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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碧绿的海浪一层又一层冲击着行驶中的海船,似乎非要将这艘船给消灭,十分的固执。
突兀之间,天空中太阳的光线越来越暗,原先的那种灼热感逐渐消失,一片片乌云突然开始盘踞起来,让人倍感烦躁。
“我的上帝,好不容易有个晴天,刚好让我可以晒晒可怜的、发霉的被子,怎么突然就起了乌云啊!万能的主呀!可怜可怜一下达克吧!”
一艘破旧的,看样子被修补了不少地方的甲板上,一个浑身散发着霉味,脸上带着一道伤疤的男子,仰着脖子,对着天空不住地哀嚎着,声音是如此的凄惨,令人不寒而栗。
一旁,躺在甲板上晒太阳的其他人,也一个个地坐起身子,对着天空咒骂个不停,显得格外的气急败坏。
“整整一个星期了,离开了莫斯科一个星期,我们就没有遇到一个好天气,衣服都发霉了!”一个长相比较俊俏的水手,不时地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声音格外的响亮。
当然,他的俊俏只是相对而言,与那些不是歪瓜裂枣,就是断胳膊短腿的水手们相比,他已经算是比较不错的俊俏美男子了。
当然,这种俊俏也是有所烦恼的,虽然可以为他带来大把的桃花运,更容易受到那些酒馆流莺的亲昧,但在茫茫的大海上,受到的骚扰也是最多的。
“船长阁下,幸亏我们储存了大量的酒水,不然,我们可就受苦了!”
一旁的大副,走到一脸凝重神色的理查德.钱德勒身边,望向这群大呼小叫的水手,轻声感叹着。
这个时代,在海上,储存的水非常容易变质,难闻,且生出许多细小的虫子,恶心死人。
这个时候,酒水易于保存的特点,就因此成为远航船只们,必备的水资源。
而且,由于朗姆酒还未发明,来自于英格兰烈火酒,就是成为了航海家们紧密需求的必须品,从而为都铎王室带来大量的财富。
所以,水手多酒鬼,就成为了必然。
当然,他们来到了莫斯科公国,同样是以酒鬼著称的国度,临走之前,被伊凡四世赠送了大量的酒。
看到船长阁下一脸的凝重之色,大副有些奇怪,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船长的眼睛,再顺着钱德勒的目光,直视乌云密布的天空,心中的疑惑更浓了。
“阁下,有什么问题吗?”大副实在抵挡不住心中的疑惑,轻声问道。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钱德勒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的天空,黑漆漆的,一层又一层的乌云开始叠加,整个天空的高度低了不少,似乎天空触手可及。
“阁下,这是大海中要下雨了,而且还是一场大雨啊!”
大副对于这样的天气已经熟视无睹了,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道:“在大海上,经常会被遇到,这样的天气,一场大雨是免不了了!”
“嘿!伙计们,快收拾一下,看样子,这是快要下雨了,赶快回来,要是淋雨生病了,可就只有丟下海了!”
大副拉开嗓子,大声吼道。
大副话音一落,水手们自然干净利索的起来,收拾起晾晒的衣物,跑动地回到船舱。
大家都不会怀疑大副话中的真实性。
在海上,没有随船医生,有病了全靠抗,扛不住,隔离起来,如果严重的话,就会被丢到一个岛上,给足三天的水和粮食,让你自生自灭。
生病这件事,是水手们最不愿面对的。
水手们火急火燎地跑回船舱,然后一个个的跟在钱德勒身后,与他一起注视着前方。
在前方,黑灰色的铅云挤压的越来越厚,这个时间是白天,但天色越发晦暗,似乎到天黑。
低沉的气压,压迫地船上的众人,惹得各人心慌气闷,莫名的感到压抑与烦躁感,心情越发的烦躁不安,一种憋屈感积蓄在心中。
“是不是感觉心中难受,好似被巨石压着全身!”
钱德勒转过头,看向众人,提问道。
待得到肯定的回复后,他耳朵动了动,似乎听到海燕的声音。
目光一扫,果然,一大批海燕前仆后继地向远方逃去,宛如一道道黑色的闪电,发出的声音,尖锐得令人难以忍受,好似要冲破耳膜一般。
“快,都去做好准备,放下桅杆,帆布,这是海上的大风暴!”
终于,钱德勒回忆起来,这是那些老水手们嘴中,经常吹嘘的大风暴,十船九毁的大风暴。
此话一处,不仅是大副,所有的水手们表情凝固起来,眼神中的惊恐和害怕。
海上的大风暴,是无以伦比的大灾难,也是海上船只最不想遇到的。
这意味着,能从风暴中活下来的,基本上都是上帝宠儿,异常的难得。
此时,大家开始竭尽所能的为这艘船发挥着力量,各居其职,认真而焦虑的忙活起来。
“千万不要是大风暴,千万不要是大风暴,千万不要……”
众人心中,不断的祈祷着,祈求那飘渺的,而不知所踪的上帝的身影。
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的焦虑成为了现实。
一道道闪电在云层中落下,轰鸣声不绝于耳。
紧接着,豆大的雨滴开始倾洒下来,哗啦哗啦的敲击着船上的甲板,也在敲打着船上众人的心脏。
最后,大风也开始如约的到来,先是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下这艘送死的船只,看到它毫无反击之力后,大风携带着厚重的雨滴,动作越来越大,整个船只摇晃地越来越严重。
船舱内的众人脚步立马不稳起来,一个个抱着所能依靠的东西,紧紧地不放。
位于船舱最上方的船长室里,钱德勒正拿着单筒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前方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的天空,脸上凝重,不发一言。
观察着,不动声色的观察着。
在钱德勒看来,眼前的这场大风暴也是一个人,也有懈怠的时候,那时,就是他们生存的机会。
船只晃动的越来越激烈,甚至船侧都开始进水,水手们抓紧时间抢修着。
水手们面如死灰的时刻。
这时,钱德勒突然感觉,风暴小了一些。
“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