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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人与华山的仇怨不一样。既然来了,那一定是有仇。王德发自然是要趁此机会为王掌门报仇,而杀害王掌门的人现在已经很清楚,就是章之贺。

    章之贺就像个木头人,起初很有声势,自张立群讲起“故事”后,就一直站在一边。就连灵清和沈秋心都插嘴说几句了,他还是一动不动!可他毕竟是脱不了干系的。王德发点了他的名,他看了一眼张立群,似乎征求张立群的意见。

    张立群只是笑笑,微微点点头。

    章之贺方才走了出来。道:“报仇无妨,但希望你明白,此仇属你我私人恩怨,如今华山派意与江湖各帮派和解,你要寻我报仇,尽管来!”

    这话说得十分有诚意,其实根本就是说了句废话,因为既然是私人恩怨,王德发就得自己报,就凭他,却怎么可能报得了!

    王德发连多说一句话的勇气都没有。站在那,只说了一个“你”字。望了望江湖众人,突然大声哭了起来,哭声中尽是祈求与哀怜,只愿有人能够主持公道。

    果然,徐风俊道:“不管是私仇还是公仇,只要是仇,就不可能说结就结,说化就化!华山派自损四名前辈的做法固然是诚意足够,但张兄也说了,那本身就是华山的内忧,说到底,是借了我们的力,张兄若不说出来,或许我们还真的就此领情,但张兄说出来了,却也太过小看我们这群人。”

    令狐小虾听着,心想,看来这个徐风俊是不想罢休了。

    徐风俊当然不会就此罢休,不借此机会让华山一蹶不振,他连城帮便没喘息的机会!

    与章之贺一样,亦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少林悟烦也道:“张施主的计策自然是妙不可言,安排也是环环相扣,令人不得不钦佩。但是你的四位师伯固然诸多不是,却也不该赶尽杀绝!如此太无人道,我佛慈悲!”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既然站出来了,什么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立场。

    宋有病和宋无病倒是不说什么,只是看着。

    张立群叹了口气。不是唉声的叹气,而是可惜的叹气。他摇了摇头,道:“你们说得都对,“故事”是我自己要告诉你们的,你们自然是不甘心;台阶也是我给你们的,你们却也不想下!因为你们重新看到了希望,你们再次觉得能够灭了我华山派。”

    此话说得很直接,并且道出了大家内心所想。

    “是,是又如何!”别人都不接话,那个王德发又躲在后面轻声叫。

    张立群道:“是便是,只不过,希望你们不要后悔!”他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脸也沉了下来。

    这一变故,让所有人心一惊。令狐小虾也是,这就好像他和肉馒头去赌钱时候,每一把都很倒霉,好不容易翻了一把,可以认输了,但却又不甘心,想着还能赢更多,往往这种心态下,必定输得精光。他扫视四周,倒也再没什么埋伏。难道,华山派还有什么后手?他夜探华山的时候并没听到。他又看了看那章之贺。眼下,这个人无疑是最强劲的对手。可是凭他一己之力,却也休想对付那么多江湖各路高手。而且这个人身上的秘密也是很多,似乎和老毛也有什么关系。不及多想,他急着先表个态,道:“别,别,我的任务完成了,你们也谢过我了,这事与我已无关!”

    张立群一听,笑道:“这事本来是与虾兄无关,一直也和虾兄无关,可虾兄偏偏自己蹚了进来。”

    令狐小虾道:“本来其实与我有关,本来我起码也是这江湖的一份子,只不过,我的名字不好听,如果我不叫小虾,而叫大侠,令狐大侠的话,或许声势会更壮些!但是,现在,我发现了,即便是我想有关,我也只是你们设置的游戏中的一个棋子而已,所以,我不想再有关!”

    “令狐小虾,难道你想做逃兵?”

    “难道,你想做叛徒?”

    不待张立群回答,江湖众人立即有人质问。

    令狐小虾回头一看,不知是谁在说话。纳闷不已。心中的草泥马又开始奔腾,情不自禁骂道:“脚长在老子身上,老子想去哪就去哪。”

    张立群顺势摇头,有些嘲笑地道:“真是可惜得很,现在虾兄想无关已经很难了,便是华山派想和虾兄撇清关系,不去追究虾兄多次夜闯华山,还与这群乌合之众上华山搅闹的罪过,江湖群雄却也不想让虾兄置身事外。”

    此时,躲在人后的王德发站了出来,站到令狐小虾面前,手指着令狐小虾的鼻尖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这一举动简直能把令狐小虾气死。这王德发和章之贺说话大气不敢出,但对着令狐小虾却是这等大放厥词。

    令狐小虾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笑笑。

    此时,一个魁梧的身影忽地冲到令狐小虾面前,一掌拍了出去,这一掌对着王德发的指尖而去,掌力雄厚,将对方的手指连手臂拍断,且带人飞了出去。

    是大日如来,她满脸怒色,道:“你又是什么东西,仗着我家宝贝善良,在此这等叫嚣,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角色!”话完,立即口气转软又带笑朝令狐小虾道:“宝贝,我们走便是!”

    令狐小虾看着那王德发倒在地上,怕是这个手休想再保住,也只有摇摇头。却笑了笑道:“我虽然不想和这件事有关,可也由不得我,你说是吗?华山大师兄!”话完,看向张立群。

    张立群点点头,道:“虾兄果然对形势的判断是正确的!不仅虾兄不能走,这些人一个都不能走!”

    令狐小虾道:“你错了,就算他们走了,我也还不想走!”

    “哦?”张立群疑惑地看着令狐小虾。

    令狐小虾道:“张大师兄如果不是运筹帷幄,又怎会把自己的隐私如同儿戏地和大家分享呢?这样的举止和拿自己的女人与别的男人分享有什么区别?”这话多少带点故意。

    果然灵清狠狠地瞪了令狐小虾一眼。

    令狐小虾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刻意转过身去,背对着灵清。心中却想,她瞪我便是把她自己当成了张立群的女人。此刻,却不是和灵清扯不清的时候,她的脚也长在她身上,她要往哪走,凭令狐小虾是没办法阻止的。他又道:“我留下来不是为了有关系,而是继续看戏,因为后面还有更好的戏!”

    “哦?”张立群还是看着令狐小虾。

    其他人也都纷纷看向令狐小虾。沈毛毛更是,走到了令狐小虾旁边,扯了扯令狐小虾的袖子,轻声提醒道:“小虾叔,该收场了!你还想干嘛?”

    令狐小虾拍了拍沈毛毛的肩膀,道:“哪有人看戏只看一半就退场的!”

    “难道还有戏?”沈毛毛问。

    令狐小虾道:“有戏,好戏!你就好好的呆着,看着!”

    沈毛毛笑道:“好,有戏看我就看!”

    大家看着沈毛毛和令狐小虾短短几句。实在的去评价,若非他们才在江湖露头,若非他们并没有什么很好的背景,实在也是出类拔萃。

    灵清看着二人,想起三人在一起的那段时光,不由轻轻叹口气。她不耐烦地打断道:“看戏,看戏,哪来那么多戏!”

    张立群道:“师妹,虾兄说有戏,那一定有戏!”

    灵清还是不耐烦,却道:“真的?”

    令狐小虾替张立群回道:“真的!下面的戏,是时候让大家知道孟一丘的事了!”

    张立群一直笑着的脸突然僵住了。

    令狐小虾道:“张大师兄这么有把握,最为关键的筹码,应该是孟一丘,孟一丘并没有死!”