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次在温州城损失了将近五十几个暗卫……”
虽然杨尚书已死,这贪污案看似结束,但是以太子的手段,定还会有后手,而剩下的暗卫,若是再损失,将会影响瑞王接下来的行动。
“新秀选得如何了。”
瑞王问道。
“因为天灾的原因,有不少人流离失所,借着这个机会,倒是得手了不少根骨不错的新秀,数量已经接近上千,并送往封地了。只是……”
瑞王看了他一眼,吉祥立刻说道,“不知是不是常将军在温州城的原因,那边的山匪已经许久没有送新秀过来了。”
瑞王面无表情的道,“不中用的东西,没了便没了,但是要记得,事要做的干净,嘴要堵严了。”
吉祥应声。
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这些山匪既然没用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王爷放心,属下会处理好此事。”
瑞王点了点头,“往年输送新秀最多不过四五百个人头,这里面最终能活下来的不过十之**,所以暗卫的队伍一直无法做大,不过今年多出了一倍,倒也因祸得福。”
吉祥深以为然,“王爷乃真命天子,自然得上天眷顾。”
瑞王沉甸甸的心终于有一丝开怀,“近日你辛苦了,下去吧。”
吉祥行礼退下。
窗外原本晴朗的天气突然乌云密布,他还未走出瑞王府,大雨便倾盆而下。
同一时间,站在书房的楚天明眉头紧蹙的望着窗外,他掐着手诀,嘴里振振有词片刻,眸色深深,面色沉沉。
一道身影自雨中赶来,迅速地推开门,因为太过着急,语气还有些急促,“爹,天生异象,怕是有变。”
楚天明重重的叹了口气,“看来,这藏在暗中的狮子,终是要觉醒了。”
“如今瑞王爷元气大伤,难不成还不死心?”
“你可记得,一一在信中提到过,常将军护送她的路上,偶然遇到了一群山匪?”
“记得,那些山匪不抢金银财宝,反而只抓孩子上山……不过后来一一离开温州城后,常将军已经带着常家军端了山匪的老巢,也将他们抓的几十个孩子交给府衙了,此事虽然没有将瑞王牵连出来,但是他怎么可以在此时顶风作案?”
楚一梵皱着眉头。
楚天明看了楚一梵一眼,“你也说了瑞王这次损失惨重,这些黑衣人说是暗卫,实际和死士没什么区别,可见培养起来有多艰难,瑞王狼子野心不是一天两天,趁着天灾**之际,他更应该借此事来弥补损失了兵部尚书和兵部侍郎的损失才对。”
楚一梵觉得楚天明说得有道理,“爹说得没错,儿子也同样认为,太子殿下如今虽然处置了杨尚书,可他心知一个杨尚书绝对不敢做这些,如今,他对瑞王爷也是志在必惩的。”
说到此,楚一梵有些佩服顾庭烨的格局。
“帝王卧榻,岂容他人酣睡?如此所有证据都指向瑞王,可太子偏偏查到杨尚书,在杨尚书认罪之时,并未继续借此机会深挖。若是儿子,说不定都忍不住去借机追究拔了瑞王爷的胡子!可太子偏偏忍住了,利用兵部尚书和兵部侍郎之位空悬,而引瑞王爷中计。这段时间,瑞王爷明面上没有什么表示,却有一些大臣开始蠢蠢欲动,摆明了是受瑞王的驱使。
相信再过几日,瑞王爷定会命人举荐自己人担任兵部尚书一职。
到时,他在朝中的势力便会尽数暴露在太子殿下的面前。”
楚一梵乃是太子近臣,太子所作所为,所思所想,都远远超出一个十岁孩子该想到的。
“看样子,明日的朝堂不会太平。”楚天明沉声道。
楚一梵有些惊讶,“爹爹竟测算出来了?”
楚天明冷笑一声,表情有些令人难以捉磨,“爹和瑞王也打过一些交道,像他这种人,绝对不会轻易认输,这局输了,下一局他可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你觉得,如今朝中的格局,他会举荐谁来担任兵部尚书一职?”
“如今朝中支持太子之人与支持皇上之人各占一半,而这支持皇上的人,怕都与瑞王脱不了干系,只不过如今皇上命重,他们拿皇上说事罢了,只要太子一天只是监国之职,没有登基为帝,那他们便能以此来制衡太子……
瑞王爷要举荐谁,还真是不好说。”
楚一梵一边思考,一边看着楚天明的脸色,心中百转千回,突然灵光一闪,他猛地说道,“会不会是二弟?!”
楚天明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激赏,“说来听听,你为何觉得瑞王会举荐你二弟当这兵部尚书?”
楚一梵沉声道,“如今我是太子的亲信,世人皆知,若我、一戒、和爹爹都效忠太子,楚家势大,这绝对不是瑞王想看到的景象,所以他在你身上下功夫的同时,还要命群臣举荐二弟为兵部尚书,以此来挑拨二弟与太子殿下的关系!”
瑞王一派一旦举荐二弟当兵部尚书,定会引起太子对二弟是瑞王一派的怀疑。
如此,兵部尚书绝对不会落在楚一戒的头上,而瑞王爷还会卖给楚家一个人情,因为他向太子举荐了二弟,但太子却没有采纳这个意见。
既挑拨了太子与一戒、楚家的关系,又卖了楚家一个人情,而太子因为这个举动定会延缓提拔兵部尚书之位的决定。
可谓是一石三鸟!
“你说的没错,只不过,瑞王可是算错了咱们这位太子殿下,绝对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楚天明想到今日下朝后,太子召他去太和殿说的话,沉声道,“太子高瞻远瞩,早就算准了瑞王的下一步棋,甚至还提醒我,要楚家知道如何进退。”
“太子确实是儿子见过最聪明的人。”楚一梵语气有些赞叹,“只是,如今太子身边虽然能人很多,能接任尚书之职的确实不多,一戒虽然可信,但资历尚浅,而如今边境亦不太平,常将军最迟一年,便会被派往边境威赦他国,确实……难啊!”
楚天明扫了眼楚一梵,“你对这位置可有什么算计?”
楚一梵一愣,失笑道,“儿子一个道士,怎可担当兵部尚书一职?更何况即使儿子想当,殿下也未必肯让京中兵卫全部由楚家掌握,太子刚刚提醒了爹爹要知进退,爹爹怎么就说出这样一番让人捧腹之语?”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
楚天明伸出手,一条水流便自窗外流到了他的掌心。
活灵活现的,任由他摆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