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家伙也太得瑟了吧,秋明心里犯起了嘀咕,从汝南一路过来也没见他们这样过啊,怎么现在搞得好象个三军仪仗队一样了。他却没有想到这是袁谭袁尚为了能够在皇甫嵩面前给袁家争面子,故意做出这样的安排。
皇甫嵩对此了然于胸,他是统领过几十万大军的人,自然不会把这样的小把戏放在心上。走着走着,他忽然对司马懿问道:“我在骑兵科,开宗明义第一课,是怎么讲的?”
司马懿眼珠一转,立刻知道了皇甫嵩的用意所在,大声道:“骑兵作战最重马力,平常不恤马匹,不养士卒,若是突然遭遇强敌,则不可战不可走,无异于插标卖首。”
皇甫嵩很高兴,不过还是板着脸道:“那个插标卖首是你加的吧?我可没这么说过。”司马懿吐吐舌头,向着身旁的法正做了个鬼脸。
袁谭一直在不远处转悠,期待着能得到皇甫嵩一声夸奖,此时听到他们的对话,吓得立刻滚鞍下马,拜伏于皇甫嵩马前道:“小子无知,不通军机要务,还请皇甫车骑多多提点,小子感激不尽。”
得到提醒的袁谭马上令骑兵队恢复了正常行军,这些骑兵也很高兴,终于不用再一本正经地走那些盛装舞步了。唯一不高兴的就是那些被吸引来的各类闲人,见到再没有刚才那样的热闹可看,他们也都一哄而散,该干嘛干嘛去了。
郑宝也混在闲人堆里,冷冷地望着秋明混在大队骑兵中扬长而去,这才返回临时住所,把看到的情况报告给周旌。
周旌潜入邓州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里是秋明的地盘,而他和秋明又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这几天他只能深入浅出地躲在房子里,几乎要闷出病来。听完郑宝所说,周旌问道:“你觉得他会不会随身携带金兰谱?”
郑宝仔细想了一会:“看不出来,不过那个典韦好象带着暗镖的样子,会不会在他身上?或者已经交给袁家那两个小子了?”
许攸摇头道:“这么重要的东西,秋明一定不舍得交给其他人的,不然在汝南直接交给袁绍兄弟不就好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带回邓州?”
周旌点头:“子远说的不错,秋明既自私又阴险,简直就是人渣中的败类。这样一桩大功劳,他一定不会假手他人。不过,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许攸道:“侯爷的意思是,不惜一切代价阻止秋明把金兰谱带到洛阳。我看我们需要兵分两路,一路继续留在邓州,寻找机会捉拿秋明的家人做人质,逼他自愿把书册交出来;另一路在前面堵截秋明,一定不能让他通过汝州。不过仓促间,从各家义士处调集的兵力难以及时就位,还需要想办法迟延秋明的行军才行。”
周旌道:“既然是兵分两路,那么我就留在邓州吧,听说秋明有个姬妾生得国色天香,如今又怀有身孕,正好用完之后取紫河车来下酒,也好出了这口恶气。”
许攸看了看周旌:“如今大局为重,你不要意气用事,坏了侯爷的大业。等到侯爷登龙之后,天下事可任你胡为,如今却不可乱来。”周旌笑道:“我自有分寸,你去对付秋明吧,邓州的事交给我好了。”
却说秋明的队伍奔行极速,巳时出发,申时已经到达宛城,太守张咨亲自出城劳军,不但奉上许多瓜果之物,还特意派出五百军健护送他们出南阳。袁谭见他如此殷勤,私下对他说了些勉励之言,就把张咨喜了个抓耳挠腮,恨不得低下头让袁谭摸着脑袋抚慰一番,自此荣升袁家的心腹嫡系。
这五百军健虽然道路精熟,却都是步行的,倒把队伍的整体速度拖慢了不少,直到天色将晚还没走到南召,只能露宿山中。袁谭亲自安排营地,把秋明和皇甫嵩的营帐团团围在当中,只留一条小径出入。
吃过晚饭,秋明看见司马懿和法正跑出帐外,对着营地对面的山林指指点点。秋明大为好奇,跟上去想看看他们做些什么,却听见司马懿道:“又来了,看来今夜必生变故。”
法正道:“野外扎营须防火攻,我们的营地离水源甚远,又未曾备下沙土灭火,若是一把火烧来,倒是难以抵挡。”
秋明现身出来道:“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什么又来了?”
司马懿道:“方才我看见对面有火光乍现,开始还以为是看错了,可是过了一会又连着闪了几下,可知定是有人捣鬼。我怀疑营中有人与外面暗通消息,只等我们睡下便要下手。”
秋明立刻找来袁谭,把司马懿的发现告诉了他。袁谭看了看这两个还不到马鞍高的小孩,为难地道:“大军安营已毕,再要移营颇要费一番手脚。不会是你们看错了吧?现在兵荒马乱遍地死人,林中就是出现些鬼火也很正常的。”
司马懿道:“我看得很清楚,绝对不会是鬼火磷光,你也可以在这里等着,应该还会再出现的。”
袁谭运足目力向对面望去,却哪里看得到一点动静。这时秋明道:“不管怎么说,凡事多加些小心总是好的。我们从邓州出来的队伍是没有问题的,如果有问题,一定是出在宛城那五百军健的身上,只要盯紧了他们就行。”
法正也道:“也不需要移营,只要把营地周围的树木杂草全部清理干净,贼人放火的话非但烧不到营中,反而会烧到他们自己。“
袁谭还在犹豫,皇甫嵩从帐里走了出来:“这两个小家伙虽然年纪不大,可是说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你就照着他们的话去做吧,凡事有备无患小心为上。”
既然皇甫嵩都发话了,袁谭立刻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自去安排了。皇甫嵩却又对司马懿和法正道:“你们两个今夜都留在帐中,无论外面有什么动静都不要出去,切记。”两个小男孩对望一眼,都是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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