个小孩后,脸上紧张的神色消散了几分。

    白式雪反应极快地站直了身,语气尽量保持镇定,试探性地问道:“胡姨,若雨在家吗?”

    胡姨闻言不由一愣,眼中闪过一抹惊讶,讶然中保持着沉默。

    见对方是这种反应,白式雪心中已经了然。

    “我和若雨是高中同学,你知道的吧?”

    胡姨神情复杂地看着她,手中握着的手电筒轻微晃了晃。

    温月急中生智,真诚地解释道:“前几天同学聚会来着,本来最近还想再约她,但现在谁都联系不上她了,我们也不知道她家住哪里,大家都担心她,所以想来看看。”

    白式雪睁大了眸子看着她,温月扯了一下她的袖子,“是吧白白。”

    “啊......是,她没消息了,我们都担心她出事。”

    最后三个字,白式雪故意加重了语气。

    胡姨半信半疑地把手电筒朝旁边挪去,“你们怎么知道我是......若雨的妈妈。”

    白式雪大脑飞快运转着,“她和我说的,她说她的妈妈是在金都对面摆摊的,夏天卖水果,冬天卖年画和糖炒栗子。”

    对方显然不信,白式雪又补充道:“别人都不知道,但我和若雨是最好的朋友,她只告诉我自己了,还嘱咐我不能说出去。”

    此话一出,胡姨的眼中流转着复杂的神色,忧虑,惊讶,甚至带着淡淡的哀伤。

    四个人在黑暗中静默着,只有手电筒微微颤抖的光芒见证着胡姨内心的波澜。

    过了半晌,胡姨尴尬地扯起嘴角,沉着嗓子哑声开口道:“她不在这,我很久没和她联系了,不知道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