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身侧的老三递了个询问的眼神。
他理解我的意思,朝我微微点头,示意我不用担心。
也就是说,王明昆此人,不会有危险。
走过一片水田,再跨过一条小溪,就到了对面的这座山。
沿着小路,往山上走,走了一段后,就到了镇上的大马路上。
继续从马路往镇子中心去。
走了大概五六分钟后,就到了比较热闹的地方。
摆摊的,开店的,各种业态都出现了。
镇上街道两边,看着有几百家商铺,是个大镇子。
郑一鸣带着我们,在一个路口左拐,就到了一个丁字路口的烟酒店门口。
抬头一看,上面挂着一个“吉利烟酒行”的招牌。
门口的红纸上,还用拙劣的毛笔字写着“高价回收烟酒”的字样。
郑一鸣径直往店里进。
一楼茶桌的主位上,坐着一个戴金链子,穿花色短袖文化衫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看到郑一鸣进来,没打招呼,只是点了下头。
郑一鸣指了指楼梯,那戴金链的中年男子再次点头。
接着郑一鸣走上楼梯,往二楼去。
而茶桌前的金链子男子,继续给面前的客人们泡茶,用本地话聊着出海捕鱼的事。
我们跟着郑一鸣,上了二楼,这里第一间是库房。
库房斜对着一个房间,那个房间里摆着一张床,一个小茶桌。
我们进来房间,郑一鸣示意我们坐下。
我们三人安坐。
“他在接待客户,一会儿就上来。”郑一鸣边烧水,边解释。
喝了两口茶,等着无聊,我就起身在屋里四处看看。
不细看还没发现。
我们所在的这个小房间里头,还有不少有价值的东西呢。
床边的书桌上,贴着很多便签,上头写着简单的话。
“西街陈屋陈老四,找缅国儿子,号回话。”
“虾尾湾代三妹,表妹在T国,失踪三月,号要跟进。”
“老M,买进口虾,夜收。”
“西街仇小凤,托监狱老公,夜见面解释,退费用。”
......
再侧耳听听,楼下的王明昆,跟客人们聊的内容发生了变化。
从一开始假装在聊出海捕鱼的事,转变为打听客人儿子进城管的事儿。
聊完之后,那客人交了钱,买了不少烟酒。
我从窗户望出去,刚才一楼的客人,正在出门,抱着一个个箱子。
但是那些箱子都是空的,里头没有烟酒。
成箱酒抱起来可重嘞。
这些人好像抱着个空气。
我想,买烟酒就是个说头,这些买烟酒的钱,最后都会落到办事上。
没想到,这小小的烟酒店,还具备着这种功能。
这王明昆不单止是偷偷卖军火。
还兼任情报中转站的功能。
是这个小镇的情报中心,也是地下办事中心。
王明昆能力不小啊。
正当我惊诧之时,电话就响了,是阿文打来的。
“山哥,王宇已经跟腾顺强联系上了。
腾顺强答应一个人来找我们。
但是他现在走不开,说在外地呢,要晚点才能回来。
他在电话里恳求我们,不要伤害他的家人。
说是一切都好谈,什么都可以答应我们。”
这挺符合腾顺强的性格的。
面对强于他的人,他就是卑躬屈膝,逆来顺受。
把柄被人抓住,就什么都顺着对方。
要不的话,他当初也不会给我们交保护费,也不会巴结上龙祥这样的狠角色。
这种哈巴狗性格的人,往往也是最可怕的。
他一旦得了势,反过来首先要咬的,就是过去巴结过的人。
过去巴结的有多厉害,他后面咬的就有多凶狠。
他之前的巴结,都化为一种怨气,埋藏在心里,就等着某一天得势,要好好的报复的。
之前,他对阿霞下手,对我们兄弟下手,就是这样的心态。
讲完腾顺强的事,阿文又说道:“哥,刚才来了一个西北那边的客人,说是找你的。
人在我办公室坐着。
看样子,是刚出来的。
你要见不?”
西北的?
“叫什么?”
“姓徐。”
我眉头一动,想了想,莫不是徐天盛的公子?
我叫阿文把电话给他。
“陈先生。”
“您是徐公子?”
“是我,谢谢陈先生救我,我这次来,是特意答谢你的。”
“很抱歉,我临时有事,出门了,不在公司,我叫我们林副总,接待你一下,晚点我回来,咱们再一起吃个饭。”
“陈先生不用在意,我就是想当面给你道谢,不用安排吃饭,我等您。”
徐公子说完,就把电话还给了阿文。
感觉是个性格古怪的人,跟他爸爸有点像。
我这边电话刚挂,楼梯上就传来脚步声。
戴着金链子的王明坤,手里抱着一罐白酒,笑盈盈的走进房间。
“阿鸣,这几位是哪里来的老板啊。”
“阿星你见过的,这位是阿星的大哥,凤鸣集团的陈远山,陈总.....”
郑一鸣介绍来一下我和李响。
王明昆和我们握了握手,看了看李响和老三的衣摆,看出来他们身上是带了家伙事的。
此时,我才注意到,王明昆已经把烟酒店一楼的卷闸门拉下来了。
郑一鸣没有直接说我们想问的事,而是先说,我们来是想定一批家伙事。
“多大量啊。”
老三把包里的喷子拿了出来:“这种,我们要十把,子弹来个00发。
大黑星再要0把,子弹000发。”
看到包里的喷子,王明昆脸色一动,拍拍老三的包有些为难道:“大黑星好办。
这东西可不好弄。
估计得等上一段时间。
你要是信得过。
愿意先交0定金,我就去给你办。”
我马上给他开支票。
王明昆拿着支票看着,愣了好一阵才说话。
“陈总大气!”
老三给郑一鸣递眼色。
郑一鸣凑到王明昆身边抱着歉意道:“阿哥,阿星想问问。
这把新款的霰弹枪,上次是谁买的?
这把枪的主人,要杀山哥。
找到咱们这了.......”
王明昆眉头一挑,怒视着郑一鸣。
郑一鸣的话,把王明昆的后路都给堵上了。
一则表明,我们已经知道,这把枪是从王明昆手里出去的。
二则表明,他郑一鸣已经妥协了,问题被抛到了王明昆这里了。
这显然是不道义的——不论对买枪的客户而言;还是对表哥而言。
只是,王明昆刚收下我们0万的定金,他此时也很为难。
得罪我们,就会损失一笔大生意。
纠结一阵后,王明昆居然把支票,从桌上推到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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