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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雪飘落,寒风刺骨。

    白马渡口,曹军营地皆成雪白。

    这么冷的天,这么大的雪,便是西凉最为精锐的骁骑,也不愿意在这种天气出营探查。

    营帐之外,战马嘶鸣。

    张绣走进了燃烧炭火的温暖大帐之中,即使在甲胄中垫了厚厚的皮褥,可一趟巡逻下来,也是冻得面目通红,皮毡帽和毛发上都沾染了冰晶。

    朝廷的破羌将军,像个小孩子一般,小跑到了篝火旁,搓着手,等待着,嘴里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篝火上铁锅里烧着肉汤,此刻香气四溢。

    贾诩在旁,看着火候,手中还握着茶杯。

    “将军,如何了?”

    “我早说过了,这个天气,别说是人了,就是一只鸟都飞不过来。”

    贾诩从铁锅里给张绣舀了一碗肉汤,递给了张绣。

    “我担忧的并不是袁军会偷袭我们,我想要知道的是青州那边的状况。”

    “我已经让人盯着了,一有消息,马上就会向我们禀告的。”

    张绣喝了一口肉汤,浑身暖意升腾,脸上露出了笑容。

    “先生,这是什么肉?”

    “人肉!”

    贾诩的话让张绣一惊,几欲作呕,可贾诩的笑声却让他反应了过来。

    “骗你的,这就是普通的猪肉。”

    “猪肉?”

    张绣有些困惑,问道。

    “我又不是没吃过猪肉,这个味道怎么不同呢?”

    “这是我从江东那边学来的劁猪之法,怎么样,肉味道不错吧!”

    “江东?先生,你好像很关注刘兴那小子。”

    贾诩笑着,喝了口茶。

    “这小子可是很有趣啊,总是能够弄出些新的玩意。”

    “我知道,糖、纸、茶、瓷、罗锦,商人从金陵收购,贩卖到了许昌,许多官员都争相求购。”

    张绣这等大老粗,说到这里,露出了羡慕之色。

    “他们可真有钱啊,我们西凉人,可享受不起。”

    凉州苦寒,人人皆兵,骑术高超,战力彪悍,可与中原相比,也相当穷困。

    张绣给刘表打了这么多年的工,驻守宛城,防御曹操,也没有攒下多少钱。

    投降曹操后,成了曹操的亲家,张绣才算富裕了些。

    只不过,也只是相较过去。与许昌城中那些士族相比,只能算是中产。

    贾诩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小袋子,抛给了张绣。

    “尝尝!”

    张绣打开袋子一看,里面是几十颗糖,眼睛一亮。

    “先生,你哪来的?”

    “曹操给的!”

    “他怎么不给我呢?”

    贾诩苦笑,对于张绣天真的问题,无奈摇了摇头。

    张绣丝毫不以为意,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尝了尝。

    “真甜啊!”

    帐外,西凉铁骑前来禀告。

    “主公,先生,袁谭率领数百骑,已经回到了青州。”

    “知道了!”

    张绣说完,转头看向了贾诩,却见对方面色严肃,摸了摸胡须。

    “先生,有什么问题么?”

    贾诩放下了茶杯,悠悠道。

    “袁谭既已回到青州,袁氏的基业怕是就此就要败了!”

    “袁氏虽不说是如日中天,可也是基业稳固。邺城兵的战力,便是我们西凉铁骑也轻易不能撼动,不至于就这么败了吧!”

    张绣说完,贾诩淡然回道。

    “袁氏之害,不在外而在内,二子并立,袁绍终究还是优柔寡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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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阳照耀,炎热异常,即使在冬日,交州的气温亦与夏日无异。

    军寨之中,区景光着膀子,从一旁拿起了一个椰子,敲碎了,喝着椰汁。

    “这天还真是热啊!”

    军寨之中,人马喧嚷。

    “怎么了?”

    区景拿着椰子走出了大帐,却见张津的部将夷廖走来,说道。

    “主公要我们集结兵马,准备北上,攻打刘表。”

    “怎么又要打?”

    “这是主公的命令,你照办就是了!”

    区景十分郁闷,转过身去,嘟哝着。

    “这大冬天的,军士的棉服都没有备好,出兵倒挺勤的,倒是没见打赢过!”

    要知道,交州这边冬日和夏日差不多,可北上零陵、桂阳,可都是崇山峻岭,十分寒冷。

    区景心中烦躁,整顿好了兵马,回到营帐之中,又砸了几颗椰子,正咚咚的喝着时,帐外冲进来四五个甲士。

    “你们要做什么?”

    “奉主公之命,前来拿你!”

    “主公为何拿我?”

    “少废话!”

    光着膀子的区景很快便被擒拿倒了张津面前。

    张津在上,质问道。

    “‘这大冬天的,军士的棉服都没有备好,出兵倒挺勤的,倒是没见打赢过’,你可说过此话?”

    区景面色一变,抬头看了一旁的夷廖,对方却将目光转移了过去。

    “你好大的胆子,我何时出兵,乃是占卜吉时而定,岂容你置喙!”

    当今张角传教,无论在民间还是在士族中,都影响很大。

    张津便深受影响,到了忽视儒家的礼法和国家法律的地步。

    甚至,时常绑着红头巾,弹琴烧香。

    区景一言不发,张津冷哼了一声。

    “这是承认了,拉下去打二十板子!若是再犯,定斩不饶。”

    夜晚,大帐之中。

    区景躺在床榻之上,医师正在上药。

    “校尉,你这伤,没十天半个月好不了。”

    区景面露怒意,狠狠锤着床板,可剧烈的动作,却牵动了伤势。

    “老子鞍前马后,为他擦了多少次屁股,居然如此对我!”

    医师一笑。

    “老夫看来,这对将军来说,并非是祸事,反而是喜事!”

    “你什么意思?”

    “牧守要打刘荆州,你认为会赢么?”

    “那是自然赢不了。”

    说完,区景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既然明知道会败,那校尉不去,不也是挺好的么?”

    “你这么一说,我心情倒是好了许多。”

    区景笑着,却听得一旁的医师道。

    “只是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刘荆州和刘扬州两人,又有哪个是好对付的。张津为曹操当先,屡屡动兵,早晚会有吃苦头的一天。到时候,校尉这等跟随他的将士怕也是难以逃避兵祸!”

    听医师这么说,区景警惕起来。

    “你是谁的人?”

    “校尉何必如此敌视,要知道,没有张津,对大家都好!”

    医师放下了手中的药膏,站在了区景的面前,面露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