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比之曾经的宗门,两者之间并没有什么区别,朝堂之内也有派系,也有争端,同样也有各种尔虞我诈。
这是人性也是大势所趋。
但大梁特殊的地方在于,居于高位的那个人有随时清扫整个棋盘的能力,所有棋子不过信手而灭。
三年前的宣帝就是如此,凭借一人之力直接把太子一脉扫落个干净,在保证不触碰大梁根基的同时,直接把旧派按进了地里。
可就是如此依旧让两位关键人物逃脱了这次劫难。
他们就是如今旧派的左右手,分别是律令司南宫刚正和百将司白龙云。
同为司正两者把控着大梁最重要的两个司所。
其中南宫刚正还身为背剑山庄的庄主,其家族之中甚至有过剑魁诞生,一身所学更是已到瀚海之列。
同时律令司是大梁律法之所在,也是执行之标准,此前恒帝提拔的人大多都被南宫刚正陷害,随后入狱折磨并很少有人能活着出来。
一国之律法就是南宫刚正的武器。
至于白龙云的百将司也被称为兵马司,其有着调动上京之外三十万龙骧禁军的权力,手下将领上百,自身动而百将动,就连当初的宣帝都不敢动他。
而且白龙云身为白家家主,族内传承的是秦烈世家下的铁鹰庭,其培养的铁鹰锐士堪称以一敌千。
再加上白龙云自身的实力,他算是旧派之内最难缠的存在。
但就是如此身份,如此实力,两人也不敢动那最后的底线,只因为大梁之内有一处特殊的存在,名为尊老会。
尊老们大多是由梁氏皇族内的亲族担任,其中有可能是上一代的王爷,或者是曾经的皇子,他们享有最高规格的资源和武学。
这也让尊老的强大和神秘独立于朝堂之外。
其威慑程度还要高于神捕衙。
正因为如此,旧派只能以梁衡为旗帜行动,其造成的风波也会归于梁氏之内的争斗,从而避免尊老会的插手。
“北柱国让我们尽快把帝心诀给他”
“给他吧,现在还需要这个老家伙!”
南宫刚正的年纪在五十岁左右,但外貌却如同年轻人一般,同时自身也没有身为剑客的锋芒毕露,反而透露着一股和煦。
可了解这位的都知道,外人都称呼他为索命判官,但凡通过他手进入律令司的人,基本上都成为了牢内亡魂。
与之相反,身旁的白龙云只是看上一眼,就能明白此人的特殊。
那股压迫不是来自外貌,也不是本身高绝的武道境界,而是来自那杀伐千万人后形成的气感。
只是靠近,就能隐约听到亡者死前的哀嚎。
立于万千枯骨之中,行于百里血河之间。
白龙云的人屠之名能止小儿啼哭。
三十年前,两人一同通过殿前武试成为了一位武官,而恰巧当时,梁衡被授予太子一位,并开始了监国之事。
当时的两人在家族之中堪比透明,就算通过了武试也是如此,身有抱负却无人欣赏,千里马尚未遇到伯乐。
可此时梁衡关注到了二人,并开始有意的培养他们。
三十年过去,梁衡虽然被困在苦竹寺内,但他们两个却依旧担任着那昔日的臂膀。
其自身忠诚从未改变。
“国典将至,你那个方法是否可行?”
密室之内,只有他们两人,这也代表着此次谈话的重要性。
“行与不行都要试试,衡王想要脱离眼前的困境可不是易事!”
梁衡是被宣帝下令废除,并通过尊老会认可,这代表着想要恢复梁衡的身份,首先要获得尊老会的同意。
但那群人有着难以想象的顽固。
“可千秋山河图毕竟是大梁国运之之根本,真要动了它,可就不是三年前的那次可比了”
千秋山河图是由武帝斩杀九龙后,用那九位龙君的龙皮绘制而成,其经过多次炼制已经成为了大梁镇压国运的神器之重。
如今二人想要动这山河图,无疑是在自寻死路。
“兵行险着,以奇制胜!”
“衡王想要走出苦海,只能靠这等大动作才行!”
“而且千秋山河图出现意外,首先遭难的只会是恒帝!”
历史之上,曾也有因自身过错下罪己诏退位的至尊,此次如果千秋山河图有失,恒帝首先就要退位谢罪才能平息众怒。
就算罪责不够,旧派一方也会发力,直到恒帝退位才会罢休。
到了那时皇位空缺,这就到了梁衡发挥作用的时候。
寻回千秋山河图。
这份功劳已经足够对方恢复原本的身份。
先盗在还,在不触碰大梁国运的前提下,千秋山河图将成为对付恒帝最重要的手段。
恒帝退位,梁衡恢复身份,到了那时整个朝堂之中能成为梁衡对手的人只有寥寥几位。
依靠旧派此时的力量,和暗中培养的尚武堂,皇位不说十拿九稳,那也是万无一失。
而想要完成盗图一事,那就不能使用旧派的力量。
“残宗那边派了谁过来?”
“尾火虎和奎木狼!”
“那好,盗图之事就交给他们,让我们的人暗中协助!”
“了解!”
两人明白,和残宗合作无异于引狼入室,但现在的旧派已经别无选择,恒帝已经开始布置处理他们了。
那由燕王献策所改变的殿前武试就是为了针对旧派这些世家而提出,而且目前来看,这只是第一步。
恒帝至尊的身份代表着对方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他们可以在朝堂上短时间压制对方,但不可能压一辈子。
等平衡失去的那天,就是他们步入昔日同僚后尘的时候。
所以两人一定要想好后路,哪怕这个后路会造成难以想象的破坏也是如此。
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对了,警告尾火虎一声,力拔族之事我可以不追究!”
“但我不想看到第二次!”
奎木狼假借刺杀梁衡一事就是为了牵扯神捕衙的注意,从而为尾火虎这次的草率行为做填补。
如果再有下一次,谁也无法保证那群神捕会查出些什么。
如今万事俱备,行事需小心一些。
“我会警告他!你放心!”
南宫刚正凝重的说道,随后二人开始商讨一些细节。
并在之后准备安排尚武堂的人进入上京。
百年国典将至,同时也是风云变幻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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