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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此处,时鸢已不知作何表情,不着痕迹同挪开了些距离,应付着笑了几声。

    白得了五座城池,别说老皇帝,换她也乐得合不拢嘴。

    南诏王要知道上官延出使数月,不仅赔了名声,又失了城池,不得气吐血?

    “可我想不通上官延好端端的为何突然求娶三姐,”十七公主神思恍惚,“前些日子他还对我……”

    那日十七公主听了时鸢的话,福至心灵,出了东宫并未回宫,而是约了上官延南烟浦一叙。

    同时写了一张信,命人交给初阳公主。

    南烟浦是时鸢的地儿,她不在的时候,皆是小环在打理。

    十七公主出现在茶馆门口的那一刻,小环便悄悄回东宫给时鸢传了口信。

    十七公主点了一桌酒菜,且在酒中下了药。

    时鸢一听险些将茶水喷出来。

    如今人人都知道南烟浦是当今太子妃的产业。

    初阳公主乃皇后长女,时鸢与皇后素来不对付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初阳公主在南烟浦出了什么事儿,只怕众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因着赈灾那事儿,南烟浦吸引了不少贵客,其中不乏朝臣勋贵,名门望族,鱼龙混杂的很。

    当然也少不了各方势力的眼线。

    十七公主找哪块地儿算计人不好,非要借她的地儿犯蠢?

    时鸢这会儿也不想管十七公主这破事了。

    好在初阳公主刻意摆架子,乘着轿辇往南烟浦来,一路悠哉悠哉。

    时鸢采用了最直接了当的方式,当即命人在中途拦下了初阳公主。

    这般一耽搁,可把十七公主急坏了。

    她隐在屏风后,久不等初阳公主露面,再看一眼屏风外头等得不耐的上官延,揣着帕子焦急万分,赶紧差了婢子去打探消息。

    上官延本就是个急躁的性子,加之他对十七公主无感,这几日的殷勤示好,皆是装给旁人看的,一盏茶后,终于耐不住性子,愤然甩袖离去。

    什么狗屁公主?他稀罕?

    等她嫁过来,不给她点颜色瞧瞧,他就不是个男人!

    上官延骂骂咧咧出了南烟浦,十七公主这才敢从屏风后面出来。

    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问题出在初阳公主那。

    这下可好,原先设想的计划落空,还得罪了上官延。

    事后十七公主从小环口中得知,是时鸢派人拦下了初阳公主。

    十七公主也不是蠢人,当即明白时鸢识破了她的小心思。

    可时鸢只是拦下了初阳公主,并未戳穿她,那么此事还有商量的余地?

    好不容易与五嫂打好关系,她可不想就这么闹掰了。

    十七公主亲手做了糕点,隔日便上门赔罪。

    岂料时鸢早已备好茶等着她来。

    隔着茶香氤氲,时鸢只抚着杯沿说了一句话,“以初阳公主的身份,一旦东窗事发,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为你兜底?”

    十七公主面色窘迫,小声解释约在南烟浦绝非刻意而为,只因南烟浦名气大。

    时鸢一个字也不信。

    被人背刺的滋味委实不好受。

    “我说过,我素来喜欢聪明人,至少说起话来不费劲,可自作聪明过了头,可就不讨喜了。”

    十七公主心口一紧,应也不是,附和也不是,往常灵动的小脸在此刻显得格外僵硬。

    时鸢审视着面前低着头尤为局促的十七公主,意有所指道:“是这个道理吧?小十七。”

    十七公主睫毛一颤,“五嫂,我……”

    时鸢还是一如既往唤她,听在她耳中却凉飕飕的,似一股寒风刮过,冻得她牙关打颤,硬是一句辩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弄月在一旁也看明白了。

    十七公主在南烟浦设局陷害初阳公主和上官延,可不就是借了郡主的势么?

    哪怕来日事情败露,自有郡主替她背祸。

    原来十七公主打的是这个算盘!

    “郡主。”弄月不由替时鸢气愤,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凝滞的气氛。

    时鸢抿了口茶,“啪”地往桌上一搁。

    弄月心下激动,郡主终于要给十七公主一个教训了,不料时鸢抬眸直视十七公主,十分好脾气:“仅此一次。”

    十七公主先是惊愕,接着满脸委屈烟消云散,亲昵地挽着时鸢的胳膊,“我就知道五嫂对我最好了!五嫂放心,日后我想做什么,一定同五嫂商量。”

    十七公主一走,弄月气不过,“您对十七公主多好啊,十七公主却在背后算计您,呸!真是一腔好心喂了狗!”

    时鸢起身,下巴往八仙桌上的瓷杯一抬,“拿去扔了,脏。”

    弄月惊呆。

    郡主这翻脸的功夫真是……

    弄月上前问,“郡主,日后十七公主来咱们东宫,可要奴婢……”

    “不必,一切如旧就好,另外,”目光移至桌上的那盒糕点,正是十七公主亲手做的,“拿去给下人分了。”

    弄月不解,“十七公主在宫中并无倚靠,您为何不同她撕破脸皮呢?咱又不怕她。”

    “给彼此留点体面罢了,”时鸢道:“如今她有把柄落在我手上,翻不起什么浪,还有……”

    多好的乐子啊,直接撕破脸皮就没意思了。

    十七公主这次在东宫待了许久,一口一个五嫂叫得亲昵,全然忘了那日她算计初阳公主一事,最后还是萧玦赶人,她才敛了笑容,呐呐起身告退。

    有人欢喜有人愁,初阳公主哭着求乾元帝收回旨意,任她如何撒泼打滚,也没换乾元帝一丝心软,反被乾元帝一顿呵斥。

    她来得急促,根本不顾禁军阻拦,自然不知皇后才离开不多时,乾元帝正在气头上,宫人都战兢兢不敢上前。

    初阳公主自然没讨着好,灰头土脸出了宫,直奔宣王府。

    萧启如今自顾不暇,哪还能匀出精力帮初阳公主。

    乾元帝命人查那女子的身份,甚至传召了冷落许久的皇后。

    幸好萧启事先与皇后通过气,皇后一口咬定她不知情,才逃过一劫。

    可皇帝有心要查,任萧启安排得再天衣无缝,终有一日会查到他头上。

    可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些年在皇帝身边安插眼线的人不在少数。

    乾元帝不是不清楚这些人的心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何曾似今日这般大动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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