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橙滴酒未沾,林布却醉得很。
“苏……小姐,你放心,我林布承诺的事……绝对……绝对……”他全身散着酒气,摇摇晃晃的跟在苏橙身后,非要送她上楼。一边口齿不清的承诺着,一边手舞足蹈着,好像下一秒就要晕倒在地了。
“林布,我到了,你自己回去不要紧的吧?”苏橙将手放在门的握把上,侧身问。
“没、没事!我……”林布一只手撑在墙边上,另一只手撩了撩头发,摆了个自以为很帅的发型,还想滔滔不绝的说什么,突然门开了。
顾拾期冷着脸站在门口,一双狭长的眼眸淬满了寒意,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顾拾期,你怎么——”林布有点惊讶,酒也醒了一大半。
“我什么我?我跟苏小姐复合了!”顾拾期咬着后牙,气的半死,晨晨出去这么久,原来是跟他?
伸手想揽过晨晨的腰来宣示主权,发现她正冷冷的看着自己,还是没能下手,索性长腿一迈,挡在了她和林布中间。
“苏小姐,这是真的么?”林布有点伤心。
“假的。”苏橙淡淡的说了一句,“他私闯民宅,我现在就报警。”
说完,在顾拾期的一脸震惊中,从包里拿出了手机。
“哈哈哈,你小子和我一样啊。”林布乐了,刚刚的忧伤转瞬即逝,伸出手揽住了顾拾期的肩膀,一个转身把他带到了门外,“哎,走吧走吧,我正有点事要和你说。”
距离跑路的时间越来越近,金喜旺承诺的钱还没打到,他还要让顾拾期催一催。
看着顾拾期僵着身子被林布拽走的背影,苏橙关上门,往窗边望去。
两个小朋友还是乖乖的在那儿,位置都没变,果然是年轻人,体力还不错。
“小朗,你到房间里去。”苏橙有点疲惫的坐在沙发上,用手拄着额头,今天是有点晚了,但也不能拖到明天,教训必须要及时给,小朋友才记得住。
学姐,自求多福吧!宋朗同情的看了林清一眼,默默离开了房间。
“林清,你过来。”
听着姐姐连名带姓的喊自己,林清一僵,慢慢转过身向姐姐走来,脸上满是泪痕。
刚刚虽然吃了顾拾期给切的水果,也坐了好一会,但一回到墙角,就想到姐姐在众人面前打自己,逼自己道歉的样子,眼泪就止不住的滑落。
“脸重要么?”抬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别别扭扭的小姑娘,苏橙淡淡的问。
“嗯?”小姑娘一懵。
“和生命比起来,脸重要么?”苏橙又重复了一次。
林清明白了,姐姐是因为自己没道歉而生气。
“重要。士可杀,不可辱。”林清咬着唇,大大的眼睛里又盈满了泪水。
“嗯,那你跪在这里吧。”苏橙淡淡的说。
“什么?!”林清一惊。
姐姐这是在说什么?!她怎么可能下跪?!这是侮辱人格的!
苏橙看她愣在那里,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按了免提键。
“……喂?”
一个浑厚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林清本就苍白的脸完全失去的血色。
这是她爸爸的声音。
姐姐怎么会有他的电话?如果他知道自己骗他们自己在巴黎,其实是在J国,是不是要气出心脏病?
这样想着,林清开始手足无措起来,看着姐姐斜睨着她的目光,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摇着姐姐的另一只手,满眼恳求。
“……喂??”电话那头又重复了一句,姐姐的神情依旧是悠哉悠哉的,林清忍不住这种煎熬了,索性扑通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
“哦?不是士可杀不可辱么?”苏橙用纤手捂起话筒,语气戏谑。
“姐姐,你千万别告诉他们,他们身体不好……”林清扶着姐姐的膝盖,急得快要晕过去了。
看着火候差不多了,苏橙勾唇一笑,慢条斯理的拿下捂着话筒的手,说了一句:“抱歉,打错了。”就挂了电话。
林清僵着的身子终于软了下来。
“林清,你连父母的担忧都怕,不怕死?”
“我……也怕死。”林清咬咬唇,承认了。
“哦,为了工作,不顾危险,总是冲到最前面,面对威胁,给你台阶都不下,这就是你说的怕死。”
听着姐姐略带讽刺的训斥,林清难受的要死,脸也红了,她跪在原地搓着衣角,“姐姐……我下次不会了。”
“上次你也说不会了。”苏橙的声音严厉起来,“林清,我觉得你不适合当战地记者。”
“为什么?我的专业能力是……”林清愣愣的反驳,却被苏橙打断了。
“就算你的专业能力再强,一个早晚要死在前线的记者,也是没有前途,不值得培养的。”
这句话说的林清剜心挖肺的难受,但她也知道,姐姐说的没错。
今天如果不是她在,自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姐姐,你别骂我了。”林清咬着唇抬起头,望着苏橙淡淡的眼眸,认真的说,“我这次真的知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脸,苏橙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到底是女孩子,还是不忍心下很重的手。
“林清,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苏橙双腿交叠,弯下身子看向眼前的女孩,“下次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第一个给你爸妈打电话,让他们把你接回去。”
“姐姐,你最好了——”林清眼泪瞬间止住,刚要撒娇,一个恶魔般的声音却在她耳边响起。
“不准起来,自己掌嘴。”
“姐姐?!”林清唇角一弯,差点又哭出来,下巴突然被抬起,姐姐冷厉的眸子就出现在眼前。
“怎么,现在又要脸了?”
……
门被开了一条小缝,耳边传来清脆的响声,看着学姐被拿捏的服服帖帖的样子,宋朗毛骨悚然。
他姐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