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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我去撕逼行不行

    镇上不比县里,政府机关和国营厂子的工人少。

    供销社也远没有县里的热闹。

    林阳和赵二狗放好自行车,掀开遮蚊帘进了供销社:“干妈,你咋还上班喝上了?”

    “阳子,二狗,你俩好些日子没来了。”

    正拿着一个小酒盅喝酒的李翠翠看林阳两人进了门,起身从售货柜后面走了过来,顺手抓了一把瓜子放在两人的兜里:“干妈可不敢上班时间喝酒,领导知道了要挨骂的。刚才供电所的一个领导来买酒,非给我一杯尝尝。”

    “干妈,我何叔不知道吧?”

    林阳的干妈,赵二狗从小跟着也叫习惯了。

    “你这孩子,尽瞎贫!”

    李翠翠瞪了一眼赵二狗:“你们俩这大白天的不到地里收麦田,来镇上干啥?”

    “干妈,我买两瓶绿脖子。”

    林阳指着后面的售货柜。

    绿脖西凤酒,可是四大名酒之一。

    在70年代可是口粮酒,只要是下班时间几个关系好的在供销社里就能买一盘花生,喝上两瓶。

    林阳来买这酒有两个原因。

    第一,价格便宜亲民,一瓶7毛8 ,差不多一斤猪肉的价格。

    第二,53度的高度酒,两瓶就能陪好领导,不至于再花钱。

    总之一句话,省钱。

    “给你爹买酒啊,挺孝顺啊。”

    李翠翠起身从后面的货架上拿了两瓶绿脖子汾酒,放在了林阳随身挂着的军绿色解放斜挎包里,又抓了一把花生:“最近生产任务重,等你爹娘闲了,到我们家来走动走动。”

    “干妈,我回去就给我爹娘说。”

    见赵二狗要说买酒的用途,林阳连忙使了一个眼色。

    请棉服厂领导吃饭这事儿,放在县里不是啥稀奇的事情。

    他一个农民,说出去多少是有些高攀和吹牛的嫌疑。

    李翠翠是干妈,当然不会害他。

    但传到别人耳朵里可就不这么想了。

    再说。

    长久的皮子生意,要是严格的定性甚至可以扣一个投机倒把的罪名。

    赚钱谁不眼红。

    要是被告了,麻烦也不少。

    “干妈,这是钱和票。”

    “我俩就先走了。”

    两瓶酒一共1块5毛6分钱,外加一张酒票。

    “记得给你爹娘说啊。”

    看林阳和赵二狗要出门,李翠翠喊了一声。

    “知道了。”

    两人揣着两瓶酒刚出门,迎面一个皮肤黝黑,精瘦的大高个子挡在门口。

    “子荣,你啥时候回来的?”

    赵二狗一抬头,眼前这个穿着旧军装和千层底布鞋的大高个子,正是林子荣。

    林子荣,林富民的儿子,一直在公社窑街的煤矿挖煤。

    这工作是累了点。

    但工分和收入比村里收庄稼要高不少。

    一个月放假一天,能赚9块钱。

    他还要叫林阳一声堂哥的。

    “哥,二狗,我……我还有点事,先回了。”

    林子荣看到林阳意味深长的眼神,心虚的眼珠子乱飘,握着肩膀上的斜挎包带子,转身就跑。

    “林子荣你跑什么,我们又不打你,东西你不买了啊。”

    看林子荣转头就跑,赵二狗喊了一声。

    他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老实,在煤矿也是不爱说话,只有一把子力气。

    老实巴交的人最容易受欺负。

    小时候林阳和林子荣没少在村里挨打,带头的就是林奇。

    林子荣被打的最惨的一次,差点被扔进水渠里淹死。

    为这事儿。

    林富民和林二山还干了一架。

    自此之后,林子荣在村里见到林奇就绕着走,已经被打出了阴影。

    “二狗,你拿一下。”

    林阳把斜挎包挂在了二狗的身上,快步追上了小跑的林子荣。

    两人一前一后。

    终于在砖厂后墙堵住了林子荣。

    “子荣,你跑什么,心虚什么?”

    林阳抬手拦住了林子荣。

    “哥,我……我闹肚子。”

    林子荣蹲在地上,捂着肚子,不敢睁眼看林阳。

    “林奇和韩白雪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林阳从衬衣口袋摸出一根烟递了过去。

    “哥,我啥也不知道,你别问我。”

    林子荣一听,激动地像个兔子跳了起来。

    “子荣,我和你可是兄弟,从小被林奇这狗东西欺负。”

    “这忍了这么多天就是在等你作证。”

    “你不说,林奇会放过你?”

    林阳把烟点着,塞在了林子荣的嘴里:“子荣,哥保证,可以让你平安无事。”

    林子荣紧张的在咽口水。

    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才点了点头:“哥,不是我之前不说,实在是林奇下手太狠,我害怕。”

    “两个月前,林奇喝了酒,在村里土房子扑倒韩白雪的时候,我刚巧连夜从煤矿回村里。”

    “我听着土房子有悉悉索索的动静,就上来瞅了一眼。”

    “林奇刚好完事,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追了出来,跳起来就给我一顿暴打,还威胁我不能说出去,不然就把我再摁在水渠里淹死。”

    林子荣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才把林奇和韩白雪的事情说了出来。

    童年阴影挥之不去。

    林子荣只能答应保密,第二天一早就回了矿上。

    这两月他都没回家。

    前几天听矿上同村的黄四说起,他才知道林阳和韩白雪钻被窝的事情。

    他是胆小,不是傻。

    林奇这是怕纸里包不住火,栽赃陷害。

    但他没想到。

    刚准备到供销社买点东西回家看看爹,就碰到了林阳。

    “拿着,给大伯买瓶酒和肉。”

    “回去之后把那天的事情写下来,我有用。”

    林阳也不为难林子荣。

    两人从小挨打相依为命关系不错,但被戴绿帽子这件事情林阳绝对不能忍。

    拿出3块钱硬塞到林子荣的手。

    “哥,我有……有钱。”

    林子荣推辞。

    “别跟我磨磨唧唧的,等我铺好路,以后带你赚大钱,到时候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喊你一声子荣哥,谁敢打你!”

    “哥,我信你!”

    林子荣擦了擦眼泪,把钱揣进了兜里:“我回去就写,写好了拿给你。”

    “到村里别怕,要是林奇敢打你,你就用板砖拍他,打死了我赔钱!”

    林阳交代了一声。

    看着林子荣小跑往村里走,才折回了供销社门口。

    “阳子,你跟林子荣说了啥,我看他吓的。”

    赵二狗嘴里叼着烟,骑在自行车上。

    “没啥,改天请你看场好戏。”

    有了林子荣的书面证据。

    锤死林奇是没问题。

    接下来,该让韩白雪这个贱人也付出代价了!

    林阳卖了个关子,跳上自行车的后座:“走,时间还早,先去一趟铁路医院妇科。”

    “妇科,你干啥?耍流氓啊?”

    二狗扭头,震惊道。

    “我特么去撕逼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