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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这件婚事的成功缔结,林沁很是得意了一阵子。

    这回不只林枫和罗纾夸奖,连林昙都赞许的说道:“这还真是亏了阿沁。大哥既已娶了大嫂,若是齐家和罗家再想亲上加亲,那真是罗家也不好开口,齐家也不好开口。幸亏阿沁捅破了这层窗户纸,顺顺利利的成全了一对有情人。”

    林沁小辫子翘上了天,快要横着走了。

    这桩婚事侯父子、齐将军夫妇都是满意的不行。因为齐将军夫妇就要返回鄂西,所以齐亚和罗文茵的婚事定的快,办的更快,一个月之后齐家便将罗文茵迎娶过门了。虽然快了些,但是男家媒人请的是襄阳长公主,女家媒人请的定国公和定国公夫人,三书六礼齐备,该有的一样不少。

    罗文茵有侯府公中的一份嫁妆,侯又给她添了许多私房,罗简则是将生母萧滢留给他的财产分成了三份,留两份给罗文祁、罗文禛,另外一份便给了罗文茵。罗文茵不肯,“给我这么多做什么?以后爹和娘再有了弟妹,便分不过来了。”罗简呵呵笑,“以后再有了弟妹,难道爹不能自己挣家业么?”由不得罗文茵不要,硬塞了给她。

    言中丞不像侯那般豪富,不过他素来爱古董字画,也给罗文茵添了不少。罗文茵十分推让,“外祖父,这都是您的心爱之物,文茵不能要。”言中丞又是疼爱,又是愧疚,“文茵,你是言家唯一的外孙女啊。”罗文茵眼圈红了红,低下头,和外祖父一起哽咽了。

    齐家送来的聘礼相当丰厚。

    到罗文茵出阁的时候,真的是十里红妆,轰动一时。

    因为齐亚、齐云身份特殊,所以这对兄妹成亲的时候皇帝和周太后都有厚重赏赐,也为婚事增光不少。

    罗文茵的婚事办得体面又风光。

    冯贵妃因为这桩婚事真是犯了许多酸水,“这几家人也真是不讲究,齐亚和齐云这一对亲兄妹一个娶了表妹,一个嫁了表哥,以后怎么称呼啊?谁是尊谁是卑?”她和宫妃闲谈时很是非议了几句,不知怎么地便传到了皇帝耳中,皇帝命内侍严词申斥,并且罚去冯贵妃半年的俸禄,以为多嘴多舌之诫。冯贵妃闹了个大大的没脸。

    柏妃好心肠的来看过她,“这桩婚事,不只罗家和齐家情愿,就连陛下也是乐见其成的。有了林开和罗文茵这两桩婚事,未来数十年鄂西无忧,朝廷省出来多少军费、兵马。”冯贵妃听她言词之中很有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意思,便有些恼怒了,“柏妃,你是说你聪明,我笨么?你懂得朝政时局、陛下的心思,我只会斤斤计较、小肚鸡肠?你也别太得意了,你才分管宫务几天,这就换了幅面孔?”柏妃微晒,“我是一片好心,贵妃娘娘既不爱听,那我不便唠扰了。”两人不欢而散。

    柏妃是位美人,还是位能干的美人,她分管宫务之前行事还算低调,分管宫务之后便渐渐显现出才干来了,皇帝对她大加赞赏,给了她更大的权利。后宫的事难免影响到前朝,柏妃的父兄更受重用,仕途一片光明。

    罗绬和冯贵妃真不愧是亲家,她对罗文茵的婚事也是一千个看不惯,一万个看不惯,“就罗文茵那个身份,配得上土司王的外孙子么?爹也太偏心罗简这一家人了,罗文茵的婚事他都亲自出面。我家婳儿是他嫡亲外孙女,他可倒好,去骂过修德王、把修德王关在王府修身养性之后他便没事人似的什么也不管了。您老人家是西北军统帅,朝野敬仰,陛下器重,您倒是为修德王说说好话呀。夫荣妻才能贵,修德王如果不好,婳儿能好么?”抱怨不已。

    罗绬还有心思抱怨来抱怨去,却不知道沈相已是一天比一天更犯愁,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怀远王在一步一步积累自己的势力,柏家也在渐渐坐大,隐隐有和沈家分庭抗礼的架势,这让沈相如何不忧心呢。沈相愁烦起来,对郑氏很不满,“耳朵根子太软了,听信谗言,胡乱动手,就这么着把林家和怀远王得罪惨了,殊为不值。”沈相越想越恼,便命人暗中查忠善寺的澄明法师,“查,不管费多少功夫,也要把这个人的底细给我查个水落石出!”

    是谁把沈家推到这般尴尬境地的,沈相得弄个清楚明白。

    侯府中,侯隔上几日便会到荣安堂那僻静的小院子里坐一坐,默默看萧氏绣花。

    萧氏花绣得越来越好,人也越来越安静,看上去很像一个人。

    “你如果能活过来多好。”侯看着面前静静绣花的萧氏,喃喃自语。

    他眼眸中有一抹苍凉。

    萧氏手顿了顿,不过,很快又飞针走线,专注的继续刺绣,好像没有听到侯的话一样。

    侯默默坐了许久,方才站起身缓缓离去。

    他的背影透着无限凄清和寂廖。

    萧氏目送他远去之后,慢慢放下了手里的绣花针,“我处心积虑的扮演萧滢,处处模仿萧滢,你说的居然是‘你如果能活过来多好’。罗起,你可真行啊。”她那装的很平静娴雅的面容狰狞起来,咬牙切齿,“难道你不是应该看着我流下眼泪,说我和萧滢真的很像,然后把我带出去,重新把你的信任和宠爱给我,重新把侯府交到我手上?罗起,罗起……”她愤恨之极,顺手拿起旁边的剪刀,将那既将完工的绣品剪为两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