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生拌血,大夏其实也有。
唐磊听贵州的朋友说过。
他们有个特色小吃,是将新鲜接的鸡血拿回家,用盐水凝固一下。
然后调上小米辣,蒜泥,洋葱,拿开水烫下逼出香味儿。
再来上一勺酱油和醋,盐糖味精,芥末油,往生鸡血上一倒。
拌一拌,没有一点儿腥味儿,凉凉的跟吃蒜泥皮蛋豆腐一样。
还有种特别的香味儿,鲜嫩滑口,酸辣下饭。
虽然没真正吃过,但配上这一听就不错的小料汁儿。
唐磊表示理解。
但猴子的老鼠血汤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他们那的大老鼠你晓得不?”他跟啊芙洛拉比划了个大小。
“小猫那么大的,割脖子放血,扒皮切肉。”
“然后直接把生血和生肉拌一起就完了。”
啊芙洛拉还在畅想凉拌鸡血呢,闻言一呆:“就,完了?”
“盐也不放?”
“不放的,所以他们叫老鼠血汤,那个血水子都不带凝固的!”
吃的时候就连稀带稠——灌肚里就算完!
“那,那老鼠?是自己养的吗?”啊芙洛拉抱着最后的希望问道。
唐磊遗憾的摇了摇头:“想的美,野地里逮的大黑耗子!”
“啊?!”
饶是以叶戈尔对血的热爱,啊芙洛拉也明白一个常识。
野耗子多脏啊!
这连血带肉生着吃完,人也快完了吧!
短短三分钟,她对猴子国的滤镜碎了一地。
“不行不行!哥哥!我有一件贼恶心的事要告诉你!”
这国家得进叶戈尔的黑名单!立刻,马上!
吓走了碍事的吸血鬼,唐磊满意的从柜子里翻出了烧烤架。
“虽说油锅之下众生平等,但刚才炸过了,来个烤的吧!”
而且蜘蛛身上的毛不好褪,火燎一下就没了,很完美。
唐磊一边抓着蜘蛛串串子,一边问叶莲娜。
“小叶,你以前去过大田地里吗?”
“农活不好干,田里可好玩的很。”
这些年田鸡是少了,但蜻蜓,蚂蚱,知了那是少不了的。
农村孩子小时候不知道怕,逮着啥烤啥吃,别说,味道还真不错。
烤熟了都是蛋白质,喷香。
有曾经的丰富经验,现在唐磊串蜘蛛也是驾轻就熟。
串好给蜘蛛背上嘎一刀,架碳火上,刷层蜂蜜。
再来两层蒜蓉小辣酱,入入味儿。
等烧烤架子上滋滋冒起烟气和香味儿。
和蜘蛛们很“熟”的吸血鬼又忍不住趴在了窗口。
“熟了咩?”
“差不多,”唐磊先拿了两串下来,还在犹豫要不要等自己吃过后再给小叶呢。
面前就多了一只手。
叶莲娜:迫不及待!
唐磊好笑的分了她一串,试探的先掰下了大狼蛛的几只脚,手指头一捏。
“啪”的一声脆响!
壳里露出了一片雪白。
叶莲娜有样学样的掰了根塞进嘴里咬了咬,惊喜道。
“这个肉,甜的诶!”
唐磊也尝了口:“竟然真有点像蟹肉?!”
不仅没啥怪味儿,还意外的鲜甜!
再掰下肚子看看。
蛛肚子里原本就一包水,此刻熟了之后竟然凝固成了肥嫩的脂膏状。
一口咬下,除了壳略脆。
内里嫩的竟然跟蛋花一样!
还有点带着虫味儿的荤香。
“好家伙,还真跟螃蟹膏黄一样!”
再看一眼剩下的上半个蛛身,唐磊莫名觉得这玩意很眼熟。
研究片刻后,他轻轻一掰,撬出了蛛胸口那块肉。
“小叶吃这个,这地方活动的多,硬实有嚼头,越嚼越香!”
拿着狼蛛壳,唐磊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知了的胸口,大闸蟹的肚子,还有螃蟹腿儿嘛!”
他忍不住问系统。
“早知道这玩意味道是这样,还比螃蟹好剥,为啥不养蜘蛛吃啊?”
“长得慢,小呗,”系统遗憾道。
“想吃爽得吃成精的。”
唐磊立刻想到了某名著里的蜘蛛七姐妹,嘴里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是嘛,但凡当年知道她们这么好吃,我也不会只顾着看猴了!”
“小叶这个好吃,咱们悄悄的……”
话音未落,一排熟悉的脑袋从窗口底下冒了出来,各个笑容满面。
“见者有份,谢谢!”
唐磊:“……尼玛的所以你们是蹲我锅底下等试吃过了才出来?!”
“给劳资做个人!都不给,爬!”
“别这么小气嘛唐!”
“我够,我够,我——够到了!嚯!烫手!嗷嗷嗷!”
“你再坚持一下,我闻到香味了!”
“滚!那是劳资的手在冒烟!”
话虽如此,倒是谁都没有放手的意思。
唐磊翻着白眼,将大狼蛛拿下来装盘,端出去拯救即将烤熟的熊掌。
顺便喘了口气。
“这吃一点那吃一点,竟然快干饱了,歇会准备做饭了。”
其他几人人手一只大蜘蛛,有的在研究怎么吃。
有的,在换各个角度……拍照,拍视频,发朋友圈!
尤其是萨伊夫,还在兴高采烈的说着。
“刚才好多大佬过来问我这是什么,他们喜欢猎奇!怎样唐,要不要再在帝都加个……”
“不,”唐磊果断拒绝:“忙死了,放过我和老六吧!”
“你要是闲得慌,就回去把火锅店的分店给赶紧开起来!”
“哦对,”萨伊夫一拍脑门。
“阿历也跟我说这个来着,还托我问问,新店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
“他和雅罗夫都觉得这第一家开的好不顺利,怀疑是不是你们大夏说的那什么?风水不好。”
唐磊瞥了旁边看天看地无辜脸的叶戈尔兄妹。
心道风水可能真的不太好,吸血鬼都来了。
“但我也不懂这个,没啥建议,要实在心里不安——”
他沉吟片刻:“这样,屋里搞几个盆栽发财树,柜台上摆个三爪金蟾含铜钱。”
“不用是真的金子哈,塑料就行,那个蛤蟆背上最好在来点花里胡哨的塑料宝石。”
“最后……再放个鱼缸?”
“鱼缸……”萨伊夫一拍手:“啊,我懂了!我可以帮忙在里头砌个大鱼池!”
“平时放鱼看,看上了就现捞现吃!新鲜!”
唐磊欲言又止:“喂,我说的是风水鱼……”
“不过算了,你说的也行,唔,我记得有些地方还吃鱼火锅来着?”
记得云州还有种吃法,沸腾石锅鱼?
“记上记上都记上……”
萨伊夫兴致勃勃的写备忘录。
写完就抓着手机跟各种人打电话去了,那手舞足蹈的劲儿,跟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
唐磊则瞅着时间差不多了,回后厨准备起了配菜。
等来帮忙的帮厨和犯人就位,一顿大锅菜整上。
有帮厨被唐磊放在一边的大袋子绊了下。
“唐大厨,这是什么?新食……哇!”
“有蛇!蛇啊!”
后厨里忽然传来一声怒吼!
“什么,在哪?!”
整个五食堂连做饭的带吃饭的,都蹦了起来!
然后——
有家伙的抄家伙,没家伙的撸起袖子!
“唐大厨!你快出来!我们帮你打……诶?”
还没说完,众人就是一愣。
只见某厨子一手掐着足有巴掌大蛇脑袋,悬空老高提着蛇头,正把一条数米长的蛇往半空悬下来的活扣上头挂。
见众人过来,他随手掐住蛇头,任蛇身扭成了麻花,仍然淡定且坚定的——
从咽喉处环肚皮一划拉,小刀插进去,直戳腹腔,一划到底!
蛇血汩汩,染红了唐磊的手。
他随手往厨师围裙上擦了擦,一身血提着刀,偏头问犯人们。
“你们说啥?帮我干嘛?”
犯人们愣住了:“唐,唐大厨,杀蛇呢这是?”
“是啊,”唐磊随意道:“一会做点蛇吃。”
他还顺便指点几个帮厨:“本来是准备晚上再弄的,但既然你们都倒出来了,就先做点吧。”
“看好哈,宰蛇这种长长的,又很重,会挣扎的活物。”
“可以用这种活扣吊住脑袋,越挣扎,越紧。”
“然后环着咽喉开个口,往下一直划到胆囊。注意别划破蛇胆,会导致肉变苦。”
“然后在这里放血。”唐磊点了点蛇肚子的一处。
“很多人是割脑袋放血,但那样放不太干净,而且创口小,活物还会挣扎一下。”
“在这里,直接戳穿心脏,这血啊,哗一下就出来了!”
“而且肚子扯开的大,彻底流干净后不管是清理血迹还是剩下的尸体,都好办哈。”
“不会再在身上手上留下很多痕迹……你们这么看我干嘛?”
唐磊看着门口的犯人们一步步后退,有些奇怪。
“哈,哈哈,没啥。”犯人们咽了口口水。
“您自己可以就没事了,唐大厨再见!您杀好!哈哈……”
说完,人群一窝蜂的都散了。
混乱中还夹杂着几个声音。
“学到了学到了,原来是这样……”
“蠢材!你学啥啊,出去你要照唐大厨这么干可不是蹲进来,是直接吃花生米了!”
“哇,不是你误会了!劳资是医生!医疗事故把病人捅死了进来的!这不是学习构造吗!”
“医生学这?”
“我出去当不了医生,想当兽医不行?!”
“……窝草你还真是在看杀蛇啊!”
“不是杀蛇是什么?”唐磊音乐听到几句,奇怪的摇了摇头。
“这些人一天天都在想什么……这个想干兽医的倒是可以弄过来帮忙。”
列夫杀鱼团成员喜加一啊!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了。
现在,唐磊还在专心对付辣条。
心脏点破,他特地拿了个杯子过来接着,胆囊也单独摘到一边。
蛇也算是浑身是宝,蛇血,蛇胆,蛇皮都能入药。
现在大多养殖的蛇都是用来做药的。
唐磊有幸尝过干制的蛇胆,只是指甲盖大的一点,泡在水里就苦的批爆。
不过这玩意据说对眼睛很好,对神经,咳嗽也有效果。
所以很多人会专门买给老人小孩。
还有的偏方,说蛇胆可以治过敏。
也不知道原理是什么,有猜测是因为蛇胆里有一定的生物毒素,能麻痹神经。
因为过敏么,归根结底不算病,只是自身免疫系统过于敏感,不能接受某种东西。
这么以毒攻毒一下,能让身体的免疫别那么激动。
要说完全的科学根据也挺难找,不过大夏很多地方都有类似的偏方。
唐磊记得以前还有个亲戚,年纪轻轻得了癌症。
他妈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一个偏方,要吃“金蟾”。
也就是土话说的赖猴子,癞疙宝。
他妈也是没办法了,索性在家里弄一堆大缸,自己养了一缸癞疙宝。
一天一只,剥了皮给儿子吃。
一晃二十年过去了。
那癌症也没说好,但人也就和正常人一样的活过来了。
唐磊再听到他消息的时候,只知道结婚已久,孩子都会跑了。
至于癞蛤蟆治病的原理?那是真不知道。
连当年开方子的医生都说,换个人可能都没这命,所以也别管这么多。
稀里糊涂活着就完了呗!
所以唐磊现在虽然没啥毛病,也还是把蛇胆都给收了起来。
虽说蟒蛇无毒,但这可是西伯利亚不知多少年的野生种,万一有用呢!
搞完胆再把肚子掏一掏,内脏都给弄干净了。
最后唐磊才又提起刀,干脆利落的一下。
割断了蛇头。
那大蛇头在绳子上弹了弹,有帮厨想去帮忙摘下来。
唐磊赶紧按住他。
“别慌!”
“这玩意还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