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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要她的心,她的魂。

    裴彧果然是累了,最后还是枕着沈知意的膝睡了过去,他睡时微弓着身,一只手还搭在她的手腕上,半握不握的模样。

    已经到华庭了,因为不想叫醒他,沈知意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在车里陪他,秦秘书守在车外,偶尔打电话或者回个消息。

    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沈知意下意识就伸手去捂裴彧耳朵,怕把他吵醒。

    电话是秦方儒打来的,上次应酬时交换了电话号码,却没想到两人还有再联系的时候。

    秦方儒打来电话是为了正事,“沈小姐,听说你还没有签约新的经纪公司,你有兴趣和我们松间传媒合作吗?”

    这个橄榄枝来得太突然,沈知意稍一犹豫便直接问了,“是裴先生的意思吗?”

    秦方儒淡笑,从她这一问里就能窥见她是怎样的性格,裴彧喜欢的居然是这种类型——清高的女孩子多了去了,凭什么沈知意特别?

    他语气温和,“不是的,是我的意思,我看中沈小姐身上的潜力,想跟你合作。”

    这话倒是不假,沈知意先前是被前公司拖累了,不然不会混成这样,秦方儒偶然听说她马上要进孟凡生的剧组,就知道她只是缺一个大爆的机会,这样的艺人他们公司没有理由不签。

    不过不可否认,秦方儒也存了点讨好裴彧的心思,虽然裴彧没有明说要他如何做,但把沈知意签进自家公司一事,想来他也是会同意的。

    沈知意垂下眼,略一思忖便拒绝了,“多谢秦总好意,不过我已经想好要签哪个公司了。”

    她不能进松间传媒,从跟霍恒的关系便能看出,沈知意是个要断就断得干净的性子,她迟早要跟裴彧分开的,没理由跟裴氏的公司扯上关系,这会让她很有负担。

    “沈小姐不再考虑了吗?松间传媒给你的待遇不会差。”

    对沈知意这个决定,秦方儒也不太意外,不过清高归清高,放着高枝不攀不是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吗?

    沈知意“嗯”了一声,不再多说。

    电话挂断没多久,裴彧撑起身子醒了醒神,神色还略有些困倦,不太有生气的样子。

    沈知意又想问他之前说的身体不好是怎么个不好法了。

    “这几天你没回来住?”

    分明刚走进主楼,连卧室也没去,不知道裴彧是怎么看出来的,沈知意解释,“这几天在拍夜戏,我就直接住在剧组酒店了。”

    做饭阿姨算好时间做好了一桌子菜,裴彧却没胃口,只潦草地动了几下筷子,随后上楼休息。

    没多久,女管家带着人进来,在客厅挂了幅装裱好的水墨画。

    正是沈知意之前看中的那幅。

    她在画前站了一会儿,管家见状便问,“沈小姐喜欢这幅画?”

    画幅很大,沈知意站在那里好似置身一片水墨世界,她回头一笑,“喜欢,在画展看的时候就喜欢,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看到。”

    巧合得令人惊喜。

    管家了然,原来沈小姐喜欢。

    怪不得从来不喜水墨工笔的人会往家里放这个。

    今天得空休息,沈知意没有其他行程,欣赏了会儿画后有点无事可做。

    管家正巧抱着一叠整齐衣物过来,是用沉香熏过的,“沈小姐,这些衣物麻烦你放到先生衣帽间。”

    沈知意正觉无聊,“好。”

    猜想裴彧这时还在休息,沈知意脚步放得极小心,叠得高高的衣物有些遮挡视线,她一边看脚下,一边轻轻地挪步子,冷不丁,路过沙发时被人攥住手腕,连人带衣服都摔过去。

    “哎!”

    衣服全散了,沈知意好似摔进沉香堆里,呼吸间全是缭绕的淡香,她一抬头,目光所及是男人线条锋利的下颌,裴彧一手勾着她腰,一手拿开蒙在她头上的衣服,故意逗她,“鬼鬼祟祟。”

    “没有,”沈知意扶着他肩膀坐起来,“我还以为你睡着了,怕吵醒你。”

    “哪儿那么多觉。”

    裴彧抱着她,不让她去捡散落在地的衣服,“想了点事儿。”

    沈知意被箍在他怀里,半坐于他腿上,这个姿势倒不至于不舒服,就是太亲昵暧昧,她下意识回避他的视线,随口应,“想了什么?”

    她把搭在腿上的一件外套拾起来叠好,觉得这也不失一种消磨时光的方法,没发现裴彧的目光一直留在她身上。

    想了什么?

    无非是想自己太贪婪,要她留在身边还不满足,还要她的心,要她的魂,恨不得能将她吞吃入腹,又想自己太卑劣,太计较,她流露出来的一点想要离开的痕迹都会令他瞬间失控,想要用尽一切能用的法子把她捆住。

    “你看我做什么?”

    总算发现这人一直在盯着她瞧,眸色郁沉,情绪满满当当的,又分不出其中意味,沈知意不自在地偏过头去。

    裴彧仍然不错眼地看她,眸中的情绪却淡了,他所想所念一个字都不敢跟她说,得藏得严严实实的,否则恐怕连这片刻贪欢都得不到了。

    “别看了,”他的目光好似有温度,把沈知意的脸灼红了,她伸手蒙住裴彧眼睛,觉得他有点奇怪,非要找个词来形容的话,用“危险”最合适。

    不知她怎会有这样的感觉。

    裴彧往后仰了仰脸,攥着她的手拉下来,却没有松开。

    她柔软的手掌掠过细细密密的睫毛,到达他高挺的鼻梁,最后被他覆在唇上,阖眼轻轻吻在掌心。

    他有好一会儿都没有其他动作,沈知意从最初的怔忡中回过神,不自觉地观察他的脸——他的相貌其实相当出众,沈知意从未见过比他更适合西装的男人,也从未见过谁能将冷淡和慵懒融合得这样好。

    这个男人,远观时清贵疏离,近看,又神秘难辨,沈知意常常不懂他在想什么,于是探究好奇的心思一起再起,全被她用理智压了回去。

    等了好一会儿,沈知意才发现他竟然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睡着了。

    好像他从一开始就是在等她来才肯让困意席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