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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胡天离去后,温小小无力地瘫坐于地,难以置信地掩住自己的嘴唇,无法接受眼前这个人竟是肖锋。

    "我……",那触目惊心的一幕,令温小小热泪滚滚而下。

    "你是温小小!哈哈,温小小!",然而在肖锋的狂笑之中,似乎又认出了她,身上的锁链哗啦作响,紧紧束缚住他的身形。

    温小小望着他四肢勒出血痕,满心愧疚地闭上了眼睛。

    "你听见了吗!有声音!在我的体内!"

    "我看不见它,真是令人烦躁,无比烦躁!极其烦躁啊!!"

    "帮个忙!帮我把它砍断!你来帮我!!!"

    肖锋狂笑着跪倒在地,拼命用双手抠挖着太阳穴,流出的血迹早已不再鲜艳,而是渗出一股骇人的黑色污渍。

    "他要破体而出…他要出来……",肖锋嘶吼着,疯狂至极。

    叫声引来了在外等候的胡天与秽猪。

    "我来处理……我来处理,护宗教主……我能够应付的。" 他畏惧地躬身,根本不敢正视胡天的目光。

    胡天淡然地点点头。

    秽猪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容,走向肖锋,欲将手中的剧毒再次强行灌入口中。接着又掏出两柄飞剑,正要刺向肖锋颈间的穴位,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掌陡然间握住了他的手腕。

    "够了!" 温小小瞪着红肿的眼眸,厉声呵斥即将动手的秽猪。

    "殿下……要受损伤了……我不再继续了……"

    秽猪连忙屈膝求饶,温小小这才松开他的手腕。

    而肖锋再度服下毒药后,静静地躺倒在地上,口中念叨着含糊不清的话语。

    胡天眉头微拧,似乎听见肖锋正在与某人交流。

    "不必担心,护宗教主,此药带有依赖性,他只是中毒了而已,这样一来会平静一段时间。" 秽猪解释道。

    胡天沉吟片刻,毕竟那两枚仙印尚在肖锋体内,他还不能让他死去。

    然而如今的情况,却是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

    "我们会过些时日再来,那时希望看到他已经恢复正常心智。" 胡天冷声道,随后携同温小小离去了。

    秽猪低头应诺,目送两人远去,面上的狠辣之色更加浓郁。

    跑回肖锋身边,他肆意挥拳痛殴,手中利刃尽数插进肖锋的肩膀,但这还不解恨,方才胡天险些取其性命。

    "都是因为你!你这可恶的囚徒!"

    秽猪抓住肖锋的脑袋,恶狠狠地说:"最好你能求我饶恕,否则我会撕碎你的灵魂!"

    在这一刹那,他留下如此决绝的话语,仍觉未曾泄尽心头愤懑,便又接连向那毫无反应的躯体狠踢数脚方才离去。

    "你是否已认同了我的理念?"

    一位与肖锋面貌完全相同的修士立在其前,声线之中蕴含着一种诡异至极的魔性邪魅,仿若恶鬼在他耳边低语,不断地诱惑着他。

    "我已视听皆失...若是舍弃呼吸,你能施救于我...那么,多谢了。" 肖锋伏地哀泣,近乎恳求般痛苦不堪。

    那人与其长得一般无二,面容此刻开始扭曲并放声狂笑,其灵魂渐显透明,直至最终仿佛消逝无踪。

    地牢之内,他仍在地上痴笑不止,眼中深邃的黑暗瞬时扩散,占据了整个眼球,那是无尽的漆黑——那种让人无法窥见一丝色彩的绝望,那种无论嘶吼痛苦多少回也无法逃离的深渊。

    经过了一年又十二个日夜的漫长时间之后,秽妖再度降临,推开那扇沉重的门扉,眼中恶毒尽显,手中捧着一堆法宝器物,似欲在此刻尽情释放内心的**。

    然而,他并未察觉到肖锋双瞳深处那一抹疯狂的乌黑之光,悄然悬挂在墙边,静谧却又令人胆寒。

    人体修炼试验,再次启动。只是这一次有所不同,秽妖惊骇地注视着肖锋那自行折断挣脱锁链束缚的手臂,裸露出断裂残破的骨骼,如同一把锐利无比的长矛。

    血浆喷溅,秽妖被吓得呆立原地,只听得自地狱深处传来的声音:

    "你好呀... 我名叫肖锋。"

    随着一声闷响,骨刺刺入了秽妖的喉颈,剧烈的痛楚令秽妖凄厉嚎叫,但这却远远未达终点。

    腥红的唇瓣紧咬住秽妖的喉咙,肖锋在吸食那炽热的鲜血,享受着它流经咽喉的畅快淋漓。

    抽出的骨刺伴随着血雨洒落,竟巧妙地挂住了秽妖腰间的一串钥匙。重新站起身来的肖锋,脸上露出狰狞笑意,轻松抓住肩头的铁钩。

    此刻的他,已然不再感知任何疼痛,哪里还有什么疼痛能够触及到他!

    僵硬的动作下,肖锋拾起落在地面的那只手臂,将其生生接回原位。体内元婴催动,细胞以惊人的速度愈合伤口,胸膛处更有一抹赤红光芒闪烁。

    心脏的跃动犹如洪钟,不断输送着磅礴力量。他没有离去,反而蹲在秽妖身前,注视着对方挣扎不已的身影。

    他捡起散落在地的各类刑具,仅是针类便足有上千枚。嘴角扭曲扬起,低沉的笑声宛如嘲笑人间。

    "数数吧,葫芦里究竟有多少籽。”

    “耳边总是有个声音吵闹不休,真是烦透了,你明白这种烦恼吗?如今这声音还在响个不停,我又该如何让它停下呢?”

    “它还在,为何还在...”

    “是不是你搞的鬼?你知道怎样才能让它停下吗?真是烦人的声音,让我难过得无法忍受,你也会有同样的感受吗?”

    秽妖此刻全身上下已被钢针与刀具贯穿,腹部更是被残忍揭开,但他竟然仍未死去。

    肖锋按住秽妖的头颅,将力量注入其中。口中还不停念叨:“你想要死掉吗?我怎会舍得让你就这样轻易死去呢...”

    “你需如实相告,究竟细数了多少个轮回!道来!为何沉默不语,莫非真有难言之隐?”

    “明白了!定是你灵舌过长,干扰了思绪!”

    污妖猪眼中闪烁着无尽恐慌,面对肖锋的质问,它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肖锋揭示自己昔日所犯的所有罪行。

    那个萦绕耳边的问题,葫芦内究竟蕴含多少仙籽?何以会持续传出声响?何以那声音始终挥之不去!

    直至其躯体被生生撕裂为数段,肖锋平静的目光中才掠过一丝讥讽的笑意。

    “呵,终归沉寂,再也听不到那些声音了。”

    “然而又有何物尚存其中,仍在啃噬不止?”他坐在地牢的石板上,茫然地仰望石顶,满腹疑惑。

    外面的守卫终于察觉到异常,惊骇地看着那一地碎肉与挣脱束缚、威势惊人的肖锋,匆忙鸣响警钟。

    听到警报声的肖锋,脖颈诡异弯曲,侧目瞥向外界,嘴角勾勒出一丝冷冽病态的笑容。

    “你为何要制造那刺耳之声?!”突然出现在守卫面前的肖锋,让他们瞬间呆住,如此速度实在超乎想象,仿佛幽灵一般无法捕捉。

    还未待守卫回话,便只见肖锋猩红的舌尖疾如闪电般咬住对方喉咙,贪婪地吸取生命精华。

    “他……”目睹此景的守卫无不骇然失色,竟无人敢于接近这个犹如凶煞的存在。

    “那是恶鬼……他并非魔王,却远比魔王更为邪佞……”不知是谁低声这般评价,但所有人已无疑虑,此人比真正的恶魔更让人惧怕。

    “你是何方神圣!休要在吾脑海中喧哗!”肖锋痛苦地抱住脑袋,脑中似乎有个声音在疯狂咆哮,让他头疼欲裂。

    “究竟是谁!你在我体内意欲何为!”

    “吾体内,怎会有你这等生灵!”

    肖锋那张狰狞可怖的脸庞骤然转向入口处的所有守卫,魔族侍卫们恐惧尖叫,成为地牢中最惨烈的哀嚎。

    此时此刻,一名身影摇摇晃晃走出地牢,凝望着前方的城市与城堡,心事重重。

    “安静些罢,可否……”

    “罢了!求你安静下来!”

    体内汹涌澎湃的灵力如狂涛骇浪般翻腾而出,化作一股愤懑的怒吼,形似一只无形巨掌,挥出雷霆一击,整个城市也随之微微颤抖。

    众多守卫如临大敌,纷纷集结于前,还有三位守护城池的将领紧锁眉头,难以置信地注视着肖锋。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难道这就是护宗教从域外带回的那个废物不成!”

    “怎会如此恐怖!”

    更多的守卫则惶恐不已,只能远远避开,眼睁睁地看着肖锋步履坚定地向前走去,双手紧紧按压着太阳穴,满脸痛苦挣扎。

    口中还不停地质问:“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别再吵闹了!”

    “我再也无法忍受了!”

    “破灭一切吧!将这一切尽数毁灭!”

    肖锋松开双手,漆黑的血液自他脸颊滑落,流淌不止。他似乎确证了某种真相,露出了笑容……

    "对...将万物摧毁,唯有如此,才能隔绝一切声响,你可认同此道?"

    他的身躯涌现深邃的魔气,犹如幽冥黑烟,袅袅升腾。

    那双墨色眼瞳,其深处蕴含的疯狂与魔性远超魔族自身,比暗夜更深,乃是陷入疯狂魔境的色彩,已不再属于他,超越了自我世界的束缚。

    在这个无人怜悯他,更无人施以援手的世界里。

    "可知,葫芦之内藏有何等数目之籽乎?" 那张扭曲的面孔带着森然笑意,扫视四周的守卫弟子。

    随着骨骼清脆的咔嚓声响起,他的身形已在原地消失无踪。

    "五千四百一十七... 然而这数目似乎有误..."

    手指轻易碾碎一名守卫弟子的头颅之后,他淡漠地转向另一位尚处迷惘之中之人,继续喃喃自语:"五千四百二十一... 或许另有其数..."

    三大护法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其中一人匆忙前往禀报胡天空,请求其速回师门。而另两位护法,已化作冰冷尸体握于肖锋掌中,他提起他们的面庞,问向无声无息的死者:"汝竟未知否?"

    "未曾细数过吗?这岂非一大憾事?"

    短短十余呼吸之间,此处再无任何守卫弟子与护法的存在,仅剩下一座由尸体堆积而成的小山,肖锋悠然端坐其上,随手拎起一颗人头,仿若在细细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