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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她可不能睡,还不知道她那个女儿能不能给她好东西,眼下可得享受着才对。

    魏杨氏拨开小轿的帘子,看见外头那个太监还在旁边恭敬跟着,她一边想问问那个……人现今如何了,一边还想趁机显摆显摆,便开口,半是试探,半带了炫耀的问道,“这位公公,你说是贵妃大还是贵人大啊。”

    这位来接魏杨氏的人是进忠的徒弟高丰,他一下子就了然了魏夫人的意思,便带着点羡慕捧着说道,“那自然是贵妃啊,魏夫人,炩贵妃这般盛宠,您可真是有福了。”

    魏杨氏得意一笑,然后她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圈,又问着,“那本夫人再问你,那个人……现在在哪儿啊?”

    高丰微微皱眉,他疑惑的瞧着魏夫人,带着些讨好说道,“魏夫人,奴才不知道您指的是谁啊。”

    魏杨氏探出头来,看了看前后,有没有个那样唬人的身影在,确定了他不在以后,便小心翼翼的开口说了,“就是那个,进忠……公公。”

    高丰恍然大悟,他面上带了两分喜气,说道,“进忠公公啊,他现在不在这儿,皇上刚让他去取给您的礼物呢。”

    魏杨氏刚放松的心里又紧绷起来,进忠还活着,那岂不是她还要日日担惊受怕,她又问道,“那你跟进忠公公,谁大啊?”

    高丰吓了一跳,他连忙转头看看进忠在不在,这种话可别被他听见了,高丰可没有什么上位的心思,他只想着老老实实跟在师傅后头,领领赏赐得了。

    若真要他天天直面皇帝,皇上那个古怪性子,岂不是他将要步李玉后尘,被赐给个什么疯癫妃嫔,然后再被人杀了,一死了之?

    高丰真是有些急了,这话怎么能这样大咧咧说出来呢,他带着恳求,苦着脸说道,“魏夫人,这话您可不能乱说啊,我对师傅可从无二心。”

    “您这么一问,岂不是要把奴才架在火上烤吗。”高丰面色愁苦,他真是服了这位不懂规矩的魏夫人了,还以为师傅特意喊他来,是为了让他巴结炩贵妃,给他个好差事呢。

    哎,罢了罢了,高丰本还好奇,为何师傅只说不必理会魏夫人,眼下看来,他真应该听进忠公公的嘱咐。

    高丰不敢再和魏杨氏搭话,魏杨氏也不敢再问了。

    她一开口问,就问到一个进忠的徒弟。

    徒弟徒弟,那肯定是那个狂徒更厉害啊,没听这奴才一口一个皇上吩咐、皇上吩咐,只怕过了几年,那个什么进忠在皇上面上更得脸了。

    魏杨氏心里头一阵阵后怕,还好她没说什么进忠的坏话,不然这个太监转头就得给她卖咯。

    不知道高丰是进忠徒弟的时候,魏杨氏还觉得高丰看起来挺忠厚老实的,若是能当个她家的家奴也不错。

    而今知道他是进忠的人,魏夫人怎么看高丰怎么觉得这个憨厚的外表底下露着惊慌,普普通通的小眼睛里也是暗藏野心。

    高丰低着头,他背上有些冷汗都渗出来了。

    进忠是个笑面虎,手段狠,又让人察觉不出来,李玉挡了他的位置,现在连尸体都不知道哪去了。若是魏夫人这般胡说引得师傅猜忌,那他怕是惨了。

    高丰吓得,手背上还被蚊子咬了两个大包都未发觉,发觉时候,已经痒得难耐,他低着头悄悄用另一只手去挠痒。

    魏夫人悄悄从马车帘子的缝隙偷看他,见他鬼祟,好像在袖口里掏什么东西?

    难道这什么师傅徒弟也是不能见人的事情吗?

    就因为这个要给她灭口?

    魏杨氏捂着心口,在马车里头瑟瑟发抖,她知道,她知道了,这是那什么文人的词儿,结营党私?

    对,就是结营党私,左禄在家读书时候说过的那个词。又给她发现了一个秘密啊。

    太可怕了,她死死捂着自己的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魏夫人在心里头疯狂辱骂高丰的祖宗十八代。

    你有病啊!不能说的秘密你告诉我干啥!

    等到了永寿宫,魏夫人眼睛也肿了,腿也有些哆嗦,不热的天儿,冒出一身冷汗来。

    高丰要伸手去扶她,魏夫人连忙横着快跑了两步,说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走吧。”

    然后她扶着墙哆哆嗦嗦赶紧迈进了永寿宫的殿门。

    高丰摸不着头脑,不过也没跟着进去,将人送到,他的差事也就了了,跟魏夫人离得太近,万一她又当着师傅的面儿问他,“皇上怎么不让你当他身边最得力的太监呢。”

    那他要如何解释啊?

    趁着接炩贵妃母亲去永寿宫的路上,给魏夫人洗脑,让炩贵妃抛弃他师傅转而扶持他?

    就他?

    夭寿啦,这真的会死人的。

    高丰连忙回了养心殿,他得离永寿宫远远的。

    *永寿宫

    魏杨氏一进门,就看见她女儿穿金戴银的坐在那,旁边和她同席的就是那个太监。

    又带着那种恶心的像蛇一样黏腻、阴毒的眼神瞧她,不知道为什么还在笑,魏夫人都觉得后背的汗毛站立了起来,她可真怕进忠突然站起来捅她一刀。

    她死了,她儿子又和嬿婉没什么情分,肯定也活不成了。

    魏杨氏战战兢兢的行礼,战战兢兢的给两个人请安,澜翠忙扶着她起身。

    好不容易哆哆嗦嗦站起来了,魏杨氏立刻从脸上挤出笑意,老脸都开满了褶子,带着讨好冲进忠说道,“呀,贵婿,您怎么也在啊!”

    进忠唇角微微勾起,无法否认,他的内心现在是巨爽无比,他真想大笑三声然后去跟凌云彻说,听见了吗,我才是贵婿。

    不过今儿的目的不是这个,进忠开口说道,“好岳母,好久未见,小婿甚是想念啊。”

    他不轻不重的放下茶盏,茶盏触碰到桌面发出清脆的一声。

    魏杨氏还以为这是摔杯为号,要杀人了,然后麻溜的又跪下了,说,“贵婿呀,我不是有心要来宫里的,我这女儿心悦你,我也十分支持的。”

    “只是那皇帝老儿非要我进宫,我才不得不来。这我也没办法啊。”魏杨氏迅速说出这么一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