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京城已经很近了,白天赶路时,甚至能看到不远处的城墙。
但高源景并未急着立刻进城,而是选择先在城外住一晚。
虽然长年在外任职,但身为庐江王,高源景在京城还是有产业的。
这次回京,他住在自己在京郊的庄子上。
想起当年被赶出京城的狼狈样,高源景心中就愤恨不已。
他本以为自己是当今圣上唯一活下来的弟弟,会被圣上另眼相看。
可实际上,圣上心里眼里就只有一母同胞的皇姐罢了。
他不过是个不受宠的才人所生,凭什么和他们两个元后所出的皇子、皇女相提并论。
在离开京城之后,高源景就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韬光养晦这些年,他终于有机会,可以回到京城,报复当年赶自己离京的小人们。
这一次,他可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想到自己多年在外的风餐露宿,卧薪尝胆,高源景的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邪佞笑脸。
也不知那些人能否承受得住。
自从得知十四弟要回京,圣上高兴得就没睡好,日日算着时间,想着弟弟什么时候到京城。
盼星星盼月亮一样,总算是将人给盼来了。
为了给弟弟台阶下,圣上特地把迎接的档次升了好几档。
让太子去城门亲迎,又叫来了京城的皇亲国戚,准备晚上来一场盛大的家宴。
太子一早就在城外候着,等高源景到了,赶紧上前见礼。
“十四叔。”
高源景赶紧下马,上前将太子扶起来。
“太子这是要折煞臣呀!”
又好生端详一番,感叹道:“当年臣离京时,太子才到臣胸口。几年不见,太子同我一般高了。”
“臣老咯。”
太子脸微微红。
“十四叔也不比我大上几岁。说什么老呢。”
高源景哈哈一笑,爽朗的笑声极富感染力。
“走走,先进宫面圣。皇兄一定在宫里等急了。”
太子忙道:“父皇昨夜就没睡好,心中一直惦记十四叔。”
高源景叹道:“臣到底又让皇兄操心了,实在不该。”
叔侄俩谦让着让对方先行,磨磨蹭蹭地到了宫中。
在宫里搓着小手等着见弟弟的圣上,在终于看到高源景的那一刻,眼眶忍不住红了。
他立即从龙椅上起身,快步走下来牵着高源景的手,细细打量一番。
“黑了,瘦了。”
“朕的十四郎在外头吃苦了。”
“往后就留在京城,别出去了。那些朝臣也是为着你好,你年纪也大了,是该收收性子。”
“这次回来,朕还预备将你的亲事定下来。已经让皇后开始相看了。你若是有心仪的女子,只管说来就是。”
高源景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圣上说一句,他应一句。
“过去臣弟年纪小,让皇兄操心了。往后定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圣上欣慰地道:“说什么洗心革面,你既然知道自己过去犯了错,往后改过就是。”
“来,朕已经预备下了家宴,你先歇着,晚上大家一同乐呵乐呵。”
“你住的宜秋殿从你走后,朕就没让人动过,这次回来你先在宫里住几天,我们哥俩好好说说话。”
高源景谢过圣上,又与他聊起几年来的见闻。
言谈之间,与离京前一般无二。
圣上心中不禁感叹,弟弟还是当年的弟弟,赤子之心一点都没变。
心中对弟弟越发怜惜起来,也心疼他这些年在外的经历,觉得弟弟一定过得非常不好。
嘴上不说,心里已经开始琢磨该怎么补偿了。
高源景这几年已经学会了如何察言观色,见圣上的神色,心里就猜了七八分准。
他打算借圣上对自己的愧疚之心,多多捞些好处。
只有足够多的权力和钱在手,往后才能让自己走到更高的位置。
报复起那些人来,才不费力。
兄弟俩几年没见,说不完的话,直到晚宴时,邬皇后遣人来催了几次,才动身过去。
高源景刚进殿,迎面过来就是一鞭子。
他眼神一凛,矮身就地一滚,直接躲开。
圣上不悦地皱眉。
“幼猊!”
长公主收回手上的鞭子,冷笑一声。
“你还有脸回来!”
高源景摆出胆怯的神情,闪身躲到圣上背后。
心中对着长公主不屑一笑。
要不是有个好哥哥,如今这宫中哪里还会有这位好皇姐的位置?
“皇姐,我已是知道错了……”
圣上心一软,跟着劝。
“十四弟已经知道错了,幼猊你也别气啦!这都过去多少年了。”
长公主见了高源景那张脸,就气得牙痒痒。
“就是再过去多少年,我都忘不掉!”
“有这么当人舅舅的吗?!”
“阿祚才几岁?他竟然就把春宫图当礼物送给他,还带着阿祚去教坊司和勾栏院!”
“要不是当年他跑得快,我一准儿跟他没完!”
圣上老脸一红,侧过身子斜睨一眼高源景。“你说你也是的。你都比阿祚大了那么多,一点当舅舅的样儿都没有。”
高源景低垂着头。
“皇兄、皇姐,源景已经知错了。”
又道:“阿祚今日可来了?我跟他当面赔个不是吧。”
长公主咬牙切齿地道:“你还想见他?!”
“做梦!”
“往后你给我离阿祚远远的,有多远离多远!”
“要让我知道你见他,不拿父皇赐给我鞭子抽死你才怪!”
高源景低头称是。
心中却对长公主冷嘲热讽。
拿个野种当作宝,也就自己这个好皇姐才干得出来。
妇道人家,只长头发不长见识。
圣上赶忙出来打圆场。
“好了好了,十四弟难得能回京,幼猊你就别横眉竖眼的了。”
“你看他都知道错了。”
“来,先去席上坐下。要不然皇后又该来催了。”
“走走走。”
圣上一手牵着一个,进去殿中,拉着弟妹二人在自己身边坐下,不停说和。
唉,这可真是兄长甜蜜的烦恼啊。
面对高源景讨好的笑,长公主只冷笑一声,把头撇开。
这事儿没完,她才不会那么轻易就原谅这个十四郎!
当年可险些把自己给气出病来!
高源景见自己不管怎么伏低做小都不管用,对着长公主的冷脸,也逐渐失去耐性。
行,皇姐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是要把你那个野种给带坏。
想将一个人拉入深渊,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喜欢家父奸相:我把主角都埋了我把主角都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