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行一脸戾气,钟鱼来不及和他解释,从钟骏的手里接过两沓崭新的纸币,用手在外面扯了一下,看着纸笔变得有些破旧还沾着些泥土,才作罢。
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混混,哪有刚刚嬉皮笑脸的模样,脸上脏污一片,眼睛也肿成了一条缝,被打得直接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儿,要是钟骏来的不及时,混混都觉得肯定要被带着眼镜的年轻男人打残废了。他甚至比钟鱼更希望快点儿到派出所,寻求警察叔叔的保护。
陆景行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看着钟鱼勉强扯了扯嘴角。钟鱼有些担心的看着他,刚刚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吓人。
钟骏远远听见有自行车驶来的声音,才开口,“小鱼,我先送你去医院吧。”钟骏有些担心的看着钟鱼,明显有些扭曲红肿的手腕。
钟鱼摇摇头,已经这个时候了,不能前功尽弃,“先报警吧。”
陆景行自从钟鱼从钟骏的手里接过钱,就明白钟鱼的想法了。这就是怕混混的罪名不够重,给他加点儿份量。
等着钟骏提起混混,还给他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有些嫌弃的擦一擦脸,勉强看上去好那么一些,不是那么惨了。才扭着他往派出所走,混混早就后悔了,三千块钱是不少,但是碰上这种硬茬儿,差点儿他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亏他之前还打听过钟家人,住着大杂院,说是家里只有一个姐姐和在读书的弟弟,这两个男人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混混看见钟鱼手里的钱,先是眼前一亮,然后又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认错求饶,“求求你,放过我,下次不干了。是有人找上我的…”
等到了派出所,混混就一直喊冤,吵吵嚷嚷的,大清早的派出所弄得跟菜市场一样,老民警狠狠踢了混混一脚,他才安静了下来。
徐红兵让所里年轻的同志带走混混审讯。
又才把目光移到,扭送混混进来的三个人身上,一个人高马大比他们派出所的年轻小伙子看上去还结实,一个戴着眼镜气质冷冽看着也不好惹,最后才看向瘦小一身尘土的钟鱼。
钟鱼接收到了目光,使劲儿挤了挤眼睛,声音带着哽咽的把事情说了一遍,两个混混试图在巷口抢她的钱,还打她,说着还把自己受伤的手举了起来,幸好被晨跑的弟弟遇见了,英勇的和混混打斗许久,才把钱抢回来,但是其中一个混混已经跑了。
徐红兵嘴角抽了抽,看着钟骏和刚刚扭送进来的混混的外形,这明明就是混混单方面挨揍,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陆景行看着钟鱼说完,才开口,“警也报了,现在我送你去医院。”
徐红兵也连忙点头,看着小姑娘手腕处已经明显红肿了,说他们一定会全力调查,让钟鱼安心去医院。
后面留着钟骏在派出所待着,钟鱼跟着陆景行出来打车去了附近的医院。陆景行一路上并不说话,气压很低,钟鱼看了看他黑沉着脸也不敢开口。
到了医院,先去拍了一个光,老医生抖了抖片子,“小姑娘运气好,没有移位,右手手腕关节骨裂。”
最后叮嘱了钟鱼最近两三个月不要用右手,及时来复查,打上厚厚的石膏,又开了一些药,才让钟鱼他们离开。
钟鱼要去缴费,被陆景行抢了先。出了医院,看着有些滑稽的钟鱼,浑身脏兮兮的,一只手打上石膏。才觉得自己和她一般见识干什么,钟鱼不一直都是这样么,想好的事情从不后退,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给,他气的是钟鱼明明可以找他,不选择和他商量,却选择这么一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下下策。
钟鱼吃力的举起手,咧着嘴笑,陆景行哪儿知道,她现在无权无势,身上是有几万块钱,可以买个不错的房子,吃好穿好,可是想要在京市这个一块砖头都能砸到还几个主任的地方,惩罚李耀梅和沈超,难度可想而知,这个下下策也就是顺势而为。与其以后时时防着他们,不如狠一点儿一次性解决。
回到派出所,混混王建新全都交代了,跟吐豆子似的,生怕少说一句,这抢两万块钱的罪名就要按在他的身上。
说自己就是在街上溜达的时候,被一个女人拿钱找上来,让他废掉钟鱼一只手,还要划花脸,王建新是不务正业,但是也念过几年书,太过分的事情不敢做,所以只打算废掉钟鱼一只手。
王建新看着审讯的民警眼神怀疑,又对天发誓,说划花脸这种违法的事情自己不敢干。
王建新什么都交代了,就是咬死都不承认是为了抢钱。
徐红兵被诅咒发誓的话,听得脑壳大,赶紧拍了拍桌子,“你小子给我老实点儿,现在交代,找你的那个女人长什么样。”
王建新哪儿知道长什么样,李耀梅两次找他都蒙着脸戴着帽子,裹得严严实实的,连声音都别别扭扭的。看着徐红兵脸色愈发难看,才想起什么赶紧回到,“有一块表,对,说至少值一千五,那女人拿这块表抵了一千块钱。”
等到看见钟鱼回来,徐红兵才单独和钟鱼了解情况,“那小子,就是一个混混,之前一直手脚不干净,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儿,他说自己是被人指使,收了人两千块钱,外加一只表。你想想自己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徐红兵都想不到这小姑娘能得罪什么人,还要划破脸,派出所的警察们听完王建的陈述,都正义感爆棚,现在还在严打年,京市白天的巷子里,能发生这么恶劣的事情,简直不把他们警察放在眼里。
派出所的同志们都摩拳擦掌,准备抓个典型,来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