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人问起陈明允暴富的原因,陈明允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将他的奇遇说出来,众人听了,无不啧啧称奇。
陈明允有个童年好友,名字叫梁子俊,他在南方做官十几年,回家的时候,也要路过洞庭湖。
这个梁子俊过洞庭湖时,看到湖面有一艘华贵的画舫,连栏杆都雕着精美的花纹,漆成了朱红色,十分气派,就听到那画舫里传来阵阵悠扬的丝竹之声,缓缓的在烟波浩渺的洞庭湖面荡漾。
画舫如此亮眼,梁子俊自然多看几眼,他看到不时有个美人,推开窗子,凭栏远眺,里面有一个年轻的男子,没有戴冠,盘腿坐在那里,旁边一个十五六岁的美丽女子,正在给他按捏着。
梁子俊以为这个男子必定是洞庭湖一带的高官,所以带的随从就少。他再凝神细看,发现那个男子居然是自己的儿时玩伴陈明允,梁子俊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再看,没错,正是陈明允!
梁子俊兴奋的握住船上的栏杆,对着画舫的方向大喊陈明允的名字,画舫里的男子听到喊声,命停船,出了船舱走到船头,看到对面船上站着自己的儿时好友,也十分高兴,立即邀请梁子俊过画舫一聚。
梁子俊到了画舫上,看到满桌的残羹剩菜,酒香依旧浓烈还未散去,陈明允命人立刻将残席撤去,重新上一桌丰盛的酒菜来。
没多久,就看到三五个美貌的丫鬟,进进出出的摆好了一桌酒菜,一大桌子的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很多都是梁子俊听都没听过的,更不要说见过、吃过了。
梁子俊被好友的豪富惊呆了,他问道:“十年不见,你怎么富贵到这种地步?”
陈明允哈哈大笑,道:“你小看我了,难道穷小子就不能发财吗?”
梁子俊也跟着哈哈一笑,继而好奇问道:“刚才和你一起喝酒的谁呀?”
陈明允笑道:“那是我的妻子。”
梁子俊这下更加诧异了,问:“你要带着家眷去哪里?”
陈明允说将要去往西方,梁子俊还要再问,陈明允急忙命奏乐唱曲,劝梁子俊喝酒,陈明允话音刚落,就听到丝竹声起,有美人献唱,船舱内一片嘈杂,再也听不到说笑声了,梁子俊也就不再追问,和陈明允喝起了酒,很快,他就醉了。
看着桌前倒酒的美貌丫鬟,梁子俊趁着醉意,向陈明允开口道:“明允公,你能不能割爱一个丫鬟给我,让我也真的**一回?”
陈明允哈哈大笑,说道:“足下醉了!不过,我这里有颗珠子,足够你回去后买个美妾了,我就把这颗珠子送你了!”
陈明允说完,命丫鬟送梁子俊捧上一颗浑圆的明珠,陈明允笑道:“这颗珠子足够你买个美妾了,说明我并不是吝啬的人。”说完,他又向梁子俊拱手作别道:“我有小事要忙,时间紧迫,来不及和老友久聚了。”
梁子俊被送回到了他的船上,陈明允命人解开缆绳,画舫径自驶离开去。
梁子俊回到家乡后,去陈家探望,看到陈明允正在家里和客人喝酒,他越发疑惑了,怎么好友会在家?不是说要西去吗?莫不是他有分身术?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昨天不还在洞庭湖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陈明允笑道:“我一直都在家里喝酒,并没有外出啊。”
梁子俊忙将之前在洞庭湖上见到陈明允的事,详细说了一遍,众人无不惊骇,陈明允笑着说:“梁兄恐怕是看错了,我难不成会有分身术不成?”
众人虽然感到疑惑,但没一个人能说得出到底是什么缘故来。
后来,陈明允一直活到八十一岁才无疾而终,陈家人给陈明允送葬,抬棺的人感觉棺材异常的轻,觉得奇怪,打开棺材一看,棺材里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陈明允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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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听完,他们起身回家,撑着油纸伞,听着细雨敲打纸面的声音,异史山人说道:“竹箱不沉、红巾题诗,这里面都有鬼神指使,而关键之处其实都是由恻隐之心所贯通。至于华屋美室、妻子姬妾,陈明允一人在两处都得享受,便又无法解释了。过去有人希望娇妻美妾、贵子贤孙与长生不死兼得,但也只得到陈弼教的一半。难道仙人中也有郭子仪、石崇那种大富大贵的人吗?”
在雨里悠然淋雨的和尚接话道:“这个陈明允必定是会分身术,什么好事都让他占全了。所以说啊,这最奇之术当属分身术。”
“你也不必羡慕,你自己恐怕就是个分身吧?真没见过哪个和尚像你这样喝酒吃肉的。”陆老忍不住抢白了和尚。
“哎呀!这么机密的事居然被你参破了!可了不得!”和尚大言不惭的笑起来,在雨里甩开袖子大步走了起来。
路上留下一路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