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时间里，韩嘉女看到一些亮点，会提问，而杨灵越也会给出自己的答案，没有任何藏私。
在韩嘉女看过的写实拍摄相关书籍中，将近百页的内容，人家三段话就概括了，她一琢磨，可不就是嘛。
其实这是韩嘉女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后，才会如此认为，真要和一个啥都不懂的小白讲，还是那将近百页的内容管用。
休息时，姜伟难得地笑了一下说：“杨灵越，改改你夹带私货的习惯，你都能回校授课了。”
杨灵越很是不满：“姜老师，您这就偏颇了，说的好像学校的哪个老师不带私货似的，再说了，那是私货吗？那是个人看法，个人见解。”
韩嘉女自然知道私货是什么，不就是个姜闻嘛，看来自己这位老板很喜欢姜闻啊。
闲聊之际，南方卫视的人来了。
“杨总，姜导，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飞机晚点了两个小时。”
杨灵越抬头看了一眼，并不是看来的三个人，而是看天，现在放晴了啊。
呵呵。
其实谈一部电视剧的销售事宜，压根儿就不是杨灵越该做的，只是凑巧，他是奔着姜伟和《潜伏》来的，人家辛苦拍摄两个半月，一回来没有像演员们立即放假休息，而是投入到剪辑工作，还是自己的老师。
这样的情况下，作为出品人、学生，你不露面，关怀参与一下，合适吗？
当然了，南方卫视作为姜伟最先应下的投资方，虽然几次更改，最后还是投了500万。但据花卷影视的财务汇报，南方卫视对于超期，超预算很是不满，并没有追加投资，30%的份额，也到了20%。
如此，杨灵越更得来了。
....
北影厂显然不是谈事的地方，也没去隔壁西边学校姜伟的办公室，而是东边杨灵越导演工作室的地方，腿儿着也就是五分钟左右。
一路上杨灵越兴致颇高，和南方卫视的人聊了聊自己学校的往事和工作室的故事。
“杨总这是自掏腰包建的学生俱乐部啊。”
杨灵越颇为得意地说：“并不是，是大伙儿拍广告挣的钱，我们拍的广告在业界那是有口皆碑的。”
姜伟也是感慨着说：“《潜伏》就是在这屋子谈的投资，那天杨总就在和淘宝谈一个广告，忙坏了。”
杨灵越笑呵呵地说：“可不嘛，还有曹老师的《李米的猜想》，那天我父母还来了，焦头烂额的，哈哈，不过好在姜老师体谅，一直等着一个学生忙活其他事情，没有责怨我晾着他。”
韩嘉女听的都入了神，都想着自己入学后，也得参与进来，不过却看到了南方卫视来人脸上不自然的表情，心下疑惑起来。
姜伟心中是畅快极了，人家一个学生，一个私人老板为了追求品质，增加预算和周期二话不说。你一个老朋友，一家放在全国都是顶级的电视台，胸襟就那么一点点。何况我特么是教师，是有职业操守的，能拿着钱乱来？
工作室开着门，里面是有人的，有四个，在看电影，杨灵越只认识一位，便是热依扎。
寒暄几句，杨灵越说：“你们看你们的，声音低点就成，韩嘉女，泡茶。”
说着便领着几人到了隔间。
也就聊了半个来小时，杨灵越说还有事，便离开了工作室，出来的时候，只剩热依扎一人在了，屏幕也收了起来，显然是怕打扰到杨灵越。
热依扎没有像以前一样说任何学弟，大导演帮帮忙之类的话。
不一样了，以前可以说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现在说，不一样的，真不一样了。
屋里的谈话她听到一些，感触更深。
双方谈的事情很具体，如下：
剪出十五集后就会先在南方卫视旗下的地方台进行预播，为正式的首轮拍卖收集收视数据，其中产生的收益归南方卫视，这些无异议。
另外就是首轮的预期定价，南方卫视需要心里有数，杨灵越说了个3200万，四家联播，一家800万，这是底限。
南方卫视不以为然，他们虽然还没有详细看剪辑的一些成片，虽然是股东，虽然知道这片子很优秀，但也并不认为能到这个价格，还得靠二轮盈利，这点没有达成共识，不过无所谓，到时候看具体情况。
之后是营销推广，双方按比例增加800万，总预算达到2800万，也就是说花卷再投入640万，南方卫视投入160万，这点也没有异议。
最后，南方卫视提出了股权比例的问题，他们认为是姜伟违约，而花卷支持违约，不能按照追加预算后，他们只占20%来算。
姜伟有口难言，喏喏不知如何开口。
杨灵越笑呵呵地说：“既然贵台认为因为摄制组追求品质而受到了损失，那把你们的投入说个数，我买回来。”
面对这般嘲讽，对方怒道：“杨总，事情不是这么办的。”
杨灵越嗤笑一声，沉声说：“三位，我亲自参与的剧本创作，《潜伏》是个什么质量你们门儿清。当初投资时，我拿不出2000万？就因为姜老师一句，和贵台的某某某口头上说过，我让了30%的份额，中影都没这个待遇。
150万的预算追加都不愿意拿，还绕过我给摄制组施加压力，你们是怎么想的？要是按你们的意思赶工，拍成一坨垃圾，真特么当我没脾气？”
平时严肃刻板的姜伟此刻化身老好人：“都是合作伙伴，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杨总，南方多大的规模，是你花卷的几十倍，怎么拿不出区区150万？工期一拖再拖，哪有这样的。”
“你们之前制作的剧没有超出工期的情况？请问哪个艺术作品是条条框框出来的？还有，几十倍怎么说的？威胁我？”
姜伟头疼，拍了拍桌子：“别吵了，我自掏腰包补上。”
杨灵越乐了，摆摆手说：“姜老师，两年的心血，两个半月的苦熬，再卖房卖车？那我还混不混了，我要脸的。”
随后杨灵越看向南方卫视的三人，露出了森森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