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丰城内外虽然依旧剑拔弩张,但也算是恢复了平静。城内,齐丰本地人依旧不断打造兵器,只是再没有神兵出世。来帮助守城的各方势力,时不时往自家地盘运送兵器,同时运来不少粮食和铸造兵器的材料。而城外来攻城的各方势力,自然也不会闲着,每次有兵器运出,他们都会来抢夺。不过这些都与齐丰城内和守在城外的人关系不大,他们只是负责传送情报。
吴镇帮忙解决了齐丰城被破之危后,不多久便返回了山洞,开始继续修行。风玄和杜宏对他的返回依旧不闻不问,各行其是,就像是不知他出去过又回来。有云梦山宝物以及这里的火炉与寒潭相助,他们的进步都是神速。风玄自不必说,每天都能探知出身体或大或小范围内的各种状况,然后将之与之前探出的信息拼接到一起。如此日复一日下,虽不能如同目见般一下将自己体内状况弄得一清二楚,但是却可如盲人摸象般一点点摸索并拼凑出大象全貌。而且在这一过程中,他的感知能力也会不断提升。而杜宏和吴镇两人进步更是明显,力量和体魄强度都是肉眼可见的提升,而且远远未感觉到什么界限。
时间飞快,转眼又是一年多过去。此时杜宏和吴镇两人的实力再次倍增,只论力量,他们就达到了万斤以上。至此,他们进步的速度明显减缓,这倒不是他们像风玄般触及了凡人的界限,而是长时间单调修行下,心境、精神等方面的滞碍,简单说就是静极思动。这就如同读书人看书,看一段时间休息一下才可保持高效率,而若一直不停看,看个几个时辰肯定就会看不进去一样。
两人说出自己的状态,风玄立马明白其中的缘由,说道:“这并非是你们遭遇瓶颈,更不是达到了极限,而是缺少了调剂。一连修行两年,每日废寝忘食,你们能坚持这么久也算不易。你们可出去走走,游历一段时日后再回来,修行速度就会恢复正常。”
听他如此说,两人也放心下来,吴镇问道:“确实也想出去走走了,不过现在出去,又能到哪去呢?”风玄淡然道:“据我推算,新朝廷即将瓦解,你们可趁机去建一份功业。这样既可为你们子孙后人积份产业,也方便你们在将来的新朝廷治下活动,更可试验并锤炼一下你们这段时间所得的进步。”
两人点头,杜宏问道:“如今天下豪雄众多,我们该选哪一家呢?如今虽以元更公子势力为最,但依我观察,他或许能取天下,但绝难坐天下。因为他对手下的掌控力实在太弱,甚至可以说,他只是他麾下一众豪雄相互妥协下推举出的一个象征。”
风玄点头,说道:“我观此人也是名不符实,眼中虽透着些精明,但观其神,却不见大智慧大气魄。不过你们其实不用管最终谁能坐天下,你们只需为天下立功,而不必为某人立功。到时,无论谁坐天下,都将有你们一席之地,被奉为上宾,超然于一众功臣之上。”
两人皱眉,好一会儿后还是未能参透他所说,只好开口询问,吴镇好奇道:“如何算是为天下立功?”风玄淡然道:“当今天下大势,无非改朝换代,最终换成谁或有商榷,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推翻现在的朝廷,这也是天下各方势力的共同目标。你们也不需加入哪个势力,只需在合适的时候打掉这个朝廷的核心,这个朝廷就会轰然倒塌。如此,你们也就成为了结束旧朝,开辟新朝的首功之臣,下个朝廷的座上宾。”
两人稍稍思索,便认同了他的说法,皆点头同意,并感谢他的指点。风玄微微点头,说道:“若无其他问题,你们就去吧。你们出去时,吴镇跟宋、杨两家交代一声,就说你要闭死关,短时间内不能有丝毫打搅,然后你俩悄悄出去,不要让任何人看见。我尚需要些时间才能完成我的事,不想这个时间内有人来此打搅。”两人自无不允,他们知道风玄并非怕被宋、杨两家之人发现,而是不想麻烦。而若是被发现后还不想有任何的麻烦,可能就只有干掉发现他的人了。所以,他只是不想徒增杀孽而已。
告辞一声,两人一明一暗出了山洞。而他俩出去后,外面的人的注意力自然全部被吴镇吸引,如此,杜宏轻轻松松就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回到吴镇独院。杜宏直接回了吴镇小院,但吴镇却直接去找到宋、杨两家的主事者,也就是之前城墙上喊话的两位老者。
见吴镇找他们,年长老者问道:“吴兄弟是完成了闭关?想来神功大成了。”吴镇摇摇头说道:“离大成也不算远,只是一连修行这么长时间,心头难免有些烦闷。今日出来透透气,同时也顺便出来跟你们交代一声,我这次回山洞后将闭死关,不能容丝毫的搅扰,不然可能前功尽弃。所以最近这段时间,还请两位约束族人,不要到山洞附近弄出什么响动,更不要闯入山洞。”
两位老者点头,并给几位相对年轻的人说道:“你们等下去交代一声,并安排好相应措施。”几人点头应是,然后年长老者问道:“这次闭关,想必吴兄弟将取得空前成就吧?”吴镇自嘲一笑,说道:“虽可能取得不小进步,但是空前确实远远说不上,毕竟上面两位不知已修炼到了何种境界,我今生都不见得能望其项背。”
众人自然知道他所说的两位是哪两位,他们虽未曾见过那两位的本事,但也听说过一些,吴镇难说以望其项背,他们也不好强行恭维,只好安慰道:“他们两人,应该不算人吧,所以你能取得的成就,依然是凡俗中空前的成就。”吴镇笑道:“他俩确实应该不能以人的类别看待。”
……
杜宏和吴镇两人,出了齐丰城后,并未立即行动,而是打算先四处游历一番。风玄虽说得有道理,不过他俩却并不打算完全按照他的意思行事,而是打算看看天下群雄中,谁是最有可能得天下者。不说投入其麾下,但总要先结交一番,至少先表明一下对对方的态度。在他们想来,若只按照风玄所说行事,立功于天下,日后确实不论谁夺得天下,他们都将是座上宾,然而同样也是外人。但若是在行事之前与那位真命天子结交一番,并将他们的计划与之通通气,并让其做好准备。那么他们所立之功,就不再仅仅是立功于天下,也是立功于那位真命天子。那么日后他俩不仅是新朝的座上宾,更会被新天子视为支柱,这样显然更有利。
很快,他们便将天下形势了解了个大概。如今,天下形势与他们归隐齐丰时前相比,明朗了许多。在之前,各大小势力数不胜数,相互间盘根错节,争斗也已暗斗为主,在这种情况下,厘清相互的关系都恼火。而如今,当初那些势力要么被消灭,要么就相互合并了,最终大致上归为了两支。
一是元更公子那一支,他们这一支得到大多豪门贵族及大大小小的地主富户的支持,所以相对来说实力强出不少,连伯武公子与文光公子他们的势力都并入了其中。第二支则是一支号称要打破人吃人的腐朽世道,建立一个人人以道德为准绳凭自身本事公平竞争职位,所有人付出与收获对等的新世道的建世军。这一支势力虽然得到人数占全国总人口**成的普通民众所称道,军纪也相对严明,不过他们的主张对当今这个世道来说确实有些不合时宜,得不到物资上的支撑,颇有一种空中楼阁的意思。所以实力也相对弱上许多,如今也有要归顺元更公子势力的趋势。
当然,这只是大体上而言。之前的各方势力虽然现今归流到两支,但是这只是名义上的从属,其实相互间还是有不少争斗,只不过现今的争斗更注重名义。就如齐丰城内外两方的争斗,说起来守城一方全都是元更公子麾下势力,而攻城一方中其实也有不少势力归属于元更公子,所以他们双方争斗都要找出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元更公子之所以未强制两方罢斗,虽有趁机消磨这些势力的实力以便他掌控的意思,但更多的还是他对这些势力的控制力不足的体现。
两人了解了这些信息后,开始一一到各方势力所掌控的地域考察,以评判各方势力的前景。一圈走下来,他俩发现,元更公子名下各方势力确实是参差不齐,不论实力还是名声,都可说南辕北辙。若论武力,最强大的自然当属元更公子本部势力,其次就是伯武公子与文光公子的势力。当然,两者名次虽接近,但是看起来的差距却是巨大。而若论各自下辖地域民众的认同感,当属伯武公子与文光公子的势力为最,这也是元更公子忌惮之处。
相对来说,建世军一方就显得齐心许多。他们虽然也是由多股势力融合而成,但是与元更公子一方相比,他们这才算是真正的融合,而并非是一方归附另一方。他们融合之后,所有的政令和行动皆是各方商议而来,并非谁强谁做主,所以他们基本上能做到政令统一。不过可惜,他们终究受出身所限,得不到足够的物资,甚至连识字的人都没几个。所以即使有着比元更公子一方更好的声誉和行动力,但是整体的实力还不如元更公子一方元更公子的本部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