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含仙尊本打算把秦至继续带回玉含宫休养,但宗主这回却没让。
他让紫嫣把秦至先送回灵药坊,又让其他人陪着东殿殿主回去疗伤后,便把玉含仙尊单独留下来谈话。
“师兄要与我说什么?”
宗主未说话,而是笑了笑,两人坐在了茶桌前,他才道:“你最近感觉如何了?”
玉含仙尊以为他只是寻常的问题,点头道:“身体尚可,如今闭关的次数也少了许多,多谢师兄关心。”
宗主点头。
可是倒了茶,又试探道:“玉含,你是想收秦至为亲传弟子?”
玉含仙尊接过茶水的动作顿了一下,犹豫了许久,才答非所问道:“师尊说过,我并无师徒之缘。”
宗主点头,“嗯,师尊说过的话,总是不会错的。”
他又道:“但若是不去管师尊说的话,你心里又是如何想的?”
玉含仙尊便明白宗主这是话里有话,他索性直接问道:“师兄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宗主本想委婉些,但见他都这么直接了,只好道:“玉含,师兄和师姐并不想管你私事,只是以你如今的修为,若是不管那些凡尘之事,你便像以往那般安心修炼,总有一日可以得道成仙的,但若是行差踏错,只怕悔时晚矣。”
“可师兄……”玉含仙尊道,“师尊说过,随心而动,不必苛求,我若真有那得道成仙的命,便是我贪恋这凡尘,也总是有机会得道成仙,可若是我没有这个命,便是我如今一心修仙不闻窗外事,我也依然是孑然一身。”
他说:“我不知师兄话里之意是什么,可我并未觉得自己如今行事有何过错,自然……若师弟真的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也请师兄明示,若真是我错了,自然还是应该改过的。”
宗主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一时之间不知说点什么好。
谈恋爱……倒也不算是什么错事。
跟弟子嘴对嘴渡灵力……虽说不被提倡,可也不至于因此挨罚被骂。
他只能叹气道:“他若只是个普通的外门弟子,只是云霄宗的其中一个弟子,你要如何他,师兄自然不好说些什么,这……这谁能说活了几千年的仙修就不能同凡尘十来岁的少年在一起恩爱了,你说是吧?”
玉含仙尊:……
宗主又继续说道:“师兄呢,并不是要去管你什么事,只是……师徒有伦,你若决意要当他的师尊,那便该明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可不要学那些话本里的,不去管什么人伦纲常。”
顿了顿,他又小心翼翼试探道:“你……明白了吗?”
玉含仙尊自然明白了。
大师兄只是怕他不懂凡间的那些纲常伦理,才特意来提醒他一句——如今秦至能修炼了,没准儿以后也会成为内门弟子或是亲传弟子,若他真心实意想跟秦至在一起,那便不要搞出什么师徒名分来。
谈恋爱可以,羞羞涩涩的也可以,但要认准两人的定位。
宗主也是一把年纪了,虽说他们如今都几千岁,他也就比玉含仙尊大了十来岁,几千年过去,感觉这十来岁也不算什么差距。
可师兄就是师兄,既为师,也为兄,如今师尊不在了,他自然得承担起照顾好小师弟的责任。
所以,哪怕这般年纪了还跟小师弟说这些,感觉有些羞耻和难为情,宗主还是羞着一张老脸温馨提示道:“还有啊,你也几千岁了,可那秦至呢……还小呢,兴许他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对他来说,或许只是将你当做英雄一般崇拜和喜欢,倒也未必就是那种喜欢,所以啊,你身为年长者,得把持好。”
玉含仙尊疑惑道:“把持什么?”
宗主:“……裤腰带,勒紧点!”他压低了声音说道。
玉含仙尊又问道:“谁的裤腰带?”
宗主:“……你俩的都给我勒紧了!”
思考了好一会儿,玉含仙尊才反应过来宗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叫他不要轻易同秦至双修么?
如果宗主不说,他倒是没想过……两个男的也能双修。
以前倒是知道有这回事,可知道是知道,因为从未放在心上,知道了也跟不知道是一样的。
然后他问宗主道:“师兄……”
“嗯?”
“两个男的,不勒紧裤腰带,应该怎么做?”
“……”
玉含仙尊如今倒是有点像个好奇宝宝,“我若想,应该从哪里进去?”
“……”
宗主被他问得羞红了一张老脸。
重点是,他也不知道啊!
他又不跟男的双修,他怎么知道?
他连怎么跟女的双修也只是略有耳闻呢!
被赶出去后,玉含仙尊也没即刻离开,而是自己站在殿门外冥思苦想了许久,所以……他到底应该怎么跟秦至双修?
*
被送回灵药坊的秦至没多久便醒了。
他这回伤得不重,醒来的时候身体状态竟然还可以,而且能明显感觉到魂石带给他的力量。
那种感觉,既亲切,又让人觉得不安……
秦至醒来后坐在床上,看出了这是自己在灵药坊的房间,倒也没着急下床做些什么,而是愣了好一会儿,忽然抬手去抚摸自己的左胸口。
这里有贺师兄的魂石。
“你醒了?”冀星乐的声音传来,待秦至转头看向他后,又说道,“我在广场上看到东殿殿主真的对你下手的时候,可吓死我了!”
他扭了湿毛巾坐在床边,将湿毛巾递给秦至擦脸后,接着说道:“你也太冲动了,竟然真的敢让他们生挖魂石,你可知道那是能要你命的!”
秦至擦了擦脸,又擦了擦手,觉得舒服了许多,便温声笑着说道:“我现在不是没事吧?”
“那是你命大!”冀星乐想起来还觉得后怕,“若非那雷降得及时,若非北殿殿主及时给你疗伤,你看你还有命不!”
秦至却因这话想起了那个吻。
他下意识想伸手去触碰自己的唇,但又觉得这动作有些突兀,没敢做,耳朵却红了。
他在心里回答道:就算东殿殿主没有及时停手,他也死不了的。
他知道,有人一直在保护他。
冀星乐看他都差点死了还有心情脸红,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感。
叹了口气道:“罢了,反正这事儿也过了,你往后自己长点心吧。”
秦至笑着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