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原因是他考虑到演唱会结束后,定会有众多粉丝前来讨要他的签名,他自认为“猛”字笔画简洁,写得又快又好。
果真如此吗?笔者还真是不敢苟同!
“还打不打?”大胡子双手叉腰,撇着嘴问道。
鼠霸天猛然起身,它抖掉身上的尘土,恶狠狠地向大胡子扑了过来,它没有任何功夫的根基,使出来的全是蛮力。
两只利爪在大胡子耳边“呼呼”扫过。
大胡子在后退躲闪之时,又使出同样的动作,鼠霸天接连扑空,再一次摔了个四脚朝天。
台下的观众看得新奇,人类与鼠兽打架在这不夜城里还是头一次见到,它们都瞪大了双眼,有的还猛地垫脚,生怕错过每一个精彩的瞬间。
观众们都希望大胡子赢得这场比赛,鼠霸天在城里干了很多坏事,它们都对它是又怕又恨,可爱的人类正好替它们出出这口恶气。
台下口哨声此起彼伏,观众们有的调节气氛,有的为大胡子加油鼓劲儿,哪里还顾得上被鼠霸天事后报复的事情。
“再来,不信我治不了你,你这可恶的人类!”
鼠霸天抡起拳头又向大胡子打了过来,虽然它未上过战场,但在打仗方面,它的格言是“只要打不倒就往死里打”。
在替矮人魔族当劳工那段时间,它勤勤恳恳工作,为人处世低调,并没有暴露出当下本性,但到了不夜城后,没有了矮人魔族严明军纪的约束,它越发地变得放肆起来,成了一方恶霸。
大胡子心想,反正这厮也打不过我,不如逗它一逗,让粉丝们开心开心,我大胡子不仅歌唱得好,还是个幽默有趣的人,不管到何处都要留下个好名声。
想到这里,大胡子运足气力,特意将身体迎了上去,只听得“砰砰”两声闷响传来,鼠霸天两颗硕大的拳头落在了他的胸膛上。
“哎呀,你这死变态……”
大胡子后退几步,轻柔着脂肪满满的大胸肌,“你……你丫的竟敢摸我的……奶……奶!”
“这家伙怎么这样……”
“是啊,它怎么这样?”
“真丢脸!”
“打不过就认输嘛,还使出下三滥的手段,真丢我们土拨鼠的脸。”
台下观众一片哗然,都将矛头对准了鼠霸天。
鼠霸天站定了身子,一脸尴尬地看着双手,争辩道“我……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摸你的意思,是你自己要凑上来的!”
大胡子接话道“你是承认得摸咯,我这胸肌够吸引人吧!”他的双眉一抽一抽的,别提有多“**”了。
“你才是死变态,看我打爆你的头……”
鼠霸天抡起拳头又打了过来,“能不能好好打一场架,你做人怎么这么浮夸!”
大胡子快速转身,双脚蹦哒而起,心想,你越作,便是死得越快,这回让你换个地方摸,让你知道什么叫做逗耍的天赋。
“砰砰”两声,鼠霸天的两个拳头打在了他肥大的屁股上。
“哎呦……”大胡子搓揉着肥嘟嘟的臀部,向前方疾步而去,“你不仅变态,还真他娘的不要脸,不要脸,你专挑别人敏感部位摸,这三界之中怎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鼠辈。”
台下传来了观众的大笑声,其实,观众们也都看出了端倪,知道是大胡子有意而为之的,但也都觉得大快人心,毕竟大胡子为它们出了这口恶气,狠狠地出了这口恶气。
鼠霸天也毫不顾忌什么“形象”了,它嘶哑着声音,嚷道“你才臭不要脸,有本事亮出你的裆部也来让我摸摸,如何?我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大胡子面色微沉,回道“这烧火棍是我薪火传承的东西,拼死我也要保护它,如果你要钻,我也勉为其难一回。”
说着,他张开双腿,在胯下留出了一个拱门。
鼠霸天阴声笑道“那好得很了,你一定要站稳了,我鼠霸天说一不二。”它俯下了身子,向大胡子这边爬来。
“嗯……猴子偷桃!”
大胡子心中闪过这个念头,这可是胯下之辱啊!鼠霸天真就这么快就范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千万不能让它控制了要害……
唉,时间可不等人,待会儿龙兄弟可能找我找得急,还有小老仙儿,她寻不到未来的夫君,怕是也会生气的,得尽快结束这场战斗了。
“猛爷小心……”
小东西在台下喊话提醒道。
大胡子回过神来,只见只见鼠霸天的双爪已逼近了他的裆下,他向左忽闪,鼠霸天再次扑空。
这次它没有扑倒在地上,而是被大胡子提住了颈部的衣领,他想与鼠霸天握手言和,化干戈为玉帛。
几个小混混见小东西碍事,在台下对它拳打脚踢了一番,小东西口中吐血,当场就晕死了过去。
大胡子怒了,喝道“你们竟敢伤害我的兄弟,怕是不要命了吧,我定不饶你了。”
也就在此时,鼠霸天抱住了大胡子的水桶腰,冷笑道“在不夜城我就是老大,你算个什么东西,我说一还有谁敢说二的,与我对抗者,都没有好果子吃……”
话音未落,便听见“哎呦”一声惨叫,鼠霸天急忙松开了手,它蹲下身来,捂着右脚趾尖咿咿呀呀地叫开了,表情异常痛苦。
过得片刻它才缓过一口气来,带着哭腔说道“你们人类真的无耻,三番几次耍诈捉弄我,你们太不要脸了。”
大胡子双手叉腰,得意地笑道“想扳倒我吗?没那么容易,对不起,我就耍诈了,你又能咋滴,这一脚是我故意踩到的,你若再纠缠不休,定让你左边那只脚也尝尝厉害。”
夏宇龙、张仙、蓝芯还有万年树精四人也早就来到了广场外围。
看到大胡子这么戏弄一只身材与他一样肥胖的土拨鼠,几人也都觉得新鲜好奇,不声不响地站在场外看起了热闹。
片刻,万年树精嘿嘿笑道“你们还别说,此人虽说毛里毛糙的,逗人的心思还挺细的,不知为何,这胖子的性格我就是喜欢。”
张仙“切”了一声,冷然道“这叫臭味相投,你与他一样货色,一样的难缠,一样的嘚瑟。”
万年树精瞪了张仙一眼,吹了吹唇上的胡子,不知说什么好,细细想来觉得张仙的话没什么毛病。
大胡子大意了,有两个小混混从他身后偷偷摸摸地蹭上了台,他却全然不知,台下的观众也不敢再多言,谁敢冒头,下场保不定比小东西还要惨。
在场外的夏宇龙想提醒时,但为时已晚,两个小混混的速度之快令人始料未及,它二鼠手持榔头棒向大胡子后脑勺敲去。
大胡子两眼闪冒金星,哼哼唧唧地倒在了地上。
又一小混混向鼠霸天呈上来一把尖刀,它要挑去大胡子的脚筋和手筋,让他变成妥妥的一个废人,一个拉屎拉尿都要人扶着的废人。
“还自称是三界歌神,宇宙舞王,我让你帅不出这不夜城,嚣张不过今夜!”
鼠霸天举着尖刀,得意极了,它先要从大胡子的口中刺下去,削去他能说会唱的大舌头,以解心头之恨,然后在干别的事情,比如废了他的功夫等。
夏宇龙看得着急,急忙抽出铁锹,在鼠群中以左手开路,闪电般速度穿过广场。
待铁锹挥出,鼠霸天被打了个人仰马翻,它手中的尖刀直挺挺地刺进了那惊讶无比的琵琶手屁股下边的木凳里。
乐队中的其他十余只土拨鼠被吓得从台上滚了下来。
夏宇龙走上前去,抱着大胡子喊道“胡大哥,你醒醒……你怎么了?”
“快,给我把他们都给我杀了,这些可恶的人类,一个都不给我留!”
随着鼠霸天一声令下,有上百个小混混窜至台上,它们从下腹抽出古铜色的尖刀,向夏宇龙刺将而来,情形也越发地变得危急了。
蓝芯使出冥阳纯火,在夏宇龙四周铸起了一道火墙,将那群小混混拦在了外边。
以此同时,张仙拔剑飞身而起,蜻蜓点水般踏着众土拨鼠的头,落入了舞台中央。
她持剑直立,环视前方,眼神里充满寒光,气势逼人,众多小混混们被吓得四处逃窜。
总有一些胆大妄为的,它们叫嚣着向张仙扑将而来……
张仙挥舞剑柄,一股股冲击波自剑刃上唰唰溢出,近身前来的那三十几个小混混仰面倒地,全都滚作了一团。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我们都不想死啊!”
“都放过我们吧,像屁一样把我们给放了吧!”
是啊,这些小混混跟着鼠霸天在不夜城里狗仗人势惯了,正真上起台面来还真是不堪一击,在这关键时候个个都认怂了,个个都想保命了。
张仙鄙夷道“哼,没人愿意想去死,包括你们这群鼠辈也一样,是你们自作自受,我哥哥不忍杀生,就留你们一条性命,还有谁活不够的?尽管上来!”
那三十几个小混混翻身爬起,全都逃之夭夭了。
万年树精来到鼠霸天身旁,正色道“我听说你在这不夜城里边嚣张很久了,总想找个机会会你,想不到却以这样的方式见面,失敬失敬!”
鼠霸天一脸惊恐之色,问道“你想干什么,我可没得罪你,你不要乱来,我们土拨鼠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就算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万年树精哈哈大笑起来,喝道“正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寡助,你算个什么疤子,你在城里做了这么多坏事,该杀、该寡、该死……”
他正为如何处置鼠霸天这事大伤脑筋,把它杀了吧又太残忍,不杀吧,留着始终是个祸害,这可是两难的事情啊。
蓝芯收回冥阳纯火,走上前来,说道“呵呵,前辈,还是听哥哥拿主意吧。”
万年树精撇着嘴,斜眯着眼,他嘴上不说,心里边却不大是滋味,小丫头片子,这个时候你倒是挺灵光的,虽然此恶霸不是我降服的,但在我们几人当中我是长辈,说话还是有一定份量的。
蓝芯看出了万年树精心中的不快,抿嘴一笑,说道“是是是,我们当然会听前辈的,前辈当然也舍不舍杀生是吧。”
万年树精乐了,嘿嘿一笑,说道“小丫头古灵精怪,说话虽然打了老朽的脸,不过听着舒服,没毛病!”
在万年树精的授意下,观众们争先恐后地涌上台来将鼠霸天一伙人全都给棒了个结实。
这是一件大快民心的事情,谁不愿意贡献这绵薄之力,哪怕是递上一根绳子也是十分光荣的。
大胡子仍处于深度昏迷之中,他的呼吸已经变得十分微弱了,像是要随时都会死去的样子。
这可急坏了在场的人,大胡子醒不来,接下来精彩的故事就没法继续。
夏宇龙掐他的人中,万年树精拍打他长满络腮胡的脸,小东西挠他的脚底板……
该想的法子都想到了,都无济于事。
怕是这家伙的寿命也就四十来岁了吧,唉,这家伙这么有趣,却是个短命鬼。
万年树精有些惋惜,更有些舍不得,说话变得哽咽起来,他甚至想到了用臭屁将大胡子熏醒的办法。
但这在当中如何才能得找到放屁最臭的人,他环视了在座的一圈,将期待的眼神落在了大胡子的身上。
张仙白了万年树精一眼,心道“切,这老鬼,神经兮兮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年轻的时候恐怕与死胖子有得一比了吧,这胖子死去吧,像这样的人少一个好一个。”
其实大胡子身体好着呢,他作为本故事主角之一,哪会这么容易死去?
他已经进入到了另外一个梦境之中,在未来的香港,他是一个帅出天际的花样美男,他曾经在香港红馆开了个人演唱会……
在法国的埃菲尔铁塔下,他迷失了爱情,极为凄美……
在某一精神病院里,他一呆便是五年,在里边他结实了一群志同道合的兄弟,出院后,他们创立了世界五百强公司……
他的前传将会在下一部的故事里着重体现。
夏宇龙将拯救大胡子的希望放在了张仙的身上。
张仙却不大乐意,她不想再见到这毛里毛糙的家伙,希望他就这样死去,而且是立刻马上。
但,既然是哥哥吩咐的事情,也只能勉为其难了,就在她去取腰间土方袋子的时候,一土拨鼠大婶端着一个木盆上到台上来了。
夏宇龙问道“大婶,您这是?”
大婶笑道“你们让来试一试,他这是抽风给抽的,我家那死鬼每次在梦里移情别恋地说梦话,怎么叫都叫不醒,一盆洗脚水浇上去且看看效果如何,如果他还不醒,再想其他法子也行。”
“这个好,这个好!”
万年树精乐得不行,拍手连声叫好,他还特意凑上前去嗅了嗅,“大婶脚趾丫子的味道定让他刻骨铭心一辈子。”
大婶笑道“这哪里是我的,是我那死鬼的,我的定然是不会用到别人的身上,专留给我那死鬼用……”
话说间,它已将那盆水往大胡子脸上泼去。
还说了句顺口溜“水往头上浇,前尘往事都忘掉,没有什么大不了,不如意咱再找,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看着这一盆水全都淋在了大胡子头上,夏宇龙他们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不知为何,他们都相信大婶的此办法能行,而且一定能行,不管是出于看热闹还是其他,反正他们是相信了。
万年树精还给这盆洗脚水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圣脚水”又名“肾叫水”。
果不其然,那冰冰凉凉、酸酸爽爽的感觉让大胡子立马从地上坐了起来,他一脸茫然地看着夏宇龙……
片刻,自言道“冷冷的冰雨在我脸上胡乱的拍……”
他抬头看着夏宇龙,“好兄弟,我是不是掉进粪坑里了。”
定睛细看时,大胡子嘴唇那浓密的胡渣子上还挂有几颗泥丸子,这大婶的男人有多久没洗脚了!
蓝芯和张仙想到的是三天时间,万年树精则更离谱,是一辈子都没洗过脚,而且刚拔粪回来,被老婆强行按在地上洗了一回脚。
而且是为了专门救大胡子用的……
这是什么歪道理……
“这……这……”夏宇龙不知如何回答,总之胡大哥能醒过来就是一件好事情。
张仙有些幸灾乐祸,笑道“是呀,方才你掉进了粪坑中,我哥哥将你从粪坑里捞出来的,你还不感谢他。”
蓝芯抿嘴不语,心想,这大婶的洗脚水可要比冥界里的尸水强得多了。
万年树精咿咿呀呀地嚷道“小姑娘,胡说些什么,人家胡兄弟是吃了大婶的圣脚水,喝了肾叫水,他好我也好,你们问问,方才大婶是不是这样唱的?”
“来来咯,好狗不挡道,好狗不乱叫,请让让,请让让……”
土拨鼠大婶又端来一盆清水,从万年树精身旁擦过,它洗净了大胡子脸上的污垢,又替他换去一身脏兮兮的衣服……
笑道“猛哥,你唱得歌贼好听,我都被你给迷住了,不过我不能与你走,我是有夫之妇,我得遵守妇道不是。”
大胡子听了这话,有点感动,又有点想吐,还有点想动怒,但明星包袱压制住了他的怒火,他不自觉地向张仙看去……
张仙瞪了他一眼,眼神里满含骂意,死胖子,你看我干嘛,别老是自作多情了!
大胡子很快便移开了眼神,看着大婶深情问道“我也心有所属了,我不能乱来,我也得遵守夫道不是,我为你签个名吧!”
大婶当然愿意了,它找来毛笔,当即让大胡子在胸口上写了个大大的“猛”字,它笑着跳着回家找丈夫去了,它知道,偶像是偶像,老公是老公,二者不能混淆了。
这“名”一签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观众们都涌上台来讨要大胡子的签名。
大胡子表现出明星应有的风范,大笔一挥,都帮他们签了名,有的写在了背上,有的写在了额头上,有的写在了肚脐眼上。
唯独不写的地方是脚底板、裆部和臀部,这是他做人的底线。
由于讨要签名的粉丝太多,大胡子写得手酸手抖,但他很敬业,每一个签名他都一笔一划地认真写了下来。
为了防止踩踏和拥挤的事故发生,夏宇龙他们替大胡子维持了现场秩序,“鞍前马后”,照顾得好不周到,此刻的夏宇龙也妥妥地成了大胡子的黄金配角。
也就在此刻,大胡子成了这座不夜城里最火热的大人物,他实实在在地爽了一把,赚足了面子。
夏宇龙无怨无悔地为他付出,着实让大胡子感激万分。
大胡子心里发誓,好兄弟,不管今后你是不是我的大舅哥,不管今后我们成不成亲戚,今天你替我一时,今后我为你一世。
虽然张仙和万年树精心里有怨言,不大情愿替大胡子做事,但看到夏宇又是引导观众,又是替大胡子送笔的,他这么心甘情愿的付出,二人也就无话可说了。
蓝芯紧随夏宇龙步伐,也乐在其中。
其实,对于夏宇龙来说,这没什么,只要兄弟开心,其他都不计较,而且他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主角,他觉得上天已经待他不薄了,他从没奢望自己成为一个主角。
这集体签名整整花了两柱香的时间才落下帷幕,观众们满心满意地各自散去,接下来是如何处置鼠霸天这一伙人的事情了。
大胡子怒气未消,他走到鼠霸天跟前,要将它打得它老妈都不认识,最起码是跪地求饶的那种。
夏宇龙将身体挡在了鼠霸天跟前,还未开口说话,大胡子便将砂锅大的拳头放了下来……
他拍了拍夏宇的右肩,笑道“好兄弟,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他,此鼠如何处置,全凭你的定夺……”
他拍了拍胸脯,环视了一眼在场的人和鼠,“只要我兄弟说一,我绝不会说二的。”
万年树精抢上前来,急道“啊,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依我看,得饶鼠处且饶鼠,只要它痛改前非,咱就不与它计较了,让它立个字据,下回再干伤天害理之事,决不轻饶。”
“嗯……”
夏宇龙微微点着头,这也正是他考虑的,他解开了鼠霸天身上的绳索,把它扶了起来,凝视着鼠霸天,他是个不善言辞之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但眼神里充满了让它痛改前非的期望。
鼠霸天能读懂夏宇龙的意思,它心怀感激,说道“龙兄弟仗义,回去之后我会带领兄弟们一家家上门道歉,今后龙兄弟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只要我说半个不字,兄弟便可取我性命……”
话说间,突然感觉到脚下微颤,紧接着,整座不夜城猛烈地摇晃了起来。
大胡子急忙说道“兄弟,方才在休息的时候我已有所察觉了,不会是魔兽军团又在捣鬼了吧?”
鼠霸天不以为然地道“有什么奇怪的,这座城市经常抖动,有时候还抖得很厉害,我们已经见怪不怪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万年树精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凡事不能掉以轻心,危机都是有征兆的,我认为这是一种不详的征兆……”
说着,他向夏宇龙看去,他知道夏宇龙一定有自己独到的看法,而且这个看法与他的想法同出一辙。
夏宇龙思索片刻,环视着在场的道“我想,接下来将有一场恶战,保卫不夜城,我们义不容辞。”
鼠霸天自信满满地道“保卫不夜城便是保卫我们的家园,龙兄弟,我的兄弟多,全凭你的差遣,只要你说往东,我们也不会往西。”
夏宇龙环视前方,目测之下,怕是有一千来只土拨鼠站在台下,它们都是与鼠霸天作恶的小混混,而且年龄都不大,怕是有些还是未成年鼠。
鼠霸天向前跨出一步,向众小混混喊话道“快见过我们的龙英雄,今后我们要改邪归正了,一切事情都听龙兄弟的。”
“龙英雄……”
众小混混齐声向夏宇龙喊话,有的还拱手行礼。
大胡子乐得不行,他在军营中训话的臭毛病又犯了……
走到最前边朗声道“曾经你们都是失足青年,如今你们痛改前非,值得庆幸,哈哈,值得庆幸,如今呢,你们改掉以前的恶习,跟着我龙兄弟好好干,今天算是招兵买马了,只要你们痛改前非,我们就会干出一番事业,只要你们一改之前恶行,我们又将会干出一番事业……”
他双手叉腰,两片厚嘴唇吧嗒吧嗒不停,唾沫星子在身前横飞,想极力地展示出自己能说会道的一面,但怎么也说不好,还不如唱歌来得利索。
这是他这辈子的软肋,但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将软肋展现得淋漓尽致。
张仙听得耳根子发麻,细声讽刺道“切,这什么水平,还曾经做过大官,说去说来都是那几句话。”
蓝芯心想,如果胡大哥出生在西丹古国,那定然是混得风生水起的了,父皇最喜欢他这样的将领,爱训话,但口才又不太利索,最后由父皇总结提炼、画龙点睛,进一步提升父皇在军中的威望。
万年树精实在听不下去,嚷道“唉唉唉,我说胖子,差不过就得了,咱也得听听龙少侠发话不是。”
平时不检点,哦,不对,搞错,重来……
平时不努力,此刻徒伤悲,书到用时方恨少,用词造句数廖廖,如何让我不心焦!
大胡子红着脸退了回来,看着夏宇龙笑道“兄弟,你还有什么要强调补充的,我们以你说的为准!”
夏宇龙一脸正色,他知道他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三界中两股强大的力量,魔兽军团和矮人魔族,这背后还有蓝色妖姬,甚至还有可能隐藏着不可预知的强大力量,这几百个土拨鼠哪能与他们抗衡,而且土拨鼠的命运还掌握在阿汉达手中,它们躲进这七星封印下的不夜城里,才暂时摆脱了魔法的控制……
思索间,小东西的妈妈阿翠不知从广场的哪个角落里窜出,它直奔夏宇龙而来……
喊道“龙少侠,龙少侠,救命啊,救命啊!”
“扑通”一声,它跪倒在了夏宇龙的跟前。
夏宇龙将它扶起,问道“大婶,发生什么事了?”
阿翠哭道“我女儿小不点它被地魔给抓去了,我叫它不要四处闲逛,它偏不听,它打开了不夜城下边的密道,唤醒了地魔,再不去救它,它就要被地魔给吃了,呜呜呜,我就这么个宝贝女儿,这该如何是好啊。”
听到姐姐被抓,小东西不淡定了,它又哭又闹起来。
其他在场的人、鼠也都义愤填膺,嚷着要去救小不点。
最激动的要数大胡子了,他双拳捏得嘎嘎作响,怒道“这还了得,让我下去打得连他老妈都不认识……”说着,他急忙挽起了衣袖,想要冲锋打头阵的样子,随后他又转头看向了夏宇龙。
万年树精看不过去,道“你莫激动,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属猪的人竟然也这么的猴急!”
“什么,我属猪?人家属虎好吗,不懂别乱说话!”大胡子急眼了。
万年树精却表现得心平气和“你去了也是送死,咱就听听龙少侠是怎么个想法?”
“你没见我正含情脉脉地看着我龙兄弟吗?”
夏宇龙问道“大婶,是在什么时候的事情?”
阿翠回道“就在不久前,刚刚发生的事情,方才这不夜城底下猛烈地抖动了片刻,我女儿就被地魔给抓去了。”
张仙提出了质疑,问道“你女儿被抓的时候你在哪里?”
蓝芯也疑问道“你又是如何晓得你女儿被抓的?”
“这……这……”阿翠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万年树精嚷道“哎呀,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有这么多问题吗,救不救得看你们的良心了。”说着,他也向夏宇龙看去。
大胡子应和道“老鬼说得没错儿,我相信我兄弟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此刻的夏宇龙双眉紧锁,表现得十分冷静,其实他心里已是波澜不惊……
他想,小不点必定是要救的了,这地底下除了魔兽军团竟然还有地魔,也不知今后还会冒出什么个魔来,无论如何也得下去一探究竟。
现场陷入短暂的沉寂后,夏宇龙他们纷纷紧随小东西的妈妈阿翠向不夜城的最中央走去。
一行人穿过了几条大街,远远便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波碧湖,湖面上浮动着乳白色的雾气,雾气深处隐隐闪烁着微弱的金光。
夏宇龙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一片苦海,他和半仙爷爷爷、记恩爷爷从阴山上回龙古镇时曾经就碰见过,他们三人在苦海中真切地感悟到了罪孽的深重,幸得他们及早抽身,否则定在苦海中无法自拔了。
通天眼中,夏宇龙看到了湖中央矗立着一座舍利宝塔,宝塔身上金光万丈,在上空汇聚成一个金色的“佛”字,佛字中央正释放出一窜窜稀奇古怪的梵文。
“还真是佛国苦海,难道地魔被困在这舍利宝塔下边渡劫不成?”
夏宇龙表情凝重,他在心中揣测起来“此地乃佛国圣地,此番贸然前去,不知会不会搅扰佛法朝纲?如果将下边的地魔放了出来,非但斩魔不成,还助纣为孽了?唉,这小布丁也真是够调皮捣蛋的。”
一路上,万年树精要大胡子传授为何这么受欢迎的秘诀,自己也想尝尝被人追捧和敬仰的滋味。
大胡子也提出了条件,要求万年树精将拐杖变成大板斧赠予他,而且不准反悔,否则一切免谈。
二人为此事争执不休,一直来到苦海边上。
“南无喝呐怛那哆呐夜耶,南无阿俐耶,婆卢羯帝,烁钵呐耶菩提萨陀婆耶……”
苦海深处传来了这首佛国悲歌,旋律悠扬婉转,让人听得心情破碎,泪水在每个人的眼眶里打转。
夏宇龙说道“这是《大悲咒》,古书《佛海无边》第五十六章提到了这首歌,佛说,一切皆因果,好事要多磨,一念成佛,万事顺阔,一念入魔,天下堕落,我若成魔,苍生皆祸,我如为佛,悲苦解脱,咒语汤汤自渡我,梦境凉凉泪婆娑……”
话音刚落,苦海深处的悲歌戛然而止。
随后传来了一醇厚的声音“我可敬的斩魔斗士,你已在渡我,苦海无边,善恶皆由你掌控,你心有明灯,必将带领天下苍生解脱悲苦,我佛法将尽,也该让路了!”
只听得前方噗噗声响起,整片苦海沸腾了起来,紧接着,躁动不安的清水向两边退去,一条大道展露在了夏宇龙他们前方,大道直通苦海深处的那座舍利宝塔。
那醇厚的声音再次传来“年轻人,如果你们硬闯,定深陷这片苦海而不能自拔,值得庆幸的是,你的睿智为你们开启了这条康庄大道,快去实现你的理想报复吧,天下苍生有你而享受福报。”
夏宇龙有些受宠若惊,不就是原原本本地念出古书上这几句话,竟能撬动这一整片苦海,究竟是上天的有意恩赐还是自己真有这么大的能耐?
张仙拍手叫好,笑道“哥哥,半仙爷爷叫你多读书,你看,发挥作用了吧,要说睿智,爷爷才是正真的睿智呢。”
夏宇龙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对张仙的话无可反驳。
蓝芯也补充了一句“爷爷在天之灵,也会保佑哥哥一路顺利斩妖除魔的。”
万年树精听不下去,嚷道“你们两个黄毛丫头,别老是一唱一和的,酸不酸,酸不酸,溜不溜,溜不溜!”
大胡子嘿嘿笑道“老鬼,你懂个啥子,你若不擦话,我也会应和,我也会说,是啊,是啊,书中自有柳飘飘,书中自有妃子笑,书中自有黄金岛,书中自有满春桃,书中有人把你邀……”
他看着万年树精,又哈哈一笑,问道,“老鬼,我这样说有文化不?”
这是大胡子多年前行走江湖时听来的话,从小他读书不多,而且因为缺少学识还吃过不少亏,如果他再会写一篇一页纸的作文,哪怕是流水账也好,他可能就到皇宫里做大官去了,也不至于整天过打打杀杀的日子,最后沦落到被通缉的境地。
这是大胡子一生的遗憾,因此,他对这句话记忆深刻,而且刻骨铭心一辈子,不亚于被初恋深深地伤害。
大胡子念出这句顺口溜时,也特别的自然,而且饱含深情,不过他也只会这半吊子的话,如果再让他说下去,恐怕又会崩出什么黄段子,或不堪入耳的话来。
万年树精向大胡子竖起了大拇指“胡大嘴不仅歌唱得挺好,想不到还这么有内涵,说起话来一串一串的,就像连环屁,不仅特别响,还挺押韵,佩服佩服。”
大胡子似乎没有听出这是损他的话,他乐得不行,双肩一耸一耸的,又自我嘚瑟起来,还好他这回没有向张仙看去,不然张仙又要替他恶心一回了。
夏宇龙的几句话就顺利地开启了进入佛国苦海的路子,这让阿翠又惊又喜,又有些忐忑,且看接下来这小子的表现如何了……
它焦急地催促道“少侠,咱们快些动身吧,我担心女儿被地魔给吃了。”
“嗯,事不宜迟,我们走!”
夏宇龙领着大伙儿走进了大道中,既然佛法指路,那定是要去瞧瞧这里边究竟隐藏怎样的凶险了。
一行人很快便来到了舍利宝塔下边,一波接一波的潮水使劲地拍打着佛塔四周,大有将宝塔吞没之势。
呼啦啦的巨响声自身后传来,苦水筑起的两道高大墙体瞬间崩塌,将夏宇龙他们来时的大道淹没殆尽。
夏宇龙他们被无边无际的苦水包围,所处的空地也越来越小,头顶上方是摇摇欲坠的高塔,他们很快就被卷入巨浪之下,境遇已是岌岌可危了。
跟随而来的那群土拨鼠小混混们有的尖叫、有的哭泣,有的陷入了绝望。
鼠霸天喝道,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快给我振作起来,大不了一死,又回到阿魔星座上去投胎做人。
在大胡子看来,这回的死无非就是两种情形,不是被苦水淹死就是被这大笨塔给压死,不管怎么个死法都是死,最关键的是能与小老仙死在一起,到地下做一对鬼夫妻,下辈子投胎进豪门或是摇身一变高富帅,看小老仙儿不死粘死粘你才怪!
通天眼中,一道佛光闪现……
夏宇龙寻光看去,只见在佛塔底部,有一隐隐浮动的莲花幻影,佛光正是从花蕊中溢出。
莲花急剧膨胀,已如佛塔般大小,花蕊中央翻滚着五彩斑斓的雾气。
眼看苦海就要没过头顶了,夏宇龙也想不出其他什么法子来,但总不能坐以待毙,情急之下,他领着大伙儿踏上了莲花,很快便进入到了花蕊中。
其他人自然是看不见莲花的,他们只感觉到身体被一股神秘力量高高举起,已与佛塔齐高。
脚下尽是翻滚的波涛,阵阵雨浪迎面扑来,打在脸上冰冷异常,浸入口中苦涩难咽。
一道金光爆闪,莲花消失在了佛塔之中……
夏宇龙他们一行人在一个幽深宽广的深洞中自由下坠,头顶上悬浮着一盏巨大的莲花灯,灯座缓缓旋转,放射出万道金光,将洞壁照得通亮。
洞壁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窟窿,窟窿里存放着形态各异的佛像,有的侧卧,有的端坐,有的闭目沉思,还有的开怀大笑……
总之各式各样的佛像都有。
突然间,洞壁上那些数不尽的窟窿里传来了悠悠哀哀的哼唱声,这是众佛像的齐声清唱,没有任何伴乐,但却听得让人潸然泪下。
鼠霸天更是觉得罪孽深重,它诚心叹道“此曲能净化心灵,如果早些时候聆听,也不至于干这么多坏事了,我们一定要洗心革面、痛改前非。”
跟随它一起来的那几十个小混混也都声泪俱下起来,它们那颗罪恶的心正被这曲子一点点的“融化”,它们誓死为正义而战。
此佛国悲歌让每个人深深忏悔,大胡子为自己在混迹江湖那几年专偷看女人洗澡而羞愧不已,他在心里不听地喊道,罪过、罪过啊……
张仙和蓝芯相互对视一眼,二人心有灵犀,均为这一路来没有听哥哥的话,伤害了一些无辜而深感自责。
夏宇龙则为没有能很好地保护天下苍生,而心情变得越发地沉重,或许是在他身上的压力太大了,此刻的他,显得有些心力憔悴。
相比较其他人而言,夏宇龙的格局要大得太多,在不知不觉中,他已将护天下苍生视为己任,视为这一生中永恒不变的目标。
但他仍旧是不自信的,西风族弃子、被西风族追杀的对象、灵山古墓守墓人、废宝等几重身份在他心里仍挥之不去。
沐浴在这佛国悲歌中,万年树精和阿翠感觉到头痛欲裂,有如千万把刺刀往脑仁里扎,虽说他们已把双耳捂住,但悲歌极具穿透力,直击他们罪恶的心灵。
正当万年树精和阿翠要向夏宇龙吐露最真实的意图和心声时,巨洞深处传来了嘿嘿哈哈的大笑声。
笑声越来越响,也越来越吵杂,已将佛国悲歌掩盖殆尽,再也听不到那让人悔断肠的清唱声了。
通天眼中,夏宇龙隐隐看到一团团妖邪之气自洞底袭来,他知道他们离地魔越来越近了,洞底深处一片混沌,是个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
待笑声停罢,洞底深处又传来了带着魔性的嘶吼声……
那声音说道“哈哈哈哈,你们终于来了,听听,你们认真听听,这便是让人听得潸然泪下的《反思经》了,也不过如此,悟道天相、九荒天色、玄机天凉、晓光天破,红尘是非过、是对亦或错、有罪无罪常反思……哼哼,我反思个屁!”
夏宇龙一行人落到了一巨大的石头上,巨石自洞壁上延伸而出,在巨洞中央高高耸立、独树一帜,是那样的显眼,让人瞧得精神为之一振。
大胡子暗自赞叹,哇靠,真他娘的翘,老翘老翘了,非得要用四个字来形容的话,那便是“一柱擎天”,很多男人见了怕是羡慕得不要不要的了吧。
“哈哈哈哈,你们都来了,快把我救出去吧,让我们一统三界去!”
这带魔性的嘶吼声从正前方传将而来。
循声望去,隐隐见到巨石对面坐着一个身披黑色蓑衣的巨人。
巨人低垂着头,蓬乱的发丝呈红绿色,将上半身全都掩盖住了,他双腿盘着,屁股下边无任何支撑,整个身体就悬浮在深洞中。
张仙抽出利剑,抢上一步,问道“你是人是鬼?”
那巨人猛然将头抬起,张开血盆大口,嘶吼声顿时如狂风暴雨般袭来。
张仙反应敏捷,脚尖轻点巨石,眨眼的功夫,已退至了人群之中。
暴风雨来势迅猛,大有将巨石上的一切给侵吞之势,若再不躲避或采取应对措施,上边的人和土拨鼠怕是要被卷入深洞之中了。
“都给我趴下……”
夏宇龙紧握铁锹,疾步前去,铁锹在他掌心飞速旋转了起来,疾风暴雨来袭,他已扎稳马步。
“疾风暴雨”受到铁锹搅动,力道大为减弱,形成几股力量,向四周呼啸而去。
但夏宇龙也被猛劲的风力推出,即将撞到洞壁时,他铁锹向身后刺出。
只听得“当当”几声清响声传来,铁锹自洞壁上滑落而下,随着一道火光爆闪,夏宇龙已稳当当地落回了地面上。
其他人都听了夏宇龙的话,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顺利躲过了这场飓风。
那巨人抬起头来,哈哈笑道“好小子,还算你有两下子,你今天进得来,怕是出不去了吧!我要让你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巨洞里。”
在莲花灯光的照射下,只见那巨人左边面部惨白得可怕,而且皮肤如枯树枝般干裂,毫无生气可言,右边的脸却是恶兽的面容,青面獠牙的不知是何种巨兽。
站在巨石上的人和鼠均被吓傻了,这巨人兽竟这么可怕。
夏宇龙走上前来,拱手问道“阁下就是地魔了吗?”
巨人兽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还有些时日,还有些时日,你们就可尊称我为地仙魔师了,地魔这个名字太难听,太难听了,今后谁要是再叫我地魔,我……我……”
地魔突然发疯似地抓狂起来,想向夏宇龙他们挥出利爪,但似乎又被什么东西给束缚住了,他尝试了几次,仍旧不能动弹,他气愤难当,抓挠着凌乱的发丝,昂起头,朝着巨洞口怒吼不停地怒吼……
声音如阵阵滚雷,佛塔四周的苦水为之沸腾了,整座不夜城猛烈地摇晃起来,余音刺破夜空,向天边传将而去。
夏宇龙、蓝芯、张仙早就听惯了灵山古墓巨洞深处的狂吼声,这地魔的嘶吼声与之破力相当。
三人早已有所准备,并不刻意避开,而是调动起了体内最柔和的内力迎面抵御……
狂魔之音袭来,却犹如硬拳击打在棉团上一般,将所有爆破之力全部化解,对三人的身体不仅没有半点伤害,血液里还聚集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而其他人和鼠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大胡子捂着双耳趴在地上不敢动弹,口中已多次喷血。
大胡子心中不禁骇然,这厮的肺活量大得可怕,莫非是金毛狮王投胎转世不成,他若这样不停地吼,岂不被他震碎肝肠不可!
万年树精内力深厚,却也不想消耗内力来抵御,他手中的拐杖幻化成一个罩子,他在原地盘腿而坐,罩子将他护在了里边。
其他土拨鼠有的趴在地上翻滚哀嚎,有的忍受不了这刺耳的音波,索性跳入深洞中了事,还有的口中喷血,躺在巨石上已经奄奄一息了。
鼠霸天和小东西挽着手往洞壁边上挤去,二鼠也好不到哪里去,它们的内脏也已被强大而可怕的音波给震伤。
通天眼中,夏宇龙看到地魔被锁在一个闪着金光的椭圆形笼子里。
笼子的四周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佛字,原来他仍被困在这苦海之中,事不宜迟,得马上救了小布丁,然后速速离去。
夏宇龙向四周看了片刻,这巨洞之中哪里有小布丁的身影,他急忙说道“还请地魔放了小布丁,我们这就速速离去,绝不打扰您的清幽。”
地魔大笑两声,反问道“小布丁?什么小布丁,我又何曾见过你们要找的叮叮当当?”
他的语气明显偏向柔和了,之前那几声狂吼大动了他的内力,怕是一时半会儿再也吼不出这可怕的声音了。
夏宇龙在鼠群之中寻找阿翠的身影,但阿翠已消失不见了。
地魔立马反应过来,哈哈笑道“你们都被骗了,我让阿翠将你们几个斩魔斗士引到这里来,它却以这样的方式骗你们,它挺有心计的,不过我喜欢,达到了我的目的,哈哈哈哈……”
张仙和蓝芯面面相觑起来,同时将目光看向了夏宇龙,齐声道“哥哥,我们真被大婶给骗了。”
大胡子缓缓起身,来到夏宇龙身旁,有气无力地道“你这魔头总是那么爱笑,而且笑起来好没水平,老是岔气,你如此这般作态,就不怕同类耻笑吗?”
“哼!”地魔怒了,抓狂似的想要再次发出吼叫声,却明显中气不足,“同类,我还有什么同类,我的同类早就死了,他的尸骨就沉在这下边的冥灵河里。”
夏宇龙颇为好奇,问道“敢问地魔,这如何说起,我们倒是想听听此事的来龙去脉了。”
地魔悠声回道“我与幽魔是双胞胎兄弟,在十几万年前,天魔战神与三界战神在九重仙界鏖战,争夺三界霸主……”
蓝芯“哦”了一声,思索着道“我听冥灯二老提起过你,说灵王和冥王还有个叔叔,想不到你被封印在此处!”
地魔哈哈笑道“十几万年过去了,想不到还有人知道我,这上天怕是要助我重见天日了吧!”
突然,他恶狠狠地看向蓝芯喜道“小姑娘,你知道我的事情,那就不用我多费口舌了,由你说来给大家听听,等我助天魔战神统一三界后,我们封你为公主,如何?”
蓝芯根本就不稀罕什么公主,而且还是魔界的公主,她更是不屑一顾了……
只见她抿嘴一笑,道“我还真不知道地魔的故事,不过地魔的故事令小女也着迷,我倒是要洗耳恭听了。”
“唉,你这小丫头是在故意戏弄我吗?”
地魔有些无奈,却也将他的故事说了出来……
就在十几万年前,阴界有两大魔,幽魔和地魔,他们是双胞胎兄弟,长得一模一样,就像现在的灵王和冥王一样。
当时两兄弟在阴间也是划江而治,冥灵河东边为冥界,西边为灵界,两界统称阴界,沿用至今。
两大魔各有脾气,地魔野心太大,早就想拿下九重天,一统三界,而幽魔却随遇而安,他认为有个住的地方就行了,不想再折腾。
由于两兄弟性格合不来,在一统三界上经常谈不拢,幽魔当时已有两个儿子,就是现在的冥王和灵王,他家庭和事业有成,不想冒这个险,其实他压根儿就不想攻上什么九重天,他唯一想的就是过安稳日子。
地魔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要开打,经常挑起冥灵两界战争。
幽魔也不让半步,对于弟弟的秉性,他是知道的,在幽灵车中,他隔着冥灵河向地魔喊话道,与九重仙界战,我还忌惮三分,但与你战,我将奉陪到底,战至一兵一卒。
地魔隔着河骂道,你这不要脸的东西,养了一群大肚兵,全都是废物,不就让你助我攻下九重仙界,就这么难吗,等拿下仙界宝座,我让你坐头把交椅。
其实幽魔此举是基于两个方面的考量,一是他要以战争的方式来消耗地魔,让地魔攻不上九重仙界,换三界太平,二来他要杀杀地魔的威风,压制压制他的嚣张气焰。
地魔与幽魔的战争一打就是几十年,二魔打打停停,停停打打,大的战争就打了五十场,小的战争不计其数,弄得整个阴界乌烟瘴气、秩序混乱。
二魔根本没时间打理各自的事务,妖魔鬼怪们也叫苦不迭,有些逃出了阴界,大肆祸害人间,于是阳界出现了大量的捉妖师、巫师、驱鬼师等。
那年,北斗七星中的天权星突然熄灭,妖孽纵横,三界灾祸不断,天魔战神诞生魔山脚下,他号令天下恶贯满盈之徒与三界抗衡,想逼迫阴界与之为舞,待事成之后,共同瓜分三界。
地魔认为起兵反势的机会来了,便向天魔战神俯首称臣,随时等待天魔战神号令。
幽魔却死活不肯,他选择站在了三界战神这边,在冥灵河边上,他向地魔喊话道,虽我们地处阴间,但同属三界,应以维护三界之朝纲为己任,虽然我们都是魔,但此魔与彼魔,在本质上是不同的,此魔只是一个称谓,而彼魔是邪恶的象征,它将毁掉三界的一切,我等都是三界栋梁,何必同室操戈?你若再执迷不悟,势必与天下苍生为敌。
地魔隔岸回话道,既然我们都被三界呼为魔,那便世代为魔,早已被三界钉在了耻辱柱上,此魔与彼魔又有何异,劝你也别再执迷不悟,那样天魔战神势必会荡平阴界,届时你也将无家可归。
就这样,两兄弟在冥灵河两岸大大小小又打了数十场仗,直至三界战神与天魔战神决战于九重仙界。
整个三界混乱不堪,所有的文明几乎毁于一旦,三界战神被天魔战神几十万大军围困巫山堡。
但幽魔坚信,正义始终会战胜邪恶,他佯装与地魔讲和,设计将地魔囚禁了起来,领兵助天魔战神攻破了巫山堡。
三界战神脱困后,领兵直插魔山脚下。
天魔战神且战且退,被撵到了天边,幽魔紧随三界战神领兵攻来,打得天魔战神溃不成军,胜利的天平逐渐向正义倾斜。
天魔战神将失败归咎于幽魔身上,派手下蓝色妖姬将幽魔斩杀与冥灵河里。
三界战神打败天魔战神后,地魔也被封印在了这舍利宝塔之下,直至今日。
说到此处,地魔又哈哈大笑起来,喝道“他活该,他活该,他死得活该,他与我是同胞兄弟,却向着外人,如果我们两兄弟联手,天魔战神定也会忌惮我们三分的!”
地魔安静了片刻,却呜呜呜大哭起来,说道“后来我才知道,他那颗心是红色的,是血红色的,而我的心却是黑色的,是可以吞噬一切颜色的黑色,同为一个父母所生,为何有如此差别,为何对我这么不公,为何要这般对我!”
夏宇龙道“地魔何故在此责怪,只要地魔一心向善,不管红心黑心又有何异?”
地魔凝视夏宇龙片刻,冷笑道“你知道吗,我大哥幽魔的心机可重了,后来我才知道,他这么对我原来是为他的两个儿子铺路,他太自私了,我出去后,一定要夺回失去的一切,一定要夺回失去的一切。”
张仙说道“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若以天下苍生为重,不会沦落到这份田地,还希望你尽早醒悟。”
地魔怒“哼”一声,喝道“天下苍生!天下苍生!动不动就拿天下苍生来压人,你与我那哥哥一样讨厌,嘴上的大道理谁都会说,你若处在我的位置,你又作何感想?”
他双眼瞪着张仙,眼神里充满了可怕的杀气,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起来,像是要将她吃掉一般。
大胡子抢上一步,将半个身子挡在了张仙身前,说道“三界战神不杀你,已经是网开一面了,你就老老实实地呆着,何必还要这么折腾,你若想与我去开演唱会,我随时欢迎,但如果你要害人,我也绝不同意!”
万年树精也劝慰道“是啊,是啊,你就消停消停吧,别再闹了啊。”
地魔轻“哼”两声,缓缓地道“你想叫我老老实实地呆着,可能吗,蓝色妖姬好不容易才将沉睡了十几万年的我唤醒,经过十几万年的苦修,我已活得了无穷的力量,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我怎么可能会老实呆着。”
“少在我面前晃荡,快让开。”张仙不耐烦地推了大胡子一把。
大胡子向前踉跄几步,已来到了巨石边上,跪在了地魔跟前,如果张仙再用力些,恐怕他已经掉进深洞之中了。
“啊!”
地魔似乎嗅到了什么,他使劲呼吸起来,看着大胡子喝道,“这味道太熟悉了,你……你就是我那短命鬼哥哥,你定是我哥哥转世投胎的。”
“什……么……什……么!”大胡子一脸不可思议,“我……我……我可是来自未来的香港啊,虽然我长得与你哥哥一般帅气,但你别乱认错了人。”
“今天我要杀了你,以解我这十几万年来的心头之恨!
地魔的脾气变得极度暴躁起来,他双掌向下快速张开,从无底的深洞中迅速涌上来一股股妖黑之气。
这些妖黑之气被他惨白如骨的利爪给吸进了身体里。
大胡子探头向深洞中看去时,目及之处,尽是一列列军队,他们如蚂蚁般细小,正从四面八方向巨洞这边集结。
“哎呦,是魔兽军团!”大胡子不由得喊出了声,“这么多人来讨要我的签名吗,我怎应付得过来?”
话说间,地魔已再次发力,又有几股妖黑之气自深洞底部涌了上来,很快便进入了他的体内……
他似乎又有了足够的力量,哈哈大笑几声,喝道“不错,我这屁股下边原来全是泥土,是魔兽军团打通了这地洞,他们给我送来了源源不断的魔妖之力,我很快就能冲破这封印,一统三界指日可待了,哈哈,你们说是不是上天有意在助我。”
张仙鄙夷道“哼,你动不动就将一统三界挂在嘴边,你有这个能耐吗?”
这句问话,虽然再次刺痛了地魔的心,但他并不生气,而是摇着头笑了起来,笑得没心没肺,又有些无奈。
片刻,地魔认真地看着夏宇龙,轻声说道“唉,是该吐露真心话的时候了,我特意请你来这里做客,想与你商量一件事情。”
inf。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