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肆酒在来的路上,透过大门栅栏的缝隙能看见里面的人,可真当他离得更近的时候,反倒看不清了。
他从满是污浊的窗子上收回视线,和许朝一起看向自己的身侧。
这里竟然是一间狭窄逼仄,大概只能容纳一个极其瘦小的人站着的砖房。
这是院子的角落处,怪不得从外面完全看不到。
秦肆酒伸手在砖头上摸了一下,上面的水泥坚硬无比,砖头风化严重,看样子已经建了很久。
他用手机在这周围晃了晃,又放轻脚步走向四周查看。
他这才发现,这里的中间似乎是...空心的?
就在秦肆酒略微迟疑的时候,又是一道低低的咳嗽声传来,这回的声音像是响在他们耳边。
许朝立马打起警惕将秦肆酒拉到自己身后,扯过手电筒往砖房里面照。
他眼尖的发现这座小砖房并未全部被水泥糊上,而是留了一个小洞。
许朝探头往里看去。
他全程没发出一点声音,秦肆酒也沉默着。
就在这时,那漆黑的小洞忽然闪出一只眼睛,直勾勾地往外看。
在二人的视线中,这只眼睛逐渐变得血红,仿佛下一刻便会有鲜血流出。
许朝面无表情,一点被吓到的意思都没有。
秦肆酒却猛地将许朝往身后拉,一脚踢了过去。
“装神弄鬼,找死。”
本就风化严重的砖房在这股力道之中轰然倒塌。
烟尘四起,许朝脱下外套罩在秦肆酒的头顶为他隔绝尘埃。
即使院中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可屋子里依旧没发出半点声响,仿佛听不到一般。
秦肆酒将头顶的衣服拿下来,看向角落。
那里正站着一个骷髅架子。
不出两秒钟的时间,骷髅架子散了。
二人的身后忽然传来‘簌簌’的声音。
秦肆酒回身望去,一道身影飞快地窜出门外,往尽头去了。
“有人在故意引我们。”
许朝也眯了眯眼,“它究竟想让我们发现什么?”
秦肆酒扫了一眼骷髅,冷声道:“跟着看看就知道了。”
二人再次往外走。
在这道身影一次又一次的引导之下,二人翻进了一个又一个小院,找到了一个又一个的骷髅。
天边映出一点光亮,黎明即将到来。
这道在深夜出没,装神弄鬼的身影准备跑路。
秦肆酒此刻也像是终于玩够了一般挥挥手,直接将人困在了原地。
他带着许朝缓步走过去,在阵中央发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招待所的女老板。
秦肆酒往下看去,没有脚。
“嗨?好巧。”
女老板没有秦肆酒这般好兴致,她不停地发动着鬼力想要逃离。
许朝不知道从谁家院里顺出来一个小马扎,放到秦肆酒身后。
秦肆酒顺势坐了下来,坐在中年女人的身前。
“说说你的目的。”
中年女人目光带着滔天的恨意,嗓子中却哈哈大笑了起来。
“前阵子也有人问过我同样的问题,可最终他死了。”
女人的笑容十分瘆人,“你猜猜,你们能活多久?”
秦肆酒皱了皱眉,一晚上没睡导致他的心情有点差。
他直接掐在她纤细的脖颈上,笑道:“总之比你活得久,不然你试试?”
女人早已经死过一次,她以为自己不会再害怕死亡,可面对眼前这年轻人的时候,心中还是忍不住的泛起恐惧。
“这座村子就是个**!**!我不是已经让你们看到了吗!为什么还要来问我!”
女人的情绪越来越不受控制,嗓子中发出尖利的惨叫声。
风水师们对于这种声音和磁场向来敏感。
一直待在祠堂中的李恒几人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这一夜他们过得安稳极了,在秦肆酒和许朝追着那道鬼影出去之后,便再也没发生任何事情。
可李好心中一直担心着二人的安危。
三人对视着一眼,李好终于绷不住了,率先开口道:“不行,我得去看看暮哥和朝哥!”
李恒表情为难地开口阻止道:“李好!你别添乱子!根据这厉鬼的气息来判断...必然不是好对付的,我相信许先生一定能应付!”
李好没说话,只是摇摇头,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吴之玉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二人说话,过了会,她忽然说道:“走吧,好好,我跟你去。”
李恒立马转头,“之玉!你怎么也添乱!”
“什么是添乱?”吴之玉的表情十分担心,“万一许先生真的出了什么事怎么办?走,好好!”
“嗯!”
.
秦肆酒在听完女人的咆哮后,问道:“**?那几具骷髅?”
女人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平静了下来,深深地望着这座村庄,“人心比鬼可怕。”
这句话落下后,她便不再开口说一句话。
太阳即将升起,第一缕阳光即将洒在大地。
女人这是准备自行消亡。
秦肆酒却在此时松了周边的禁锢,对着女人抬抬下巴,“你不能死。”
女人即使成了鬼,也没有什么鬼的样子,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依旧和人类别无二致。
她苦笑着对上秦肆酒的视线,“这么些年我见识了许多人....”
太阳升到半空,秦肆酒背光而站,为她挡去大半。
在秦肆酒的发丝之间,有阳光外泄,女人伸手在眼前挡了一下,是她经年未见的明亮,“...只在你身上...看见了光。”
说完,女人便闪身消失。
许朝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是早上四点。
他猜测道:“那女人口中的‘前阵子有人问过同样的问题’,会不会说的就是李瑜?”
“或许吧。”秦肆酒观察着四周,无论是昨晚闹出了多大的动静,还是现在的天亮,这些房子都没发出半点声音,仿佛就是个空房一般。
他抬脚往其中一间房走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秦肆酒不想再翻墙,一掌推开了铁门,又从角落处拿起骷髅身上的一根骨头。
随后他用骨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正屋的门。
过了半分钟左右,依旧没动静。
秦肆酒打了个哈欠,轻声说道:“既然没人开门,那我就踹了哦。”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正屋的门被许朝一脚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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