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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皇子是来替尤知古说话的?”

    左相看向三皇子问道。

    三皇子走到殿中,并未立即回应左相的话。

    而是率先扫了一眼殿中百官,发现这些人之中绝大多数都低着头要么内心忐忑,要么脸色惶恐不安。

    他不由暗自摇头。

    袖中隐藏的拳头紧紧的攥着,同时将这里的每一张脸都暗自记在心里。

    随后他又松开了手掌淡淡一笑,看向左相道。

    “左相误会了,孤此来非是替尤知古尤大人说话,而是单纯的想要替太子殿下分忧。”

    “替太子分忧?”左相笑了笑:“三皇子是怕太子在此事的态度有所偏颇?”

    三皇子摇头道:“左相又误会了,太子是孤的大哥,从小一起长大,在众兄弟之中孤恐怕也是最了解大哥的人,所以大哥什么性格,孤自然清楚,因此怀疑什么都不会怀疑大哥的公正公平的决心。”

    面对三皇子这一通拍太子的彩虹屁。

    左相并未表现出任何讥讽或者不屑。

    他只是脸上有些好奇问道:“那三皇子是为何?”

    “难道三皇子怕下官在此事之间动手脚?”

    三皇子又否定道:“也不是,左相虽位高权重,在朝中等同三公,与右相同为百官之首。”

    “但左相的人品孤还是相信的。”

    “当然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孤只是怕左相被一些小人而蒙蔽。”

    “毕竟左相位高权重,若真对一个人有意见,那底下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这一番话中,三皇子将‘位高权重’一连说了两遍。

    其用意不言而喻。

    而当殿中百官听完,一个个表情也变得十分复杂。

    紧接着左相看向三皇子淡淡一笑,说道:“三皇子是怀疑下官以权势压人?”

    三皇子笑而不语。

    大殿中气氛就这样僵持着。

    然而就当这时,太子忽然开口道。

    “既然三弟来了且有心替本宫分忧,那便一同听听吧。”

    闻言三皇子转身对着太子拱手道:“谢太子殿下。”

    随后太子收回目光看向尤知古道。

    “尤知古,你既说你是冤枉的,那本宫且问你,你有何冤屈?”

    尤知古定了定神道:“回禀殿下,臣口称冤枉,其实并非是说犬子所做之事为周子冲杜撰污蔑。”

    闻言太子微微皱眉。

    尤知古继续道:“臣自知犬子不学无术,所以也无任何想要狡辩的想法。”

    “只是犬子却并非如周相所言,喜完虐残忍杀害孩童的非人之流。”

    “不信,殿下可看。”

    说着尤知古便从袖中取出两份卖身契。

    太子见状让身旁的小黄门去尤知古跟前取来。

    而当太子正观看这两份卖身契之时。

    尤知古便继续说道。

    “殿下,这两份卖身契乃臣府上,犬子找牙人所买来孩童的证据。”

    “此二人皆是流民出身,家乡闹了灾患逃命至此,因为父母不在,所以只能寄身牙行……”

    说到此处,太子当即大怒。

    “牙行?混账!”

    “尤知古你还有脸承认,你身为朝廷命官,当朝吏部尚书,难道不知贩卖人口乃违法之事?”

    “朝廷官员亲属若犯更是罪加一等?!”

    闻言尤知古直接跪下道:“臣自然知晓。”

    “起初此事臣也反对,但等犬子将事情前因后果讲清楚之后,臣也于心不忍。”

    “毕竟那两个孩童,年纪长的才不过八岁,年纪幼的才不过五岁,若犬子不买,他日谁知道会沦落到何种下场。”

    听此太子怒目相视,可不等他开口。

    尤知古却率先道:“此事既出了,臣也不好狡辩。”

    “身为朝廷命官,臣更是清楚无论何种原因,买卖人口就是犯法。”

    “所以臣愿自主请罪。”

    “只是有一事臣不甘心啊。”

    “我儿明明出于好心,到头来却落得这般下场。”

    “哪怕犬子犯法,也当有朝廷律法明正典刑,他周子冲虽有功名在身却非朝廷命官,如此他又有何权利审判我儿。”

    “难道就因为他是左相之子?”

    听此太子脸色有些冰冷。

    “照你这么说,此事真是周子冲做错了?”

    “而左相刚才所说朝中权贵圈皆爱豢养侍童之事也是无稽之谈?”

    尤知古口呼圣明道:“还请殿下明鉴。”

    闻言太子看向左相。

    左相没有说话。

    这时三皇子忽然开口道:“皇兄,看来此事已经很明确了,京都皇城,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又怎可能出现这等骇人听闻的事情。”

    “况且左相所言,京中权贵今日不都在这里?”

    “皇兄若有疑惑大可问问他们。”

    “不过臣弟绝对,在场诸公既都是我大燕肱股之臣,那势必也不会做出这等惨绝人寰之事。”

    闻言百官纷纷激动了。

    随着太子目光看来。

    当即有一个老臣跳了出来。

    “是啊殿下,臣等定然是被冤枉的,臣等一心为公,夙夜难眠,又怎会有那等经历做出此种有违律法之事?”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

    紧接着又有不少臣子跳出。

    “殿下,定是左相受了小人懵逼,还望殿下明察秋毫。”

    “请殿下明察秋毫。”

    ……

    这些人说话的时候虽然都是一脸委屈,好似受了天大的冤枉一般。

    但在场的却无一人敢看左相一眼。

    毕竟无论今日左相是出何原因出何目的,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但左相就是左相。

    非是他们可以冒犯的。

    闻言左相扫了众人一眼。

    他神色冰冷,虽未曾开口却让众人不寒而栗。

    随后只见他说道:“你们真的冤枉?”

    殿中百官看向左相皆瞠目结舌。

    这还是他们熟悉的相爷?

    明明前些日子还与他们有说有笑,怎今日仿佛变了个人。

    这是搞什么啊?

    左相看向最先开口的那名老臣,他冷冷开口道。

    “黄宪章,永昌四年进士,曾任宣州青山府知府,时任八载调回京城,任工部都水司郎中,时任三载,后又调任户部……景元十四年调任吏部验封司……”

    “刘钦峒,永昌十年进士,曾任东舟府知府,时任五载……”

    “徐伯元,景元二年同进士,曾任永州华游县县令,因举荐有功破格提升为永州金水府知府……”

    “窦泊湘,永昌七年进士,曾任洵州永安府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