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受到肩膀隐隐传来的力道,心头猛跳,目光忍不住看向楚家。
群臣中的楚天明,席上的楚一梵、就连任如意怀中的楚家三少爷,都在挥着手,似乎都在鼓舞着自己。
目光朗朗,犹如明月!
这一刻,他似乎什么都懂了!
黎明心跳如雷,深呼一口气,朗声而起……内容,果然与林栋梁榜文上的内容如出一辙!
他语气铿锵,沉着有力,一步步走到案前,提笔而下!
一字一句宛若游龙戏水,仔细瞧,林栋梁的笔迹的确与之相像,然而,他也不过能模仿十之一二。
在真迹面前,孰真孰伪,一看便之!
一口气将榜文写完,众臣看的津津有味,听的酣畅淋漓!
好文!
好字!
果然对的起当年的三甲之首!
楚一戒欣慰的看着黎明的背影。
随后将手中的黄符丢掉。
大哥怕计划有失,特给他准备了一道定心符,关键时刻贴在黎明身上,便可暂时驱散他心中邪念,必能保此计可施。
然而,楚一戒与黎明朝夕相处这么久,他相信黎明并不是真的大奸大恶之人……
而事实也证明,黎明骨子里的正义并没有消失!
话不用多说,从李怀和林栋梁此刻的表情,就看得出,当年科举之事,十有**有问题……
“常将军,你的这位谋士好大的胆子,竟然盗取文科状元当年榜文!来人,还不快将其拿下!”礼部尚书还不死心,腿都站不直了,还在嚣张。
当年舞弊之事全权由他负责,舞弊一定,他第一个遭殃!
他清楚,瑞王绝对不会保他!而他为了不连累家人,也断不敢将瑞王供出!
但此时说再多也不过是垂死挣扎!
皇上的脸色十分阴沉,但是他不表态,谁也猜不出他此时所想。
“大胆!黎明,你可知罪!”一直沉默的顾庭烨冷喝道。
黎明缓缓跪地,背挺得笔直,“回太子殿下,卑职不知。”
“你窃取榜文,占为己用,还敢狡辩。”
“太子殿下,此文章乃是卑职三年前参加殿试亲笔所写,当年放榜之时,卑职以为自己无缘高中便回了乡,谁知,今日才得知自己的文章被李代桃僵!卑职亦想问问当年的文科状元,这篇榜文,可是他亲手所写?”
林栋梁目光闪烁,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
太子的眉头越皱越深,“当年榜文唯有父皇,本宫与礼部尚书看过,泄露绝无可能……李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殿下,定是这肖小盗了榜文,有所准备才有今日之事啊!”李怀匍匐在地,“皇上,皇上圣明!定要治了这黎明大逆不道之罪!!”
“你敢!”常远怒喝一声,“李王八,黎明是老子的谋士,若没有舞弊之事,说不定已经成了皇上的文科状元,你这么急着动手,是想杀人灭口么!”
“皇上,臣不敢啊,臣万万不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臣冤枉啊!”李怀恨不得掏出心来给皇上证明他的心不是黑的。
黎明目光坦荡,“谁是谁非,不如请李大人将当年殿试榜文取出,与卑职刚刚所写文章比对,若有一字一句出入,卑职愿自刎谢罪!”
“还有臣营中那些个文章,都是证据……嗝!”常远打了个响嗝!
事已至此,比对文章也不过是走个形式,任谁都看得出来,李怀和林栋梁做贼心虚!
“皇上!”孙清明跪地,“请皇上下旨彻查当年科举舞弊一案!不能寒了天下才子的心!”
皇上沉着脸,“来人。”
“将罪臣李怀、林栋梁关进大牢,未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
“是!”
工部尚书还要说什么,皇上怒气冲冲,扭头就走了,将众臣与林、李二人的求饶抛之脑后,压根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料想也知道孙清明要说什么,他肯定是想请命调查舞弊案!
【科举舞弊是重罪,调查起来牵连甚广,事发突然,皇上下不了决定也是正常。】
【明天的朝堂,注定腥风血雨呀!】
【不过,后面的事就不是我们楚家该管的咯!】
【今天真是意外收获,救了太子不说,还解了皇后娘娘的毒咒,揭露了舞弊还了黎明的公道!】
【苍天有眼啊啊啊啊!】
楚家人听到此,心中颇有些感慨。
哪里是什么苍天有眼,分明是一一预言!
有了她,一切困难都能化解,这是楚家的福气!
【哎呀,刚刚光顾着黎明了,莫忘尘呢?还有顾琳琅,怎么不见了?他们两个肯定出去见面了!】
【男女主又以另外一种身份见面了,肯定没什么好事,真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赶紧回府吧,圣女山定是出事了!】
元宵夜宴不欢而散,科举舞弊更是震惊朝野,百官人人自危,生怕沾上一点边,恨不得立刻出宫。
楚一一坐在任如意的怀中,坐着轿撵往宫外走,不等出宫门,总管太监便追了出来,“楚大人留步,皇上有旨,请您去太和殿。”
【哎,该来的总会来的!】
【虽然常远与爹爹来往不多,但二哥是常远的爱将,他与黎明又是兄弟,过年刚刚在国师府小住,今日之事,皇上恐怕会怀疑到爹爹的头上。】
【没办法,就算爹爹未参与此事,以皇上的性格,也绝对不会觉得爹爹无辜。】
【爹爹此行,凶险万分呀!】
楚天明早就料到会有这一遭,他也已经有了策略,只是此刻人多口杂,他不便多说,只嘱咐道,“夫人,辛苦你带着一一回去,今日元宵夜宴,圣女山长老想必应该入府了,好生招待着,别让她们觉得我楚家不懂礼数。”
楚天明这是暗示任如意回去询问圣女山之事,毕竟今日顾琳琅的出现,差点害了楚一一。
任如意自然知晓,赶紧应了一声,“家里一切,你且安心。”
“一梵,好生护着你娘亲和弟弟。”
楚一梵点了点头,“知道了,爹。”
楚天明简短地交代两句,便跟着总管太监走了。
出了宫门,道路上逐渐热闹起来,但是轿内的气氛却有些沉重。
虽然知道楚天明提前做了准备,但任如意还是不免担忧,直到轿厢突然晃动一下,旁边传来了醉醺醺的声音。
“谁啊!这么不长眼睛!敢挡本将军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