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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大魏镇国长公主(8)

    一炷香之后,司浩荡就被两个官兵押着进殿。

    他穿着囚服,脚带镣铐,面容很是憔悴,虽然没被用刑,但接连被问了一个晚上,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砰!砰!砰!砰!砰!

    司浩荡一进来就立马跪地磕头,将脑袋磕地嗡嗡响。

    “陛下,臣是冤枉的啊,臣根本就没有谋害郡主,臣是清白的啊!”

    司浩荡说话声中带着哭腔,使劲磕头,再配上这副模样,倒显得他有点可怜了。

    “冤枉??孤的女儿差点一尸两命,你跟孤谈冤枉?”

    “若非孤及时赶到,从你司浩荡的手下救下清明,恐怕清明早就成了一缕亡魂了。”

    谢琅讽刺的声音传来,迫使司浩荡抬头一看。

    便见到谢琅用极其冷漠的眼神盯着他,周身散发着阴森之气,把他吓得心神一颤。

    “岳母,冤枉,冤枉啊!!!”

    然而下一瞬间,一道灵力冲着司浩荡过去,猛地一道碰撞声,司浩荡整个人被掀翻在地。

    “啊!!!”一声凄厉地惨叫声从司浩荡的嘴里迸出来,只见司浩荡瘫在地上,气息萎靡,猛吐鲜血,大口喘气。

    “你还敢称孤岳母?”

    “长、长公主……”司浩荡浑身发颤,颤抖地吐出这几个字,已经不敢再称岳母了。

    除了司浩荡,朝堂众臣也被谢琅这一手吓得手脚发软。

    隔空就把人打成这样,这已经不是人的范畴了。果然是‘鬼’,真是吓人至极。

    但他们明知是鬼,却又不能逃,只能在这里极尽煎熬、度日如年。

    也有一些臣子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强,已经接受了谢琅‘鬼’的事实,再接受她有一些特别的能力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是大体上还是害怕的。

    “长公主,我没有谋害清明,眼见不一定为实,这一切……一切都是……”司浩荡艰难地从地上爬起,脚镣随着他的起伏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一切都是有人陷害我,臣根本就是冤枉的啊!”

    “承恩侯销毁人证物证倒是好手段,不过那钱太医昨日在大牢里可将事情都交代清楚了,用药物让郡主难产,最后一尸两命,再加上钱太医做掩盖,调换皇室血脉,这可都是出于您的手笔啊!!”

    邹兴听到司浩荡还敢说自己冤枉,忍不住阴阳怪气地讽刺。

    他真以为销毁人证物证就可以为自己开脱吗?

    真是蠢得可以啊。

    就算没有钱太医提供的证据,只要长公主说他谋害郡主就是谋害郡主,长公主就是最大的人证。

    长公主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司浩荡此时整个人狼狈不堪地跪在地上,嘴角还残留着刚才吐出来的鲜血,泪水与汗水淋湿了后背:“不,那都是钱太医陷害我的,臣和清明伉俪情深,怎么可能做出谋害她的事?调换孩子更是无稽之谈,清明生的是臣的孩子,臣爱护她还来不及,怎么忍心伤害自己的骨肉啊!”

    “一定是那个钱太医做的,臣完全不知情啊,不信……你们可以问清明,清明一定会为臣作证的。”

    谢琅忍不住嗤笑了一下,他是哪来的脸皮谋害了受害人还要让受害人给他作证的。

    真的是,无耻之尤!

    “对,我来为他作证。”

    一道清彻的声音响起,魏清明从魏长彻右侧的入口处走了进来,身穿青色凤凰礼服,头戴各种珠翠步摇,先后朝着皇帝和谢琅行礼:“见过陛下,见过母亲。”

    之后从台阶上走下,站在中间,离后面的司浩荡有两米距离,群臣纷纷向她躬身行礼。

    司浩荡见到魏清明大喜之意溢于言表,连忙欣喜道:“清明,你告诉他们,我根本就没谋害你,我是清白的啊!”

    司浩荡之所以这么自信魏清明会向着他,是因为以往魏清明都是这样善解人意的,所以他认为这次也是一样。

    也是理所当然的。

    魏清明对着司浩荡笑了笑,见他这么狼狈,不由得大为解气。

    随后转过身去朝着魏长彻长揖一礼:“陛下,司浩荡谋害臣及冒充皇室血脉一事实为千真万确,恳请陛下为臣做主。”

    “魏清明,你是不是疯了。”司浩荡满脸不可置信,他不敢相信以前那个满脸都是他的魏清明此时会说出如此冷漠的话。

    司浩荡面目扭曲,配上这副惨淡的面容很是狰狞,朝着魏清明呲牙咧嘴:“魏清明,你快说我是冤枉的啊,我根本就没有谋害你,这一切都是误会,是误会……”

    魏清明听到司浩荡在身后的呐喊不为所动,从容不迫地保持着长揖的动作:“请陛下为臣做主。”

    “你个贱人……”司浩荡见魏清明根本不理睬他,不由得怒火直升,恨不得将魏清明的脸给撕烂,想要过去给她点颜色瞧瞧。

    正当司浩荡要暴起的时候,侍立在殿内两旁的侍卫眼尖,快速冲了出来,一人直接将他踹倒在地,之后几个侍卫纷纷拔出刀将他围了起来。

    “放肆,汝安敢暴起伤人?”

    魏长彻彻底震怒,司浩荡的行为简直就是目无君父,胆大包天,在朝的大臣也出列上奏要将他明正典刑,魏长彻抬了一下手让全场安静了下来。

    “皇侄女不用多礼。”魏长彻先让魏清明起身,随后冷冷地看着司浩荡,声音陡然严厉:“刑部尚书何在?”

    “臣在。”邹兴出列道。

    “依律,谋害郡主、混淆皇室血脉、在朝堂上暴起伤人,该当何罪?”

    司浩荡此时冷汗都流了出来,他完了。

    魏长彻这句话已经将他的罪名给定下了。

    “回陛下,依律,谋害郡主当诛九族,混淆皇室血脉当诛九族,在朝堂上暴起伤人当诛。多罪并行,应当挫骨扬灰。”

    邹兴不慌不忙地回答。

    而此时的司浩荡神情崩溃,不,不可以。

    于是看向立在他前方的魏清明,想要爬过去拉着她的衣摆,却被殿内侍卫制在当场:“清明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们是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司家也是你的婆家,你当真忍心司家被灭族吗?”

    “我以后一定会一心一意待你,我们能不能同归于好,我以后只会爱你一个人……”

    司浩荡不停地朝着魏清明哭诉卖惨,他知道魏清明心比较软。

    他都这么惨了,魏清明一定会跟皇帝求情的。

    而且他们是夫妻,他死了,魏清明就得守寡。

    司家也是她的婆家,她不能放手不管。

    魏长彻正要开口,魏清明给了他一个放心的表情。

    谢琅的神情倒没有波动,这是魏清明应当面对的事情。

    “司浩荡,”魏清明缓缓转身,此时她已经泪水盈眶,她开始诉说自己的故事,声音不大,但很坚定:“我16岁嫁与你,如今也有九年了。”

    “九年里,我孝敬婆母,凡事不敢擅专,更不敢忤逆。而婆母却待我如敌寇,大雨天让我罚跪,大病时让我为她煮饭,服侍她洗漱更衣,动不动给我脸色看,拿我撒气。”

    “你娶我之前说一心待我,娶后没几年便纳多房小妾,侯府开销甚大,便让我拿嫁妆贴补,还纵容小妾夺我嫁妆,我若不从便说我不够贤惠,太过自私。”

    “其实真正自私自利的人,是你。你从来没有为我付出什么,却嫌我付出的还不够多。”

    魏清明此时很是平静,如若不是话中的内容太过震惊,还以为只是在陈述一件小事。

    “我企图能用真心感化你们,却不知人心不足蛇吞象,你最后竟要谋害我的性命,连我腹中的骨肉都不要了。”

    说到这,魏清明做了一个微笑的表情,但眼泪却止不住流下来:“我可是郡主啊!”

    “清明,我,我对不起你……”司浩荡神情哽咽,看向魏清明的目光尽是希冀,“我们重归于好好不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待你,不会让我娘欺负你,也不会再有小妾……”

    “够了。”魏清明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泪,眼神突然变得冷漠了起来。

    “司浩荡,你不修德行,愈肆贪婪。灭杀人证,目无法度,害我性命,残害骨肉,不配为我夫。”

    魏清明继续说道:“今日我当着陛下、母亲,以及满朝文武大臣之面,休了你这个毒夫,从今往后,你我再无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