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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一次坐火车

    我看着见姚军姚兵兄弟俩屋里地上,满地横七竖八躺着的农民工,心中不由得一阵悲哀。为了出门挣点钱真难啊!或许我以后就是这样的,为了生活,不得不在在现实面前卑微的活着。

    姚军的能力很大,他女朋友火车站售票员,通过关系,还真的搞到了六十多张到广州的火车票。只是当初谈好的每张硬座票加三百块钱的手续费,现在每张票加五百块钱!出门打工,带的钱本来就不多,买一张火车票,多拿出五百块钱,无疑是在他们心头剐肉。

    其中一个中年汉子,情绪激动的说:“说好了每张票加三百块钱,我们才来你这里等着,现在又要每张票加价五百块钱,我们接受不了!大不了不要你们的票,我们自己排队去!”

    姚兵冷笑一声,说:“你说要就要,你说不要就不要的吗?你以为在菜市场啊?你要搞清楚,我们票贩子有上千人!而且大家都是相互合作的!你以为你们排队能买到票?做梦吧!你们自己去能买到这么多票,我们他妈的吃什么啊?你自己想想吧!你们自己同时买到这么多票,起码要春运以后才有机会!你们耽误这么久,又住旅馆,又要生活费,开销多大啊!你们现在比原计划多加二百块而已,明天就能走,去了工地就能挣钱,这二百块钱算啥啊?并不是我们坐地起价,我们得到的还是只有你们每张票三百块钱,搞这么多票,不付出点代价,别人能卖给你吗?我们每张票有二百块钱给人家的!其实我们也不愿意让你们这么为难!”

    六十多个人,面面相觑,竟然被他们兄弟俩人给唬着了!

    有一个小伙子说:“每张票加三百块钱,我们就要了!加五百块,我们不要你的票!”

    姚兵冷冷的道:“不要票?你试试能不能走出这屋子!”

    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普通百姓,那些勤劳踏实、靠自己双手努力谋生的人们,通常极少会与黑社会分子产生直接的交集。当他们面对姚军和姚兵这样的人时,仅仅只是看到他们那充满杀气的眼神以及黑社会的气质,这些朴实无华的农民工们竟然心生畏惧,完全不敢招惹他们!

    在内心充斥着不安与委屈情绪的情况下,每个人都无奈地多掏出了两百块钱。拿到车票之后,他们只能默默忍受这份屈辱,再次横七竖八的躺倒在地!我不禁心想,如果这六十多个农民工团结一致,哪怕每人只撒一泡尿,也能将姚军兄弟俩淹死!但遗憾的是,竟无一人敢于奋起反抗!整整六十多个人啊,就这么轻易地被区区两个人敲诈勒索成功了!这让我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当年日本侵略者入侵我国时的情景,有时甚至只需几个日本士兵,就能押送整个村庄的数百名民众,而那时同样也没有人胆敢站出来反抗!我的心中对现实充满了无奈!这社会到处都是弱肉强食!

    他们俩这一次就赚三万多块钱,姚军兄弟兴奋之情难以言表!他们带着罗芳,叫上我,去酒吧宵夜。

    在这个灯红酒绿的酒吧内,五彩斑斓的灯光交织闪烁,如梦幻般迷离;浓烈的酒精气息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沉醉其中。人头攒动的舞池中,人们尽情舞动身体,跟随震耳欲聋的舞曲节奏摇摆起伏。时尚潮流的服饰成为这里的一道亮丽风景线,无数穿着时髦衣衫的男男女女们,在这热烈的氛围下,释放着内心的激情。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三娃儿,要不要一起溜冰?那感觉超刺激的!我请客!\" 说话的正是姚军,他面带兴奋地向我发出邀请。

    我摇了摇头,说:“你们慢慢玩开心吧!我想睡觉了!明天还要坐长途火车!”

    他们也没有继续挽留我,我离开了这个乱七八糟的地方,回到旅社里。

    洗漱完躺床上,脑海里浮现出今天的一幕幕,特别那六十多个农民工的身影,还有他们那迫于无奈委屈的表情,令我心中特别难过!可是我又管不了他们的事情。一样辗转难眠,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上午十一点半了!离火车到点只有五十分钟了!

    我来不及洗脸刷牙,把房退了,背着行李,朝火车北站跑去。一路上行人太多,根本跑不快,用了一刻钟才到进站口。排队进站安检完到候车室,又耗了二十分钟,离发车只有十分钟了!我还不知道在哪个候车室,心急火燎的,在大厅滚动屏幕上,终于看到了在二候车室,我赶紧跑进去,检票马上就要停止了!我是这趟车最后一个通过检票口的旅客,我跟着前面的人,拼命的跑到月台上,火车马上关门要发车了!我来不及到我的车厢边了,在就近的一个车厢上车。列车员检查了我的火车票,叫我在车厢里挤到我的车厢去。

    我艰难地踏进车厢,眼前的景象让我瞠目结舌!原本就狭窄的车厢走道此刻被人群塞得水泄不通,放眼望去,只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头和攒动的身影,简直就是人的海洋!想要从这片“人海”中挤过去谈何容易!

    我连忙掏出车票确认,上面清楚地显示着我的座位位于十七号车厢,但此时我却身处十二号车厢。还需要穿越整整五节车厢才能抵达目的地!望着如此拥挤的人群,我不禁感到一阵心悸。

    背上沉甸甸的背包成了最大的累赘,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向前挪动分毫。无奈之下,我只好将其卸下,高高举起越过头顶,然后侧着身,在拥挤不堪的旅客中间挤出一条路。

    每经过一个车厢,对我来说都像是经历一场激烈的战斗。身边的人们或推搡、或抱怨,而我则在这混乱的场景中奋力前行。汗水顺着额头滑落,衣服也因为长时间的摩擦而变得皱巴巴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到了十七号车厢。

    我找到我座位的时候,我的座位上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胖女人。我又拿出车票确认了一下,确实是我的座位!

    我说道:“大姐,麻烦你起来一下,这是我的座位!”她好像没有听见一样,没有搭理我。我放下行李背包,行李架上的各种行李箱和包已经挤得满满的,再也挤不下一个行李了!

    座位下也塞满了行李,我用力把行李往里面推挤,才勉强把自己的行李背包放到座位下面。

    看着霸占我座位的胖女人,我又说道:“大姐!麻烦你起来一下,这是我的座位!”

    这次胖女人听见了,她斜睨我一眼,说:“小伙子,你有没有搞错啊?这是我的座位!”

    说完,她掏出火车票,在我眼前晃了晃。我仔细一看,座位号确实是这个座位,只是她的车厢号是十九号车厢。

    我笑了笑,说:“大姐,麻烦你仔细看看你的车票!我们这里是十七号车厢!”

    她低头仔细看了看手中的车票,又抬头看了看车厢门上的车厢号,发现是她自己错了。她无耻的干笑两声,说:“兄弟,我们两个换一下座位好吗?你看车厢这么多人,我哪里挤得过去啊?”

    这时候火车停了,到德阳站了。我说道:“现在火车停了,有两分钟时间,你从这里下车,从下面到十九号车厢,就不用那么挤了!”

    胖女人犹豫了一会儿,说:“两分钟时间太短了,我刚挤下车,火车就开跑了怎么办?”

    这时候果然火车又启动了,胖女人说:“我说嘛!这站停的时间太短了!”

    我说道:“我们十七号车厢,你只需要挤过了十八号车厢,就到你自己的车厢了!也没有多远!”

    胖女人理直气壮的说:“既然没有多远,你就去坐我的座位啊!”

    我有点生气了,说:“你耍无赖是吗?”

    这时候车上的旅客,目光都盯着我这里看。胖女人原本就理亏,看见大家都看着她,她发飙了,骂道:“你们看,看你妈啊!”

    乘务员看这边吵吵闹闹的,挤过来问道:“你们吵吵啥啊?这是公共场所,请保持安静!本来人就多,你们还吵吵闹闹的!”

    挨着胖女人坐的,是一位十**岁的年轻漂亮美女,她早看不惯胖女人的无理取闹了,她站起来说:“乘务员同志,这位大姐是十九号车厢的,霸占了这位小伙子的座位不让!还在这里骂人!”

    乘务员对胖女人说:“这位同志,请出示你的车票!”

    胖女人只有把车票递给乘务员,乘务员看了看,说:“同志,你坐错车厢了,请你到十九号车厢,你自己的位置上面去!”

    乘务员看了看我,说:“小伙子,请出示一下你的车票!”

    我把车票递给乘务员,他看了看,递回给我。

    胖女人依然坐我座位上不动。乘务员又说道:“同志,这个小伙子的车票的确是这个位置,麻烦你让一下好吗?”

    胖女人说:“我凭什么让啊?我让他坐我的座位去,他自己不去,怪我咯?”

    乘务员被弄得哭笑不得,说:“同志,他车票的位置在这里,凭什么去你的位置上啊?”

    胖女人说:“这么多人,我挤得过去吗?”

    乘务员说:“下一站绵阳站,火车停车五分钟时间,你从这里下车,从月台上绕到十九号车厢,时间完全够用!”

    胖女人无耻的说:“好啊,要到站了你们通知我!”她并没有起来让我的意思。周围乘客也对她投去鄙夷的眼神。乘务员拿到这种无赖,也没有办法。

    乘务员对我说:“小伙子,委屈你先站会儿,十四点二十六,就要到绵阳站了!”

    我说道:“没关系的!这么多老乡买的站票,他们没有座位,还有一直站着!我下一站就可以坐了!”

    胖女人旁边那个美女,见我说话通情达理,对我投来赞许的目光。

    我和旁边走道站着的老乡聊着天,相互打听到哪一站下,没多久就到绵阳站了。那个胖女人,自己也不好意思再继续赖我座位上,从座位下面,拉出她的行李箱,从人群中挤到门口,下车去她自己的车厢了。

    终于可以坐下了,不知不觉站了两站了。我第一次坐火车,对火车时刻表还不太了解。

    刚才帮我说话的美女,一看就心直口快颇有正义感的!她见我坐下,主动给我打招呼:“帅哥,你好!你到哪一站下车啊?”

    我说:“美女,谢谢你刚才帮我说话!我到聊城下车,你到哪里下车啊?”

    邻座美女说:“我到终点,天津站!帅哥你是哪里人啊?”

    我说:“我是大巴县人,美女你是哪里人啊?”

    美女说道:“我是重庆的,璧山区知道吗?离重庆市不远!”

    我说道:“重庆是大城市啊!我不太熟悉!这也是我第一次坐火车!美女你尊姓大名啊?”

    美女甜甜的一笑,说道:“我叫卿海燕,帅哥你叫什么名字?”

    我也笑道:“我叫姚俊!海燕,很好听的名字,很有意境!”

    卿海燕说:“姚俊,名字也好听!人如其名,俊得不得了!留一个电话号码好吗?”

    我尴尬的说道:“我没有手机,也没有传呼机,你的电话号码留给我吧!”

    卿海燕把她的手机号码告诉了我,我从座位下面行李包里,掏出笔,和一个小笔记本,写下了她的名字和电话。

    我们聊得挺开心,时间过得很快,感觉没多久就到了下一站江油站了。江油站停了六分钟。火车开了两个小时,已经五点多了,这时候卖饭的推车来了。期间还有好几次卖小吃的车,这么多人占据着走道,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卖货车和餐车从拥挤的人群中推过来的。

    六点三十四分的时候,到了广元站了。车上广播说广元站停留十三分钟,我和卿海燕一起挤下车到月台上透一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