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辉接过地图，看着有些熟悉的地方，怎么都想不起来了，不过他吸取了教训，没有开口给钟鱼回怼自己的机会。
乖乖的把车开到了指定位置。下了车看着，川流不息的小货车，交织着讨价还价的叫卖声，空气里还若有若无的低劣烟草味，汗臭味。
许家辉有些不适应的皱了皱眉头，低声说，“你没有开玩笑吧，钟鱼，怎么可能选在这儿。”
“或许你可以想想，两块地都没有正式规划，也没有政府组织，为什么这儿来往人人往络绎不绝，而你看中的地方荒无人烟。”
许家辉扯了扯嘴角，“这还能为什么，就是习惯，大家都习惯了来这儿做生意。”长期在这儿交易，渐渐的形成了市场。
钟鱼故作高深的没有给出答案，不是她不想给，是钟鱼也不知道，大概政府也是考虑到已经形成了既有市场，这么多年都习惯了，不想重新规划，也或许临近港口，人本来就多，要是再把市场规划到那儿，容易产生安全隐患，再或许是为了带动城市其他区域建设。反正就让许家辉自己去想吧。
两个人绕着市场走了一圈，许家辉白色的球鞋全是泥土，还有不知道哪儿来的油渍。一上午许家辉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在钟鱼提议吃路边摊的那一刻，许家辉的忍耐到了极限。
扯着钟鱼就要开车回去，钟鱼早上只在房间里啃了半个饼干，下来遇上许家辉早饭都没有认真吃，一上午不是说话，就是走路，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钟鱼一屁股就在路边坐下了，“我真饿得不行了，等会儿坐车，小心吐你一车。”钟鱼说完还做一个恶心状。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随便蹲在地上。”许家辉都想离钟鱼远一点儿，要是被熟人看见了，太掉面子了。许家辉突然怀念起许曼的好了，虽然蠢，脾气大，但是也好哄，不像钟鱼八百个心眼子。总有办法让你跟着她的思路走。
“你说你也不差钱，怎么会养成这些习惯。这路边全是灰尘，是人能吃的么？”
钟鱼被许家辉拽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可能是小时候穷怕了，一个冷馒头就着热水，都算是一餐好饭，哪像你这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呀。”
钟鱼突然想起来，一句话，“没经过别人的生活，就不要轻易评价。”
许家辉张了张嘴，小声说道，“对不起啊。”他认识钟鱼的时候，钟鱼已经靠着倒卖玉米，小有资产了，许家辉看钟鱼虽然不高调，但是衣食住行，确实不像没有家底了，还以为钟鱼成长环境，至少是温饱之家。
“那我们就在这里吃吧，对面的海鲜面可以么？”许家辉妥协了。
切和我斗，钟鱼现在越来越会拿捏许家辉的弱点了。很快满意的坐在了路边的摊的小凳子。
“老板来两碗，二两海鲜面。”
许家辉赶紧开口，“我一两就好了。”许家辉生怕等会儿，钟鱼要按着脖子让他吃完。
八毛钱二两海鲜面，用的是大海碗装的，比钟鱼的脸都还大，这边来往的都是干体力活的工人，谁还管吃的好不好，每顿饭能吃饱就行，所以路边摊位，份量都是给的足足的。
香喷喷热气腾腾的面条，吃的钟鱼一脑门子汗，吸溜吸溜吃干净了，钟鱼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对面的许家辉却盯着，灰白色的碗有些发愁，碗口居然还有黑色的裂纹。就是许曼养的狗用的碗都比这个好。碗里的花甲和虾，是许家辉从来没看过的迷你尺寸，眼睛不好的人，都看不见。
他现在有些佩服钟鱼了，一碗破面条，吃得跟什么山珍海味似的。这女人又不是没钱，也不是什么干部，用得着这样么。
钟鱼在鹏城停留了几天，王广徳还开车载她去羊城看了小慧。等得王广徳都快没有耐心的时候，许家辉才打来电话。
“你们准备好钱，具体要怎么做，我会让我的助理联系你们。”
钟鱼接完电话，旁边的王广徳一个劲的问，“怎么样？他同意么？”
“同意的，这两天把我们账上的钱都清一清，欠款该收的就收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