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鱼看着沈清望着她出神,不由出声提醒道,“阿姨,你想和我聊什么?”
深秋的傍晚还是有些冷的,看着沈清穿着单薄,钟鱼都害怕把她冻感冒了。
“景行把沈超打了,他应该没和你说吧。”
钟鱼一愣,她真不知道,自从上次派出所一别,两人就没见过,难怪沈超道歉手上打着石膏。钟鱼有些内疚,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阿姨说这个并不是要指责你,这是陆景行自己的选择,我没有权利干涉。但是我想要拜托你,如果景行来问你,你能不能帮阿姨劝劝他,让他跟我出国。”
钟鱼一时间没有说话,“阿姨,陆景行是个成年人了,我也不能干涉他的选择。”
沈清突然声音有些哽咽,“你可能听说过,陆景行父亲自杀,对他打击很大,陆景行总是觉得要是他不贪玩,呆在家里,陆恒也许会做不一样的选择,所以他的情绪一直不是很稳定,本来我们都以为好了,但是现在的情况来…之前我们约定好的,国外的学校已经申请好了,他突然反悔不想去。我实在是害怕…”
沈清脑子也很乱,停顿了一会儿,又才接着说,“阿姨也不想你为难,如果他征求你的意见,你就劝一劝他好么?”
钟鱼没办法拒绝一个母亲的要求,尤其是陆景行是因为她才打架。
年后,陆景行还是找了钟鱼,陆景行看上去消瘦了不少。
钟鱼笑了笑还从口袋里抓了一把彩色糖果递过去,这是为了逗院里的小孩儿准备的。
陆景行粲然一笑,好像也轻松了不少,“我过几天就要出国了。”
钟鱼早就知道了,沈清说得对,陆景行去国外才是对他好,钟鱼尽量让自己表情自然,仿佛真的为朋友感到高兴,“是嘛?一定是申请到了很好的学校吧。未来的天才物理学家,我真的为你高兴。”
“你也觉得,这样的选择更适合我么?”
钟鱼眼神坚定的点头。
两个人沉默半晌,陆景行叹了一口气,才把手腕上的表取下来,示意钟鱼伸手。
这只表,钟鱼认识陆景行起,他就戴在手腕上,没想到现在要送给自己。
钟鱼低着头,看见陆景行神色庄重,摘下表之后他光秃秃的手腕上,有一条淡粉色的疤痕,钟鱼忽然明白,沈清找她时,欲言又止的话。她速度转移过视线,想要装作没有看见,但是微微发疯的眼眶,和有些抖动的手还是出卖了她。
陆景行小心翼翼的帮钟鱼戴好手表。这是他的盔甲,但认识钟鱼之后,他就不需要了。
钟鱼故作轻松,“你哪天走,我有空可以送送你。”
“不用了,你可以给我一个拥抱,算是离别的礼物么?”
钟鱼大方笑了笑,伸开双手,陆景行小心翼翼的环抱住钟鱼,感谢这个瘦弱的小姑娘,曾经照耀过自己。
很快陆景行就收回了手,“我到了国外再和你联系,快回去吧。”
钟鱼转身就走,害怕自己没有忍住,在陆景行面前流泪。
年后的钟鱼埋头苦学,一心只放在学习上,钟友仁的生意做得不错,三月份的时候,专门抽了一个周末带着钟家几姐弟,去看房子。
离现在钟家住的四合院不远,钟友仁也想不到,他做上小半年,就能买房了,放在之前想都不敢想,只要房子一买,就解决了杜春娥的一个心病,两个孩子都要高考了,小慧也到了说亲的年纪,现在的房子太小了,干什么都不方便。
这套房子,难得的是整个四合院产权都在一个人的手上,现在好多四合院,拆的七零八落,住好几户人家,产权是谁的根本说不清楚。
房主四十出头。
这次钟友仁专门带上一家人来看,房主看着钟友仁,“兄弟,对不住,我这儿租户还没有完全腾空,但是不影响看房,我这就带你们进去。”
300㎡的四合院,还在京市市区,钟家人初步是很满意的。
格局方正,朝向也好。虽然院子里搭了乱糟糟的小房子,也能粗略看出原本的格局很方正大气,违建的部分到时候自己家拆了,重新装修就行。
钟鱼一家人四处看,居然撞见了方城。完全没有预料到,方城邋里邋遢的蹲在水管旁边,要不是他转过头来看钟鱼,钟鱼都快认不出来了。方家人住这儿?
方城的嫂子郭梅,多么泼辣不讲理,钟鱼可还是记忆犹新的,别到时候房子没住上,还要打官司。
“叔,你这房子租户你要负责腾空,不然我们也不好继续谈。”
房主看是个小姑娘开口,钟友仁两个大人并没有制止,也爽快点头,“放心,这个一定,只要你们去有意向买,我这就让他们搬走。”
方城还没有反应过来,郭梅出来看见钟鱼,上回她伙同人把自己男人打了,郭梅还没找她算账,钟鱼还敢找上门来。
“你个小贱人!”
郭梅冲过来,去拉扯钟鱼,房主都傻眼了。钟鱼怎么也练了几下,可不是以前的钟鱼了,一个侧身闪开,郭梅被滑了一下冲向地面。
“你丫哪里有毛病?”
房主把郭梅按住,肺都快气炸。
郭梅这两口子,房租也经常拖欠,要不是看着他们可怜,房主早就不想要他们住了。
钟友仁带着一家人走了,放下话租户们搬空了,再谈。
房主回去就冲着郭梅发火,“你马上把东西收拾了,这个月欠的租金我也不要了,今天就滚。”
听到对话的郭梅都蒙了,没想到之前一个蹭方城房子的破落户,现在都有能力自己买房子了。郭梅就跟被架在火上烤一样难受。可是今天搬,他们能去哪儿,之前的小房子早就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