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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安侯姜世子是人尽皆知的温柔性子。

    且他能够为受伤的未婚妻日日亲自下厨,便可见他是一个怜香惜玉的君子。

    这样的男子,出身高贵,容貌绝色,性情温柔,哪个女子能不心动?

    落花自小跟着做伶人的娘亲学着唱戏唱曲,神情动作每一步都是精心设计过的,最知道哪副模样最好看,怎样说话最能让人喜欢。

    她生的漂亮,自小聪明伶俐,十一岁便跟着娘亲去权贵人家唱戏唱曲。

    做伶人这行的,其实同妓子没有太大的区别。

    妓子还有人伺候,有的还要千金万两才能够见一面,但他们不要,只需几两银子,就可以任君挑选,上门供人消遣。

    伶人又有几个清白的呢?

    那些权贵,根本不把伶人当人,兴致来了,当场就抱在怀里为所欲为。

    落花若不是机敏,一开始又有娘亲护着,早在十一岁那年便被“开苞”。

    但她十一岁躲过的代价却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娘亲被那人抱在怀里。

    娘亲还得笑脸相迎,主动抱住他的脖子。

    此后,落花知道,她以后迟早会走上和娘亲一样的路。

    可她不甘。

    凭什么她要过这种任人欺辱玩乐的一生?

    然而伶人是贱籍,不能与良人通婚。

    她要想过上正常的生活,就必须想办法摆脱贱籍。

    可贱籍哪有这么好摆脱的,不仅需要很多的钱,还需要一个很有身份地位的人帮忙。

    可有身份地位的权贵,又怎么会轻易帮一个伶人脱离贱籍?

    他们见过太多美人,有选择的太多。

    落花只能按耐住,想办法寻找合适的人帮她。

    她知道,年轻漂亮的容貌和干净无瑕的身体是她最大的依仗,她不能让人轻易得到她,因为男人轻易得到一个女人,就会很快失去兴趣。

    所以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谨小慎微,就算还是被一些好色的权贵看中,她也会想尽一切办法逃脱,实在不行,就让别人来代替她。

    她不愿意,总会有人愿意。

    这些人或是同为伶人的姐妹,或是府上的丫环,前者会得到一大笔银子,幸运的甚至留下来当个通房丫环,后者也会变成通房丫环,亦或者抬为姨娘。

    伶人比丫环身份地位还要低,就算抬为姨娘,也是贱妾,还是贱籍。

    除非主子格外喜欢,特地去官府给她换籍,才能够抬为良妾,脱离贱籍。

    落花不认为那些看中她美色的权贵能够为她做到这份上,他们后院中通房侍妾一大堆,她没那个本事能够让人为她神魂颠倒,做出为她改籍的事情。

    她在等,等一个可能的机会出现。

    可随着年纪的增长,她不免有些焦灼。

    她今年已经十九岁了,再过一年就二十岁了。

    双十年华的女子,再怎么美丽无瑕,也没了十几岁少女的青涩灵动。

    那些权贵人家来乐坊挑人,也大都挑十几岁水灵的姑娘。

    她再不拼一把,可能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幸好老天开眼,竟然真的给了她一次机会。

    武安侯姜世子温柔良善,若她能够抓住他,就能够改变自己的一生。

    今日只要姜时同她单独相处被人看见,亦或者是把手中的伞给她让她独自离去,都是一个机会。

    落花楚楚可怜地看着姜时。

    然而眼前的青衣少年却犹如遇到什么洪水猛兽一般避之不及,后退几步与她拉开距离,清隽的眉蹙起。

    “雨已经下了有一会儿,你为何不带伞就出来?”他淡淡问道。

    落花心头一紧,好在她早有准备,白皙纤细的双手捧起一朵堪堪盛开的芍药。

    花色艳丽的重重花瓣上沾着晶莹滴透的雨珠,被她小心捧在白皙的掌心,妖娆的芍药一如此时的她,娇媚可怜。

    娇花映美人,若是一般男子,早已心生怜惜,恨不得将她抱入怀中好生安抚。

    姜时的目光看向落花手中的芍药,眉头越发紧蹙,一向温和的面容难得露出不悦的神色。

    “应管家没有告诉你,侯府的花草不得随意采摘吗?”他看向她,细长的黑眸浮现一抹愠怒。

    阴雨连连,眼前的青衣少年面无表情,脸色苍白,恍若身处潮湿阴暗面的阴森艳鬼。

    落花吓了一跳,莫名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惊惧。

    她努力压住内心的恐慌和胆怯,娇躯轻颤,“奴家不知侯府的花草不可随意采摘,一时无知犯错,还请世子恕罪。”

    姜时恍若未闻,垂眸又看向她手中的芍药,神情怔怔,似是陷入某种回忆。

    “芍药,是祖母最喜爱的花。”

    落花闻言脸色煞白。

    姜世子同姜老夫人的感情,京城无人不知。

    姜时一出生父母双亡,是姜老夫人含辛茹苦地将他抚养长大。

    这对祖孙俩的感情,比起母子之间的感情也不遑多让。

    “幼时我曾偷偷摘下几朵芍药做成花环,想讨祖母欢心,可祖母却严厉训斥了我。她说花就像人一样,都是有生命的。因为喜爱,所以随意采摘花朵,让它过早的凋谢枯萎,同随意杀人有何区别?”

    落花越听抖得越厉害,尽管姜时语气平静淡然,她却仍然感觉到刺骨的寒意,最终承受不住压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对不起,世子,奴家错了,奴家真的不知道侯府的花不可随意采摘,还请世子从轻处罚。”

    姜时轻叹一声:“你既是无知犯错,我若要处罚你,实在过于无情。然而祖母告诉我,犯错后不严惩便会不长记性,以后便会犯下更大的错。”

    “念你生活不易,这段时间也有尽职尽责哄檀琦开心,此事我不会让他人知晓,你明日便离开侯府吧。”

    他说完,便越过她离开。

    落花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手中的芍药也掉落在了地上,艳丽的花瓣开始呈现颓靡的败色。

    一如她此时的神情。

    听雨从另一侧长廊走来,叹着气蹲下,将她抱在怀里。

    落花喃喃道:“为什么,这跟我想象的不一样,他为什么会这么对我?”

    听雨无奈道:“你凭什么认为被众多贵女追捧的侯府世子,会轻易被你引诱成功?更何况姜世子的未婚妻郁姑娘更是难得一见的美人,病若西子,我见犹怜,姜世子正是心疼她的时候。”

    “你该庆幸姜世子温柔良善,否则你我恐怕不能体面地离开武安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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