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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昭示真相

    “你以为断绝亲情就像小孩子过家家那么简单吗?哪本族谱、哪条律法规定了孙女可以随随便便和自己的奶奶断绝关系?你的血脉里流淌的是陈家的血液,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况且,就算你的父母已经不在了,作为晚辈,赡养长辈也是你的责任和义务。”

    陈老太的言论在他听来荒诞不经,陈汐只能苦笑摇头,这样悖逆伦常的话,她竟也能理直气壮地说出口。

    冯俊远闻言,也不禁一怔。

    她所依仗的到底是哪一套奇怪的逻辑与律法,竟能让她言之凿凿,毫不羞愧?

    这样的场面,即便是身为县令的他也觉得颇为离奇。

    “陈老太,陈汐作为一个独立个体,拥有自主选择其生活方式的不容剥夺之权,尤其在您意图将她推进他人府邸,沦为侧室之时,法律的天平将毫不犹豫地倾向她那一边,捍卫她决定是否继续维系这份祖孙纽带的自由意志。”

    “再者,尽管陈汐双亲早逝,但您膝下尚有子嗣连同媳妇女眷,按情理及律法而言,赡养之责应由他们承担,陈汐实无此义务,这番作为着实让人难以理解。”

    “哼,你们,你们肯定私下里有了什么密谋吧?提出断绝关系的是你,现在又处处维护陈汐,她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袒护?”陈老太的语气中满是狐疑与不满。

    “罢了,过去的暂且放下,让我们聚焦今日之事。请问陈老太,您为何要在那家备受尊敬的医馆门前大吵大闹,引得众人围观?”

    冯俊远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直指陈老太的心窝,令她不由得一阵心虚,躲闪着那锐利的目光,不敢正面回应。

    “店家已经明确表示,您的腿伤并非在此处得到的治疗,而您却一口咬定是在这里,那么,为了公允,我们邀请双方都能呈上证据或召唤证人,以昭示真相。”冯俊远提议道。

    陈老太脸色微变,婉玉则适时发言:“我这边有证人,医馆里上下同仁都能为我作证。那天,分明是她的儿子将她抬来,我们因情况特殊并未接收,随后他们便自行离开了。”

    婉玉话音刚落,周遭人群也点头附和,愿意为婉玉的说法背书。

    陈汐适时挺身而出,声音冷静而坚定:“那天我与其他医师共同坐诊,对方因为无法处理她的腿伤,想要我出手相助,但我拒绝了,这才导致了一场不小的争执,医馆的同事都能证实这一点。”

    冯俊远听罢,将视线转向陈老太。

    “我就是记得,在这儿治的!现在腿成这样,你们联合起来欺侮我,我能怎么办?”陈老太固执地坚持己见。

    冯俊远紧锁眉头,直视陈老太道:“既然如此,您就该拿出切实的证据,证明您确实在此医馆接受过治疗,或展示他们开给您的药方。”

    “证据?我这副残腿就是最好的证据!你们今天若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我就日日来此,闹个不休!”陈老太的语气里充满了蛮横与挑衅。

    冯俊远的耐心似乎到了极限,语调中透露出一丝怒意:“您这是无理取闹,我要的是真正的物证,证明您确实接受过这家医馆的治疗。”

    陈汐轻轻靠在门框上,双手环抱于胸前,淡然道:“大人明鉴,她哪里有什么证据,因为她压根儿就没在我们这里看过病,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嫉妒我生活优于她,故意寻衅滋事罢了。”

    “陈老太,陈汐所言是否属实?我此刻询问,是在给您一个解释澄清的机会。一旦事态升级至县衙,局面恐怕就不那么简单了。”

    冯俊远的话,让陈老太心头不禁涌上一股惧意,深知自己在道理上站不住脚,她嗫嚅半晌,却未能给出任何有说服力的回答。

    就在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位中年男子,面带恍然之色:“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和妻子正好也在这家医馆求医,亲眼见到这位老妇人的儿子推着她前来求助,却被那位大夫婉拒了治疗请求。他们之间好像还起了些言语冲突。”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事情似乎正向着明朗化的方向发展。

    冯俊远目光炯炯,凝视着陈老太,眉宇间锁着一团疑云:“他所言之词,到底是真是假,您能否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

    陈老太眼见事情即将脱离控制,真相如薄冰下的暗流,即将浮出水面,急忙调整情绪:“哎哟,瞧我这记性,实在是上了年纪,不中用了。我记得清清楚楚,是在街角那家小诊所治的腿,是我糊涂,把两家混淆了。”

    说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额头,眉头紧蹙。

    然而,陈汐却不依不饶,言语锋利如刀,“方才您的言之凿凿,坚称是这里看好了您的腿疾,怎的一有人站出来对质,您的说辞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般变脸的本事,不去戏班子里唱大戏,实在是可惜了您的才艺。”

    她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带起一阵寒意,让围观的人群也不禁暗暗点头。

    陈老太则立刻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双手交握于胸前,眼神里尽是委屈与无助。

    “陈汐啊,奶奶我一把年纪了,记性不好你是知道的。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回吧。这年岁大了,谁还没个糊涂的时候呢?”

    婉玉面色严峻,态度坚决如铁,不容商量:“不成,您今日之举已经严重影响了我们医馆的声誉,不是一句算了吧就能轻易揭过的。若非适才有证人出现,我们很可能就被这无妄之灾拖入泥潭。”

    陈老太闻言,连忙摆手解释,语气里透出几分急切:“老板,话不能这么说,我哪敢有半点讹诈之心?不过是老糊涂了,记错了地儿。我现在认错,诚心诚意地道歉,您看这样行不行?”

    这时,冯俊远也加入了讨论:“陈老太,以后有什么事儿还是先弄清楚再行动吧,别动不动就找上门来兴师问罪。经营不易,您这么一闹,谁还敢上门求医?这事儿,您也有份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