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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遥遥河汉总相凝,苍苍蒹葭双莹飞

    许素素不知何时回的偏殿,殿门口,凌霓怀抱一把承情香坐在台阶上,眼神放空。

    许素素缓缓过去,“凌姐姐。”

    凌霓抬眼看她,带着股她从未看过的冷漠。

    许素素坐到她旁边,与之并肩,“凌姐姐,为何如此?同大慈神宫为伍不像是你的作风。”

    “可是不这样我伤不了戚无恨啊。”她轻柔地摸了摸承情香柔软剔透的花瓣。

    许素素低头道:“我并不知道把他们带进来会成这样,我只是……”

    “嘘——不必内疚,谁都不能预料的。你只是喜欢……白泽而已。”她的肩此时阵阵作痛,血渐渐渗了出来。“大慈神宫不会放过我们的,只能寄托在纥奚洛远身上了。”

    “凌姐姐,你说这江湖有什么意思。厮杀报仇,还非要有这么多羁绊。”许素素递给她了一瓶药。

    凌霓结果,微微一笑,“这就是江湖啊。奈何我们生不逢时。不过,还好,至少这冷血无情的江湖还是有暖意。”

    “嗯?”

    凌霓定定地看着她,星光染上了她的眸光,柔情得能化刚为绕指柔。“你爱过么?不计后果不计一切的爱过么?身处江湖,至少这样一次。至少爱过……才知道人血是热的。”她抬头看着寒夜星空,“醉里落花三千尺,风起时,夜阑处。”而后她放下手中的花,“我去上药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许素素捡起地上的承情香,“结局一开始就能看清。可谁都救不了我。”

    木槿央看已入深夜,便道:“大家都歇歇好了,天一亮就走。”

    纥奚洛远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残月谷如何了。”

    侯家铭橙也叹了口气:“灭了就灭了吧。反正除了大锤,里面我谁都不喜欢。”

    纥奚洛远想到当初与南山锤交代的,便放松了一点,“嗯。”他看着戚蒅月垂着头,伸手抚摸着她脸上的疤痕,“戚蒅月,若是杀了杜衣璘,能……”戚蒅月抬眼看着他,不带恨意的眼光让他喘不过气。

    “你说什么?”戚蒅月问道。

    “没什么。还是以后再问你吧。”纥奚洛远收回握住她的手,转头就走。

    侯家铭橙道:“姐,你好好休息,咱还有硬仗要打呢。”

    “嗯,你也去吧。”

    侯家铭橙出来后,并未去休息,而是独步在花丛中叹气。想起公子然被扔在药锅中,差一点被煮成药引的场面。她心里竟满满都是害怕。“其实你从一开始就不恨他,对么?”她苦笑着言语着。

    忽然公子然从身后抓着她的手,她一惊,“放开!”侯家铭橙低声喝道。

    公子然不动。他“呵”地一笑,“你一点防备都没有,还不是知道是我么?我问你,你受伤了为何不说?谁让你来救我的?你可知道危险么?”

    侯家铭橙硬气心肠道:“你以为我想救你么?我巴不得你立刻就死!”

    公子然叹了口气。侯家铭橙看着他突然鼻子一酸,转身就要走,公子然却不放手。“你受伤了。”

    “多事。”侯家铭橙挣扎着。

    “下回无论对谁,不能这么不要命了。”公子然弯腰握了一下她的小腿,痛得她咬牙抽气。“先让我给你疗伤,可好?”

    “不用,你放开我,我不想跟你有瓜葛。”当时她为救公子然小腿上被钉上了一箭,当时她咬牙掰断,硬是杀光了黑衣兵救下了公子然。

    公子然皱眉,按着她的肩,逼她强行坐下。“你干什么——”侯家铭橙抽了他一耳光。公子然能感到她的手在抖。“我就想给你疗伤。你这样子等找到白泽也残废了。”他自顾自掀开了她的裤腿,断箭扎在小腿肉里,整条小腿血已凝固,呈乌紫色,在雪白的肌肤中十分突兀。

    公子然心如刀绞,柔声安慰道:“有点痛,别怕。”说罢他指尖聚气,缓缓逼出断箭,而后拿出从白泽哪儿讨来的冰片撒上镇痛,有敷上白药止血。

    “你痛了,伤了就说。自己忍着算什么。没人会知道。”

    侯家铭橙看着他,不知为何心头一酸,泪止不住涌出,说不出的难过与疼痛交织,让她再也无法忍耐。

    公子然感到手上一片温热,抬头只见侯家铭橙哭得梨花带雨。“你……很痛么……”他一时手足无措。

    “啪——”侯家铭橙扇了他一耳光。“你为何要这么对我?就不能有个混蛋的样子么?”

    “啪——”又是一耳光,“为何我会难过——”

    公子然把她拥入怀中,不让她看到他眼中的哀伤。“我不想让你的喜悲都因我而起,可我也有所不甘——我希望你能回头看我一眼,可又不想让你这般痛苦——谅之,我答应你,等事情都结束了,我就离你远远的……”他轻抚着侯家铭橙的秀发,安抚着她。却心若火焚,痛得难以附加。

    空气中含着醉人的淡香。

    侯家铭橙推开他,“你能做到?”她杏眼中泪光莹莹。

    “我会。”公子然故作轻松。

    “你这混蛋——”尾音隐灭在了唇间,侯家铭橙轻吻住了公子然。纤指点在他的泪痣上。公子然被略过了心跳,动也不敢。他颤抖地推开侯家铭橙,“你——”他此时一片空白。

    侯家铭橙稍微分开一些,“我永远不要原谅——”公子然回吻住了她,舌尖卷着她的眼泪。

    或许放了你,是我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事了。

    这厢,戚蒅月昏昏欲睡,忽听开门声。

    “素素怎么还不歇息?”她起身问道。

    “哦,蒅月姐,我来给你上药。”

    “橙橙已给我上过了。”

    许素素笑道:“这个缓痛的。”她说着将一只琉璃瓶放在桌上。

    戚蒅月道:“嗯,那就多谢了。”许素素摇头。将手中浓稠的药汁倒出,涂抹在她的伤口上。

    “好香。”戚蒅月一阵神清气爽。

    许素素沉默不语。

    “素素,这么多年你还是一个人么?听我一句,回蛇族吧。毕竟黎姬为了蛇族已联姻了,族里应该不会再为难你了。你一个女孩子,在江湖上一直飘,也不是事儿啊。”戚蒅月双眸微眯,声音慵懒。

    “再说吧。”许素素起身出门。

    青萍浮面,听取蛙声阵阵。白泽坐在一片荷花中,摸到寒冰玉笛,不禁思绪万千,水塘中唤起一阵笛声,夹杂着溪水,寒入心底。

    “白泽。”许素素轻声唤道。

    “嗯?”笛声戛然。

    许素素眼神缥缈,“蒅月姐的伤有些痛,我貌似用错药了,你去看看吧。”

    “什么?唉,早就说你学术不精了。”白泽起身绕过她。

    “白泽!”

    “啊?”

    许素素握拳,“今后你可否唤我素素?”

    白泽挑眉,“好。”许素素心如刀割。

    待白泽推门进殿,却闻到一股异常的芬芳。“蒅月?你怎么了?”

    “吱呀——”一声,房门被关了。“嗯?素素?你关门干嘛?”

    “嗯啊——”一声细微的呻吟传来。

    白泽疑惑地走去,竟见戚蒅月衣衫半敞,浑身微粉,不安地扭动着。白泽虽未经人事,却也明白这意思。他过去,为戚蒅月把脉。

    “看如此,蒅月,你被人下药了。”白泽刚说完,戚蒅月便攀上他的手臂,“热,难受……”此时她散开墨发,凤眸含泪,双颊桃粉,致命诱人。

    “不,我还是去叫洛远来……”他咽了咽口水,嘴上说着去叫纥奚洛远,指却滑着戚蒅月的肩头。他脑子一片混沌,浑身也燥热得难受,当他发觉异样时,忽然恍然大悟,抽出剑在他手上的虎口处刺了一刀,脑袋立刻清醒一些,而后他拿起桌上的琉璃瓶,却发现里面空了。他又想起公子然临走的时要走了他所有的药。他起身拍着门,“许素素,放我出去,这没一点用,你不懂……”

    许素素把整瓶承情香的精油洒了出来,白泽四肢无力,浑身发热,默念心决,却一直被戚蒅月低低的呻吟喘息打断。他举剑破门,天仇剑竟一下被弹了回来,脱了手。

    “许素素,你把结界解了,这真的没用……”他的声音越来越飘渺,背后“啊——”地一声,戚蒅月摔倒了地上,白泽吓得连忙去扶。

    “蒅月……”他此时口干舌燥,什么也不想想。

    “别走……”戚蒅月已失去了理智,泪如花雨,手缠上了他的肩头。

    “我……你……清醒点……”白泽此时浑身无力,轻撩着自己的衣带。戚蒅月一口咬住他的下唇,含糊不清道:“热……”

    白泽解开自己的上衣,“我也是……”

    许素素在外低语道:“白泽,这下你会满意吧。纥奚少主定不会再要戚蒅月,你就可以和她永远在一起了。一切都会如你所愿。”她吸吸鼻子,正欲离开,却被人一下扼住了脖子。

    “你方才说什么……你干什么了?”纥奚洛远的墨绿的眸子若狼一般,满是杀气。

    “啊——呼,少主,白泽是真爱蒅月姐的……”许素素看事情败露,便想拖延一会儿。

    “好,那我自己去看——”他封住了许素素的穴,举刀砍破结界,破门而入。他本是看木槿央休息便想出来走走,竟听到许素素在此自言自语。

    此时他大吃一惊,白泽与戚蒅月正衣冠不整地纠缠,他头皮一阵发麻,箭步走去:“你们干什么?!”

    二人根本无心应答,纥奚洛远惊觉不对,硬拉过戚蒅月,看清他二人迷离的双眸,顿时怒不可遏,他抱起戚蒅月放到床上,出去把许素素抱进来,丢到地上:“你竟敢给他俩下药?”

    “纥奚少主,对蒅月姐可是真心么?白泽他很痛苦,我真的看不得——”许素素有些慌神,承情香的味道萦绕在鼻尖,她自知不可多做逗留。

    纥奚洛远面无表情地抱起床上的戚蒅月,“你喜欢白泽不是么?怎么还这般大度啊。正好,今夜就圆你个梦。”

    许素素瞪大双眼,白泽撕扯着她的衣服。“不……纥奚少主……求你了……”恐惧在心底蔓延。

    纥奚洛远吻了下戚蒅月的额头,暂时安抚住乱动的她。“怎么,算计别人的时候倒是挺有心的。我问你,是你和白泽合伙的么?”

    “不……不关白泽的事……”

    纥奚洛远看了眼白泽,此时他已神志不清,“那只能委屈我们白泽了。”说着他又在许素素身上点了一下。“那你就自求多福吧,若是没人来救你,啧啧——”他冷笑一声,抱着戚蒅月出了房。

    “呼……嗯……”戚蒅月不安地扭动着。

    “没事,等到了前面的水塘洗洗就过来了。”纥奚洛远安抚道。其实他也感到些许燥热,他连忙到处看,分心想别的。

    到了水塘,连片的荷花有一人高。纥奚洛远把戚蒅月放在地上,挽起裤腿,轻轻褪掉戚蒅月的衣衫。

    “这可不是我故意的啊……”

    月光柔和,呈出戚蒅月浑身淡粉。纥奚洛远将她轻轻放入水中,谁知戚蒅月双腿缠上了他的腰,手也攀上了他的肩,唇细细磨着他的颈。

    “你不要……这样……”纥奚洛远感到身体异样,又暗自庆幸自己没有不举。

    “师兄……”戚蒅月在他耳畔小声唤道。

    “什么?”纥奚洛远愣在原地,任衣衫被她剥开。

    “师兄,别恨我了,师妹错了……”

    “你这是……”纥奚洛远抚住她的脸。

    戚蒅月凤眸中一片水汽,“师兄啊,我还是……嫁人了……你也别恨我了……”

    纥奚洛远叹了口气,托抱着她,吻住了她呜咽的双唇,贴着她的唇道:“不怕,你师兄不敢恨你。”

    戚蒅月轻轻舔吻着他的唇:“难受,你别走……”

    纥奚洛远此时也感到头脑发懵,索性脱了衣服,抱着戚蒅月又往水里走了走,荷花拥着他们,行走不便。戚蒅月一口咬上他的耳朵,纥奚洛远浑身一阵灵激,“嘶——戚蒅月——一会儿有人该看到了——”他低声道。

    戚蒅月前胸小腹紧贴着他,滚烫的体温染上了他。舌尖划着他的耳垂,口中发出阵阵喘息。

    纥奚洛远四处看看,他俩貌似很好地隐蔽在了荷花池中。两人**地贴在一起,戚蒅月贴着他的唇,“嗯……你是谁……嗯……啊——”一声高呼,纥奚洛远附在她耳畔:“你男人。”既然戚蒅月不怕被人看见,那他也就不在意了。水塘里发出激烈的水花声,夹杂着高高低低的呻吟。

    许素素在不知不觉时,泪流了满脸,她浑身燥热,衣服被白泽剥下,看着白泽趴在她身上低吟扭曲,她一阵焦急。忽然手指有了知觉,她一惊,紧接着浑身有了知觉。白泽轻啃着她的锁骨,他手上的血染上了她的肌肤。许素素推开白泽拿过衣服,翻出薄荷油滴在额上,激凉让她一下清醒许多,她披上衣服就要走,却听白泽低吟一句:“我错了……”

    许素素心头一颤,轻轻问道:“什么?”

    白泽眼角含泪,映得金眸闪闪发光。“我错了……你走吧……”

    许素素托起他的脸擦掉他的泪,“你这是怎么了?嗯?”

    白泽喘息中带着哭腔:“我除了带你逃,别无他法……我不想伤害你……是我没用……”

    许素素一阵动容,抱住白泽,“不,你没错……”她看着白泽一字一句道:“白泽,这是我做过的最不后悔的事。”白泽迷离地望着她,许素素轻吻了一下白泽温热的唇,白泽立即将她锁在怀中,“别走……”

    许素素轻笑一声,回抱住他,二人的唇舌纠缠在一起,许素素含泪道:“你可不能恨我……嗯……”

    烛火摇曳,二人虽无浓情蜜意却水乳交合得淋漓。白泽轻道:“蒅月,你的味道变了……”

    “啊……”许素素的耳朵贴近他的唇,想听清他说什么。

    “蒅月……蒅月……”

    “啊————”戚蒅月一声低呼,惊醒。

    此时天已翻出鱼肚白,笼得大地一片迷蒙。

    是梦。幸好。

    “咦?”她一阵摸不着头脑,四周尽是芦花荷花,而她竟睡在水塘边。

    一阵不祥之感。的确,她身上只披着一件纥奚洛远的衣服,而纥奚洛远就睡在她旁边。

    纥奚洛远听见身旁有异,睁眼一看,笑道:“醒了?”戚蒅月坐起,浑身酸疼,“怎么回事?”她有些温怒。

    纥奚洛远顺手挑起她一缕墨发缠在指尖,“怎么,一点都忆不得了?你和白泽被许素素下药了。若不是我及时赶到,白泽可就名节不保了。”

    戚蒅月一吓。难以置信。干咳一声,“怎么会?为何这么做?”纥奚洛远张开双臂,“你过来我再说。”看戚蒅月愣着不动,他无奈道:“我知道你浑身不舒服,歇一下吧,一会儿还要赶路。”戚蒅月瘪了一下嘴,躺上了他的胸口。反正她早就和他能做的都做了,她也不重视这些。

    纥奚洛远嗅着她发间的馨香,长舒一口气,道:“她喜欢白泽啊。所以她觉得这样就是在帮白泽。”

    “哈?她不会以为这样我就会和白泽在一起吧?”戚蒅月惊讶道。

    “你看呢?”纥奚洛远反问道,他又搂紧了戚蒅月几分,“不过她爱的也是大度。可惜这姑娘在江湖上的经历太少了,想得太容易。”

    戚蒅月哭笑不得,“这,我都不知道怎么弄了。不过就算做了我也不会和白泽在一起,喜不喜欢不是勉强得来——嗯——”纥奚洛远狠吻了她一下,戚蒅月推开他,“我就非要勉强你。”纥奚洛远含笑道。

    戚蒅月有些动怒,“放开我——”

    “好——好——我不说了——”他和戚蒅月的关系才缓和些,他才不想再惹到她。

    “哎!那白泽呢?他怎么办?”戚蒅月突然想到,坐起来惊道。

    “着什么急,许素素应该有办法,我走时点了她的穴,半个时辰后便会被体内的真气冲开。她会想办法的。”纥奚洛远起身穿上衣服,“走吧,一会儿天亮了就麻烦了。”

    戚蒅月浑身无力,纥奚洛远也不避讳地给她穿衣服。她双颊微红,却也没感到不自在。

    “对了,凌霓为何会那般爽快地就答应你了?”

    纥奚洛远沉默一阵,扶她站起,“我想……”

    “少爷,你俩怎么在这儿啊?”木槿央在不远处喊道。他走近道:“我找了你俩半天了,方才凌霓公主把秘籍给了我,少爷,事不宜迟,咱们快走吧。”

    纥奚洛远点点头,“也是。公子然他们呢?”

    “和橙橙一同去找白泽了。”

    “嗯?他俩一同?”纥奚洛远无奈一笑。

    戚蒅月抓住他的衣袖,“那个,同我去看看白泽可好?”

    “好。”纥奚洛远扶住她,她看了眼木槿央,“不用,我自己能走。”

    木槿央看出二人之间气氛微妙,却也不好多言。

    这厢,侯家铭橙边走边气道:“你听着,昨晚的事你要胆敢出去乱说……”

    “昨晚那是为何?”公子然有些失神道。

    “不为何!别问我!反正不许出去乱说!”

    公子然叹了口气,“什么都没做有什么可说的。”

    “你!”

    “啊!”

    侯家铭橙狠拍了一下他的脑门,“总之,别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

    “哎,是你先——”公子然无语。

    “先去找蒅月姐姐。”侯家铭橙就当没听见。

    偏殿中,白泽呆坐在地上,头痛欲裂,手上的伤也被包好。许素素已穿戴整齐,淡淡道:“快把衣服穿上吧,一会该伤寒了。”

    白泽一把拉过她,某种有些怒火,“你说不是我强迫你的?”

    “是。”

    “是你自愿的?”

    “是。”

    “你不恨我?甚至一点点后悔都没有?”

    “是。”

    “是什么是!”白泽甩开她,“喜欢不是你这样的!我无法给你什么甚至——”

    “可我什么都不要!”许素素道。“就这一晚,足矣。你就当做了个梦。而我,到死都不会说什么。”她早已料到如此,遂十分平静。

    白泽迅速穿上衣服,“真不知你图什么!一个姑娘怎能这么不自重!我不计较你对——”

    “白泽——你和许姑娘怎么在这儿?洛远和我姐呢?”侯家铭橙正好破门而入。

    白泽一个灵激,“对啊!蒅月呢?”

    “纥奚少主带她出去了。”许素素幽怨地看着他,心如死灰。昨晚他也一直喊着戚蒅月的名字,她若是没吸入承情香,定不会如昨晚那般。

    公子然皱眉扇了扇鼻尖,“这都什么味……”

    纥奚洛远三人此时也到了。

    “白泽,昨夜,你可好?”纥奚洛远有些意味深长地盯着许素素问道。许素素也不敢看他。

    白泽一愣。

    “洛远,昨夜你把我姐带哪儿了?你怎么光欺负她啊?”侯家铭橙质问道。

    公子然“哼”一声,“用脚趾想也知道你们干什么去了。”

    纥奚洛远有些尴尬,“咳,这个……”

    “是啊,就是你想的那样,别再问了,可好?”戚蒅月白了一眼道。纥奚洛远没想到戚蒅月如此坦诚不避,索性也就不谈了。倒是让其他人张目结舌。

    木槿央“咳”了一声,“啊,咱们还是快些出去吧。”

    几人点头,木槿央同侯家铭橙公子然先出了门。

    戚蒅月目光犀利,“许素——”纥奚洛远忙拉住她的衣袖,摇头制止。戚蒅月闭眼压下一口气。她看白泽愣在原地,走上去问道:“白泽,你真没事?”

    “没事。真的。”白泽悄无声息地朝后退了一步。

    天已大亮,几人来到进来时的地方,正欲离开,身后忽然一声:“且慢——”

    凌霓立在身后,绫罗白衣随风微扬。她的面色苍白,未施粉黛,眉眼间仍尽是柔情。

    纥奚洛远站出来道:“还有什么事?”

    凌霓道:“戚蒅月,你过来。”

    纥奚洛远心头一紧,护在她前面,“你要干什么?”

    “我如今身负重伤,无法拿她如何的。”凌霓道。

    戚蒅月点头道:“不会有事的。”

    纥奚洛远道:“那长话短说,一会儿大慈神宫的人来了就难办了。”

    凌霓点头,带着戚蒅月去到一旁。

    戚蒅月道:“什么事啊?”

    “你妹妹……你可知在哪儿?”

    “她死了。早就被处死了。”戚蒅月装作云淡风轻地回道。

    “那我为何听说你还在找她?”凌霓有意无意朝白泽瞟了几眼。

    “哼,你好歹也是一族之长,怎么什么都信啊。”戚蒅月目光闪烁。“不过,你和我爹的恩怨也该放下了吧?毕竟卿尔都死了这么久了,你说她杀了你丈夫,如今也是死无对证了,你就别找我麻烦了。”她有些不耐道。

    凌霓冷笑一声,“你这丫头生得这般讨厌,就算与你无关我也依旧不喜欢你。”她的模样似松了口气。

    “那随你喽。”戚蒅月耸耸肩,“啊,对了,你给你的族人喂毒这事你还是好好想想吧。毕竟人不是这么控制的。”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们灵狐族不也是只能族内联姻,外生的孩子连活路都不给。”

    “那如今不也死光了?的确啊,自作孽不可活。你也早些想清吧。”戚蒅月白了一眼,转身就走,凌霓跟了上去。

    公子然低声问:“她可是为难你了?”

    戚蒅月摇头,“走吧。”

    许素素突然道:“你们先走吧,我还有事要和凌姐姐说。”

    纥奚洛远道:“好。咱们有缘再见。”

    “等等——”凌霓道。“你们还会再来么?”她盯着白泽,眼眶发红。

    木槿央温和一笑,“残月谷随时恭候公主前来。”

    “哦。”凌霓有些失神。“那再会。”

    “白泽!”戚蒅月喊住他,“你就不和许素素道个别?”她看许素素疯了般盯着白泽,有些不忍。

    白泽冷淡地看了她一眼,金眸中满是寒芒。“今后不会再见了吧?”

    “不会了。”许素素声音沙哑。

    凌霓叹气,挥手一舞,石门从地上升起,一行人离开。许素素脸颊滑落两行清泪。

    出去后,侯家铭橙问道:“白泽,你可是不开心么?怎么怪怪的?”白泽扯扯嘴角,心乱如麻。

    公子然揽住他的肩,“没事,江湖上美人多得是。比许姑娘好的也大有人在。”

    戚蒅月在一旁笑笑,“是啊,别烦了。等见着了更好的,自然就忘了。”白泽幽怨地瞪了她一眼。

    纥奚洛远与木槿央跟在后,木槿央问道:“少爷,那凌霓交给我们的秘籍是真是假你怎么都不怀疑?”

    纥奚洛远低声道:“她不会骗我。至少不会骗白泽。”

    木槿央不解:“此话怎讲?”

    “呵……若我没猜错的话,她就是白泽的娘。”纥奚洛远目光一沉,深深呼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