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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梅竹马?小时候睡一个被窝,穿一条开裆裤的贴面娃娃?又或者是玩过无数次结婚游戏的新郎新娘?

    “没有关系。”陆西雨啃着馒头,眼睛看向窗外。

    不管是什么关系,那都是以前,与现在无关。

    骆南顿了顿,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没关系,他几次为了你发颠?

    “你别骗我,他是我最好的兄弟。”

    好兄弟,所以呢?

    所以……(兄弟妻不可欺)

    “我看得出来,你对他很重要。”

    很重要,然后呢?

    然后……(掐掉不良的萌芽)

    “是的,我们以前认识,”陆西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好兄弟也不应该什么私事都要管吧?特别是还跟女孩子有关。

    骆南握刀叉的手紧了紧,(今天大概从刻意挑这个座位开始,一切就都隐藏着不顺了。)自己还从来没有被人怼到这样无地自容过。

    “方翊是我回国后的第一个朋友,也是玩的最好的,我们相识已经五年了。”

    “你们的情谊倒是深厚。”

    五年……多漫长的一个数字啊。

    他们兄弟情谊坚如铁,她却每天都在承受着跌宕起伏。

    果然,命运给予每个人都是不公平的人生。

    餐厅的后门口挤满了观望的员工,他们都想瞧瞧与少爷共进午餐的女生长什么样,不想却看到人家宁愿啃馒头也不吃他精心准备的餐点。

    “去去去……”餐厅经理小声赶走他们,自己一本正经地站在门口看。

    少爷这接下来要走的路很漫长啊……

    骆南往那边瞟了一眼,又把牛排推到陆西雨面前,“别啃馒头了,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陆西雨若是再拒绝,他就真的要颜面扫地了。

    陆西雨看了他一瞬,把刀叉放在盘侧,又将牛排往前推了推,“帮我切。”

    请她吃最好的牛排就算了,还得伺候……

    “无礼……”骆南嘴里说着抱怨,唇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抬手拿起刀叉帮她切牛排。

    叶希语属于气死人不偿命类型,她的爸爸经常被她气到抓狂,但该有的宠爱仍是一样没落下。

    少年风光霁月,阳光落在他的发梢,似一整个被点亮的夏天。他用弹琴的手指为她切着牛排,用云城半壁江山的身躯为她安坐一隅。

    他的姓氏太具有诱惑力,她稍不留神可能就将走向罪恶的深渊。

    可当夏娃抬头看向树上红透的苹果时,她怎么可能抑制内心对美好事物的向往?

    同样的,她怎么能抑制少年指尖点缀的光芒?怎么抑制他眸底溢散出来的情感?

    骆南衔着笑,耐心地将牛排切成小块,又抬眸看她。

    “满意吗?”他将切好的牛排推到她面前。

    陆西雨没有回答,她把没啃完的馒头又塞回了兜里。抽出纸巾净手,取下一旁的餐帛,将帛巾一角垫在盘子底下,然后叉着牛排一块一块吃起来。

    骆南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细细打量她。

    阳光同样照在她的身上,令她一半光华,一半虚暗。斜碎的刘海垂落在眉目处,深长的眼睫在眸底投落下一片暗影,若隐若现的黛眉似杨柳拂风,只是柳梢略带锋芒。鼻梁高挺,唇红齿白。明明姣好的面容,偏偏太过冷戾,给人一种生人勿近,近也拒其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骆南还注意到,在她的右耳垂,有一处细微的凹陷,那里曾经应该有一枚耳钉。

    她的手指纤细,是一副弹琴的好手。指甲直长,指尖微微冒着寒光。

    这要是一爪子挠下去,非得切入皮肉不可。

    不知道为什么,骆南突然想起了陆西雨与方翊打架的那天。在她瘦弱的身躯下,隐藏着一颗如狼王般狠戾的心。

    他心里的声音在告诉他:她绝不是任人践踏的小野花。

    注意到骆南的目光,陆西雨抬眼瞅了他一眼,眸光蕴含警告的意味。

    骆南嘴角依然衔着笑,但心口提了一下。

    是了,这个女孩不是小野花,她是浑身长满尖刺,无人能企及的绝世玫瑰。

    玫瑰的璀璨,令整个昏黄的沙漠瞻仰……

    “你的家在哪里?”骆南放下咖啡,拈起刀叉切牛排,闲聊道。

    陆西雨一手钢琴弹的出神入化,西餐礼仪也到位,种种迹象说明她曾经一定受过良好的教育。

    可不管是初见,再见,还是重复见,她不是在啃馒头,就是狼狈不堪。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沦落至今?

    “家?”陆西雨的手突然顿住,眼神有些怔愣,嘴里衔着这个字踌躇。

    那似乎是一个很久远的名词。

    对别人来说,一个人的家就像行李箱的箱盖一样,它怎么样都应该存在。

    但她的行李箱已经没有盖了,她的珍宝全都不见了,狼狈铺了一地,她的命运暴露在空气里。

    早上时望爷爷问她的时候,她可以很坦然地告诉他,我没有家。虽然没有家,但我过的还可以,没有辜负家人的期待。

    可她无法从容的面对骆南。

    骆家的嫌疑没有洗清,毁去她家的那些鬼里,很有可能就有骆家人。

    但她又不能把上一代的仇和怨连坐到下一代的身上。

    如果骆南要问,她就无法跟他说我好或者不好。

    她不能对他说好。叶家的惨案,她一辈子都不可能释怀。

    她也不能对他说不好。以后骆南要是知道了真相,他就会感受到今日她发泄在他身上的怨气。

    她不能接受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自己。

    谁会手里拉着行李箱却不知道自己的箱盖在哪里呢?陆西雨想的有点太久了,久到骆南忍不住抬眼过来看她。

    “怎么?你要到我家去看看吗?”陆西雨挑眉看他。

    答非所问。

    骆南笑着摇头,怎么就忘了,她是带刺的玫瑰,扎人是她的常态。

    “你要是邀请的话,我倒是愿意去。”骆南看着她说。

    想得美,邀你去挑粪还差不多。

    “抱歉,连天虹都邀请不到的人,我就更加没有出场费了。”陆西雨放下刀叉,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这味道那么像小时光咖啡厅的卡布奇诺?

    骆南看到陆西雨抿咖啡时,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的光。

    他赶紧把餐厅经理招过来,“以后她的工作餐,就按这个标准。”

    “啊?少爷,您确定吗?”

    这个标准……少爷老子来了还不一定有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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