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任他想的再美,彭希瑞与苏恒也不买账。
“张大人莫慌,”彭希瑞看了眼周围,“彭某与苏兄只是对歙州有些意外罢了,一路行来可以说此处是治理得最好的地方了。”
张大人谦虚地低下头,“不敢,这都是圣上以及两位大人的功劳。”
彭希瑞点头,“是以,刚到歙州,彭某便吩咐手下单独去巡视了,若是真如我等所见,那张大人便是大功一件,彭某定会上奏为你请功。”
张大人脸色黑沉,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不信这俩人还不懂。
“彭钦差,苏钦差,大家都是官儿,张某不信您二位不明白!”
说着,他拍了拍手。
随即,两边各有人抬着几个箱子出来,露出里头黄白之物
彭希瑞扬眉,就连苏恒也忍不住凝住了眸子,前者道:“张大人,这是何意?”
挥挥手让其他人退到一边,张县令道:“二位钦差大人,实不相瞒,歙州的确不如你们所见那般。经旱灾后,庶民尤为混乱,便是官府也管不得他们,这让本官十分苦恼。”
“那么,依张大人的意思是”
“只要二位大人在皇上跟前替下官美言几句,让我坐上知府之位,这里的东西就都是您二位的,如何?”
“哦?”彭希瑞朝着箱子一一望去,这可是大手笔了,粗粗算来,这些黄白之物应该十万两吧!
这样的时候,这个张县令随手就能拿出十万两呵!
“张大人真是出手阔绰。”苏恒说道。
张县令眯起眼睛,“苏钦差谬赞。”
苏恒懒得再同他废话,径自起身离去,“交给你了。”
这话是对彭希瑞说的,后者微微颔首,再看向张县令,“我这儿有个消息,需得张大人证实”
出了酒楼,苏恒徒步走在大街上,余光朝着身后看了眼,扫到几个跟踪之人后,不屑一笑。
就凭这几个人也想跟踪他,这张县令莫不是真觉得自己在这歙州能只手遮天了。
暗暗打了个手势,苏恒便进了一条巷子里。
跟踪的人见此,立即追了上去。
咣——
刀光中,鲜血喷洒了一墙,在雪地上留下大片殷红。
收回刀的几个护卫并未在意,抹了血便继续隐藏在暗中。
与此同时,酒楼内,彭希瑞淡淡地看着张县令,“如何,张大人可想好怎么解释了?”
“这”
“我的随从探查到的可与我看到的不大一样,张大人,你倒是说说,这歙州的庶民为何都被关押在大牢内?乞儿为何都被堵死在后山不得踏出一步?”
“这、这个”
“难道其他人是人,庶民与乞儿就不是人了?”
彭希瑞提高了声音,吓得张县令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冷汗淋漓。
“误会,误会,这是误会啊,大人,这都是,是他们”
“张县令,你现在所说的,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也就是说,一字一句,他都会查清楚,然后将其定罪!
张县令听到这里,心中已经知晓自己是没得商量了。
他抬头看着彭希瑞,眼中闪过狠厉。
“彭大人当真如此不近人情?”他站起身,“我张某人做歙州县令几载,要知道,这里可是我的地盘儿,在这里,只要我一句话,二位钦差都得留在这儿!”
不复之前的惶恐,现在的他,带着股自信,就是不知这股自信能撑几时了。
彭希瑞挑了挑眉,对他的话颇有兴趣,“你是说,歙州已是你说了算?”
“不敢,至少这里,是我说了算!”
否则,他又何必去夺那知府的位置。
彭希瑞好笑,“张大人好胆,敢对钦差大臣出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朝中无人了,随便一个县令都敢大放厥词。”
张县令的脸色有些不好,沉声道:“彭钦差,你可想好了。”
“本官乃是皇上钦定的钦差大臣,手掌生杀大权,可先斩后奏,要三思而行的,是你,张县令!”
“哼,好,这可是你逼我的!”
说着,张县令看了眼候在房里的那十几个护卫。
收到指令的护卫们立即抽出了佩刀,将彭希瑞围了起来。
后者目光淡然,丝毫不为之所动。
不仅如此,就连外头也传来了声响。
张县令自信一笑,“实话告诉你吧,这酒楼里里外外全是我的人,想要离开那是比登天还难。就算那位苏钦差也是一样,你们,一个都别想跑掉。”
彭希瑞靠在椅子里,听完他的话,摇摇头,“本官从未想过跑,因为,要跑的,是你!”
“哼,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大言不惭,难不成在指望那位苏钦差能救你?告诉你,我的人”
砰——
房门,以及窗子皆被踢开,一群身着玄衣黑袍的人涌了进来,护在彭希瑞四周。
紧接着,一道身影缓缓从那些人中走来,惊得张县令猛地后退。
其他人也跟着退下,护在张县令身侧。
“你是在说我吗?”苏恒负手走进,“那倒是让张大人你失望了,那几个人已经被我的人处理了。并且,这酒楼的人,我也都顺便换了下。”
张县令大惊,“不可能,你,你竟然”
可惜,不待他多说,彭希瑞已经吩咐道:“歙州县令私吞灾银,意图谋反,现在证据确凿,立即逮捕押往京都听候处置!”
话音落下,苏恒又道:“反抗者,同罪,可当场格杀!”
这下,原本还准备拼一把的人就犹豫了,见着如此,张县令立即道:“给我杀,只要杀了他们,这些钱就是你们的。不止如此,还有更多,只要能杀了他们。”
垂死挣扎!
看到这一切的苏恒目光犹如在看一群蝼蚁。
而混乱之中想趁机逃跑的张县令则是被他一刀钉在地上。
受伤的腿被刀贯通,血流如注。
杀戮之声不断传来。
不多时,便静了下来,彭希瑞这才起身,来到张县令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张县令抱着受伤的腿,神色惊恐:“我可以给你们钱,很多很多的钱,只要你们放了我,要多少我给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